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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儿,立刻开门下了车,旁边那位工作人?员也很自觉的转身往远处走了几?步。
“延哥。”沈郁侧坐邢延的腿上,双手揽上他的脖子。“我忽然想到?了个脑筋急转弯儿,说世界上有一个最好学?的乐器,甚至都不用学?,上手就能演奏的特别好,你知道?是什么吗?”
邢延闻言抬头看着?他,皱皱眉。“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 这不是还没进去吗。” 沈郁说。“你猜猜看嘛。”
邢延有些无语,扯扯嘴角。“我可没想敲这个鼓。”
“昂~” 沈郁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要敲呢,可给我吓死?了。”
邢延问他。“怕什么?”
沈郁说。“那当然是怕待会儿梁骋给你送回去了,我自己在这儿,到?时候要是哭起来,身边连个安慰我的人?都没有,多惨啊。”
“…” 邢延再次抬眸看看他,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把。“ 烦人?。”
“好好,那我不烦人?了。” 沈郁倾身过去抱了抱他。“咱们早结束早回家?,好不好?”
邢延没再说什么,抱着?他定了定神,就下了车。
由?于沈郁提出一切从简,工作人?员就只待他走必要的流程,首先是去山上选墓地。
传统习惯中春节前的祭祀时间段已?经过去了,该来看望已?故亲人?给烧纸的早都已?经看过烧过了,陵园里面?都可以称得?上是寂静。
沈郁并没有明确指明想要什么位置的,工作人?员就带他们每个档次的都看了看。
第一处看的是在一个高坡的位置,背靠山腰,正面?向阳,搭眼一看就很顺眼,当然,也很贵。
第二处是一片在平地上,周围一排排的墓碑,已?经没有剩太多的空位了,满满当当显得?很拥挤,价格比较普通。
第三处是个犄角旮旯里,高坡的背面?,看上去比较阴暗潮湿的样子,价格相对前两者来说,很便宜。
三个不同的位置,工作人?员问沈郁。“可以综合各方面?比较一下,只是位置不同,功能差别不大。”
这话是场面?话,谁都听的出来,只是不让做选择的人?有心里压力罢了。
沈郁向来不是什么选择困难的人?,基本上都是凭第一印象,但在这件事上,他纠结良多,半天都没吭声。
梁骋给了个意见。“ 我觉得?要不就选价格适中的那个吧,最便宜的就不考虑了,咱也不是没这个条件,烦不着?选那犄角旮旯,至于那个贵的….算了吧。”
“算了吧” 这三个字里包含着?的另一层含义,甚至连旁边的工作人?员都领会到?了,沈郁父母那样的人?,都不配住那么贵的。
沈郁听后也还是没吭声,还在纠结。
邢延观察他脸上的表情,轻轻叹了叹气,回头对工作人?员说。“选第一个吧。”
“…” 沈郁则抬头看向邢延,张了张嘴,但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工作人?员见沈郁一眼并没有立刻反对,就明白了似的点点头,然后回头给运转中心那边打?电话做准备。
接下来,就是回工作中心的丧葬物品供应区去挑选入土要用的骨灰盒,以及随葬用品。
再挑选那些东西的时候,面?对的还是和选墓地一样的难题,最后都是邢延做的决定,选的并不全一定是最贵的,但都是用心挑选比较适合的。
其实对于死?去的人?而言,住什么样的墓地,用什么样的丧葬物品,一切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人?没都没了,那些身后之物对他们已?经产生不了任何作用,唯一的价值,就给活着?人?的带来一些心理安慰。
无论再怎么厌弃,嫌恶,那毕竟是父母,是带沈郁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是有着?无法割断血缘关系的人?,也是占据着?他内心的某些阴暗的角落长达几?十年的存在。
风风光光的送他们走不是目的,在这件事上做的无愧于心,踏实坦荡,正大光明的把他们从那些阴暗的角落搬到?阳光下,再不留任何遗憾的放下对过去的芥怀,才?是目的。
正常情况下,当天买的墓地是不可以当天就使用的,需要经过一系列的手续,但沈郁父母的情况特殊了些,骨灰已?经在这里存放了十几?年,沈郁也提前打?过招呼,陵园这边就给安排了个加急处理。
沈郁是没想哭的,他觉得?不至于,就像梁骋那句“算了吧”里藏着?的意思,他也觉得?他的父母都不配他掉眼泪。
但亲手把父母的骨灰放进地下狭小的空间,眼睁睁看着?大理石的墓盖合上的时候,他心里猛的涌出了一股很强烈的想哭的冲动,眼泪突然就哗啦哗啦的流了起来。
说不清那具体是难过,哀痛,又或者是懊丧,委屈,用言语难以形容,很复杂,很凶涌。
曾经两三岁懵懂无知的时候,他也是对父亲有过期待的,在某个风平浪静的午后,父亲只是丢给他一颗化了的糖果,他就高兴的手舞足蹈。
遭受虐待的十几?年时间里,他也一直都在努力着?尝试靠近他的母亲,渴望从母亲那里交换到?哪怕一点点的爱,偶尔得?到?一个笑脸,他就能连续好几?天吃饭都是香的。
他至今也还是不能清楚的理解,他的家?庭怎么就是那样的,明明是亲生的孩子,可他的父母为?什么要那样对待他。
如今父母的骨灰长埋地下,跟这个世界最后的那一点牵连也没有了,他这辈子,再也不会得?到?答案了。
沈郁在那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邢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大理石墓门彻底合上之后,埋葬工作完成,工作人?员退到?后面?去,邢延去把带来的贡品和鲜花摆上,倒了一杯酒洒在墓碑前,然后深深的鞠了个躬。
是道?歉,也是告别,向沈郁的父母,向那些惨烈的过往。
再起身的时候,泪水也模糊了眼睛。
沈郁的父亲是从他手里坠落高楼的,母亲的死?也属于连带反应的结果,或许他们确实该死?,但父母毕竟是父母,邢延不可能一点也不在意。
当年被冤屈入狱的时候,他有很多的想不通,其中沈郁父亲的死?对他来说是最沉重的,也是最难以接受的。
那段时间邢延也经常会想,如果当初他没有强行掺合沈郁家?的事,在最开始沈郁企图和他斩断关系的时候就放弃坚持,事情或许就不会发展到?那一步,后来的结果也不会那么惨烈的收场。
他是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在脑海里不断的复盘,推翻,再复盘,再推翻,最终总算是成功的把心态调整回来,才?没有再继续怪罪自己。
两个人?各自站在那里哭了很久,很久之后才?终于平复下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