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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余并不在意什么礼物。
“等下,”丛向庭忽然伸出手,指腹在阮余的下唇上抹了下,“这里沾到奶油了。”
一触即离,他自然地收回手,伸出舌尖将白色奶油舔干净,完全不介意是阮余吃过的。
这套动作过于行云流水,等阮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丛向庭已经若无其事地拿起刀,又往他面前的盘子里切了块蛋糕。
“你.....”阮余没忍住开口。
“什么?”丛向庭看他。
阮余心中生出一个非常荒唐的想法。
是因为此时此刻的氛围过于温暖吗,又或者是因为现在的场景和小时候的回忆重叠在一起,让他有了家的错觉,所以才变得很奇怪,想要问丛向庭可不可以不回公司。
可以不变回丛家的丛向庭,就一直待在这里吗?
阮余垂下眼,太离谱了,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停顿了几秒,对着等他说话的丛向庭,他指了下被水果塞得满当当的蛋糕:“你也吃吧。”
丛向庭摇头,在阮余回来之前他已经吃了很多失败品了。
别看这只是个丑蛋糕,但也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做出来的。
由于丛向庭一直不停地切蛋糕,导致阮余在不知不觉中吃下整整半个蛋糕,肚子都要鼓起来了。
他躺在床上,没有玩消消乐,愣愣看着天花板发呆。
“在想什么?”丛向庭洗完澡回来,带着浑身的水汽,以及好闻的沐浴露味道。
他没有穿上衣,拿着毛巾胡乱擦着头发,阮余侧头看了一会儿,说:“我在想不回S国了。”
“真的?”丛向庭的眼珠一下亮了起来,也顾不上擦头发了,把毛巾扔到一旁,坐到床边跟阮余确认,“不出国了?”
“嗯。”阮余说。
“为什么突然决定?”
其实丛向庭的长相很有压迫感,阮余被盯得有些别扭,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从床上坐起来。
“就是觉得有点舍不得,现在都已经有人来抢房子了,如果以后再出现一个徐泓书怎么办?”
丛向庭扬了扬嘴角,笑得很孩子气,这种时候他的眼睛看起来非常多情,黑浓的睫毛微微向上翘着:“只舍不得房子吗?”
阮余没回答,而是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摸上他的脸,又碰了碰他的鼻梁。
丛向庭没动,任由阮余动作,但抑制不住挑了下的眉毛显示出他的好心情。
他觉得过了个生日,阮余看他顺眼不少。
“总觉得你是假的。”阮余喃喃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阮余收回手,却被觉得可惜的丛向庭一把抓住手腕,再次往自己脸上放,口中说着:“再摸摸,万一我真的是假的呢。”
阮余被他逗笑了,抽回了手:“不摸了。”
丛向庭看着他,忽然凑近了一些,用食指点了点他的嘴角,低声说:“以后多笑笑,你笑起来好看。”
沐浴露的香气因距离拉近而变得浓郁起来,几乎要将阮余包裹起来,他放在床上的另一只手动了动,指尖忍不住蜷缩。
阮余一直觉得自己身体里长了一株小树苗,根长在心房里,在很多年前就枯死了。
可枯掉的树苗今天却有些异常,似乎活了过来,变得有些蠢蠢欲动。
做了决定的第二天,阮余就给ALEX打了电话,ALEX对他不回去的决定表示极度伤心以及非常理解,爽快地决定房子到期后由他续租。
过了将近一个月,漂洋过海的行李送到了,丛向庭晚上回来,一开门引入眼帘的是客厅满地的纸箱。
“小余。”他朝屋内喊了一声。
阮余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叠着一件衣服:“你回来了?”
丛向庭扫了眼地板上大大小小的箱子:“这些都是你的行李?”
“嗯,我收拾好几个小时了,好累。”阮余满脸疲倦地倒在沙发上,从没觉得自己有过这么多东西,这还已经让ALEX帮忙扔了一部分。
“我帮你。”丛向庭找出剪刀,先把没拆开的纸箱依次划开,打开最后一个时,被里面冒出来的丑东西吓了一跳。
瞪着眼睛看了半天,他才想起这是自己做的,瞬间变得顺眼不少。
丛向庭把乌龟模样的存钱罐抱出来,历经长途,它身上一点损伤都没有,保护得很完整。
倒着看了看里面为数不多的绿色钞票和钢镚,丛向庭回房间把自己的所有衣服都摸了一遍,搜集出一把钱,全塞了进去。
他把存钱罐小心放在床头,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很满意地转身出去了。
有了丛向庭帮忙,阮余决定休息一会儿,把浇花壶灌满水,走到阳台给他心爱的花花草草们浇水。
之前因为一直做着官司结束就回S国的打算,他很少往家布置东西,但现在不一样了,最近这段时间丛向庭每天回来都会发现家里多了一些变化。
阳台被生机盎然的盆栽堆满,丛向庭看着新奇,自主揽起浇水的活,直到因为浇得过于频繁,死了好几盆后,才被阮余剥夺了水壶,明令禁止他以后再接近阳台。
晚上阮余累极了,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半夜他想上厕所,迷迷糊糊坐起来,被床头冒着绿光的东西吓了一跳。
定睛看清楚,他有些无奈地看向地上睡得正熟的丛向庭,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
阮余伸手把存钱罐转了个方向,让它屁股对着自己,总好过再被绿豆眼吓到。
这样做的后果就导致早上起来丛向庭一抬头就和乌龟对视上,相顾无言了半天,他默默起来,抱起自己的丑儿子放去客厅了。
零零散散收拾了好几天,从S国寄回来的行李才全部被收拾完。不过阮余又面临一个新的难题——衣服放不下了。
房间里的旧衣柜太小,本来放他和丛向庭的衣服就已经够拥挤了,这下又寄回来一堆,只能暂且堆在另一个房间的床上。
因此阮余就定了个更大的新衣柜,让丛向庭和他一起把旧衣柜挪到另一个房间。
要放新衣柜进去时,阮余在墙角看到灰扑扑的像是笔记本一样的东西。
“等下。”他对丛向庭说,走过去弯腰捡起。
笔记本有些年头了,封面已经发黄发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在衣柜后面的。
阮余翻开看了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是什么?”丛向庭也凑过来。
阮余拿着笔记本:“.....好像是账本。”
“账本?”丛向庭立刻反应过来,“看看有没有记过那笔欠款。”
他们坐在沙发上,一页页翻过笔记本,记录的人字体很好看,笔迹工整,每一笔收支都写得非常详细。
“这里,”阮余小声叫了起来,伸手指着一行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