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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迷糊中低声喊了他一声:“丛向庭。”

丛向庭转过头。

阮余的背面是饭店,耀眼的霓虹灯和大厅投出来的光线洒在侧脸上,半边脸都闪着光。丛向庭的背后则是没有路灯的街边,无尽的黑暗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仿佛要融为一体。

阮余记得自己有话要说,可实在太困了,为什么喝了酒会困呢。

他强撑着眼皮,没有注意到丛向庭异常的沉默,有些口齿不清地说:“现在,很方便的。”

丛向庭看着阮余没说话,手指关节上沾了红色的血迹,小臂暴起的青筋还未完全消下去。

“手机可以随时视频.......”

阮余还是闭上了眼睛,头歪靠在背椅上,眼睫毛因呼吸而轻轻颤抖。

“阮余。”丛向庭叫他。

阮余听到了,微微睁开眼皮,视线却没有焦点,里面茫然一片。

“你为什么抱我?”

丛向庭的声音像是从远方飘过来一样,让阮余一时分不清真假。

他努力睁大眼睛,将视线聚焦在丛向庭的脸上,却发现自己看不清他。

“为什么亲我?”

丛向庭还在问。

阮余皱起眉,试图分辨眼前的人是真的假的,也分辨他说的每一个字。

“为什么,”丛向庭的声音没有起伏,只是忽然停顿了一下:“为什么和我上床?”

这次听清了,阮余松开眉头,用此刻不适合思考的大脑思考了几秒,很轻易就给出了回答。

他的声音因不断袭来的困意而变得很低,还有点大舌头,酒精入喉的时候应该也麻痹了舌头,可每一个音节还是都精准传达进丛向庭的耳中。

“因为你很可怜啊。”

第19章

车内很安静,是非常适合睡觉的环境。

在丛向庭不说话之后,阮余很快再次合上眼皮,之后怎么回去的,又是怎么睡到床上的全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第二天早上丛向庭叫醒了他,告诉他要出发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大脑残留了一丝醉酒后的眩晕感。被子底下的身体只穿了内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脱的。

丛向庭站在床边,衣服穿得很整齐,看起来像昨晚完全没睡一样。

阮余侧头看了眼床的另一侧,很平整没有褶皱,没仔细想,就听到丛向庭平淡的声音。

“去洗澡,半个小时后出发。”

阮余洗了澡,驱除了身上并不多的酒味。出门前,丛向庭扫了他一眼:“没有行李?”

“没有,放完假还要回来。”阮余说,怕丛向庭不理解,特意补了一句,“我不退学。”

丛向庭没说话,很平静地转过身打开门。

沉默一般代表了同意,至少在丛向庭是这样,但凡不同意他都会直接暴躁地说不行。

所以阮余松了口气,看来丛向庭终于不再执着让他退学。

坐飞机两个半小时的路程,开车需要十几个小时。他们在中途的服务站停下来,简单吃了点东西,又重新驶上高速。

回C市的路上经过A市,那时天色已经黑了,丛向庭开过收费站,下了高速。

阮余白天在车上断断续续睡了好几觉,此刻精神不错,看了眼窗外陌生的风景:“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晚吗?”

“不是。”今天的丛向庭一直很沉默,脸色也不太好,可能开车这么长时间很累。

但阮余没有驾驶证,没办法和他换着开。

“那来A市干什么?”阮余问。

丛向庭在导航上输入了地址,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不喜欢原来的地方吗,不回去了,以后住这边。”

房子租了一个多月了,丛向庭也是第一次来,中途经过了A大,阮余看见了路边的指示牌,以及非常具有标志性的校门口。

看起来非常宏伟。

可能确实是非常累,到了后丛向庭直接进了房间休息,阮余在客厅站了一会儿,把除了主卧以外的諵砜其他地方都看了个遍。

这是他到陌生环境的习惯,如果不全看一遍,总感觉哪里会藏着鬼或脏东西。

房子是两居室,看完后阮余打开另一间房的门,进去发现床上什么都没有。

他转头看了看,在衣柜里找到被子枕头和四件套,吭哧吭哧铺好后,身上也出了一层汗。

他去洗了个澡,出来后客厅很安静,丛向庭进房间后就没了动静,应该是直接睡着了。

关了客厅的灯,阮余在未知和不安中躺回房间床上。

之后几天丛向庭似乎很忙,每天很早就出门,白天阮余自己待在房子里,晚上丛向庭会带打包好的饭回来。

别人的假期怎么过的阮余不知道,不过他很习惯这种作息,比起丛向庭之前总喜欢带着他和李钦他们一起出门玩要好很多。

今天吃完饭,阮余收拾盒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丛向庭放在桌上的手,不知为何,丛向庭如同一碰即燃的炸药桶,反应很大地挥开了他的手。

阮余的手停顿在半空,愣了下。

丛向庭没说话,眉眼透着不耐烦,看都没看阮余,直接转身进了房间,关门时很用力。

阮余有些莫名,这些天丛向庭一直很怪,不知道被惹到了,这么久都没消气。

为了不吵到生气的丛向庭,晚上他窝在沙发里,把电视开了静音,默默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画面。

不知不觉中他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电视还开着,不过节目换成了早间新闻,正在播报即将开幕的国际合作高峰论坛。

阮余身上被盖了东西,他坐起来看了眼,又摸了摸,才确认是条床单。

客厅一如既往地安静,不知道丛向庭出去没有,阮余穿上拖鞋,走到主卧门口轻轻敲了下。

里面没有回应。

他等了会儿,按下门把手,打开了一条缝。

这还是阮余第一次看到主卧里面的样子,和另一间房长得差不多,但意外的是丛向庭在房间里。

他侧躺在床上,阮余只能看到他的后背。

床上没有枕头,也没有被子,更别提床单之类的了,这几天丛向庭一直睡在光秃秃的床垫上。

阮余走进去,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丛向庭睡着的侧脸。

过了一分钟,他转身准备出去,床上的人却突然动了,拽住他的手腕。

“你干什么?”

丛向庭的声音很清醒,不像是刚睡醒,一如他的眼里的清冽。

阮余回头看向翻过身来的丛向庭,想了想,问他:“要吃早饭吗?”

丛向庭没说话,也没松手。

阮余觉得这样站着有点别扭,便坐在床边,说:“楼下有一家包子很好吃,要吃吗?”

丛向庭松开他,半坐起来,后背靠在床头。他的心情看起来好一些了,比前几天好,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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