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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吐。其实已经吐不出什么了,可脑子里蒋旻池下半身的样子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让他怎么都控制不住地干呕。
好一会儿后,他终于按下了心里那阵反胃的感觉。可他没有起来,依旧瘫坐在马桶旁。
卫生间静得出奇,好似外面的雨声都被阻断了,丝毫听不到。
“所以,你还要来跟我重新开始吗?”蒋旻池终于问。
许奚懵懂地抬起头,望向浴室里的蒋旻池,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脸上那种快意变成了痛苦,眼里透出无尽的绝望。
“蒋旻池……”他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你让我觉得我现在就应该去死!”蒋旻池突然又变了脸色,无比狰狞道,“我就应该直接冲到大路上,让车轮压过我的脑子,血浆喷洒一地,结束我这苟延残喘的下辈子。”蒋旻池越说越激动,仿佛那些事他已经在脑子里预演过千百遍,有一天又真的会那样做。
“或者我应该找栋楼翻身跳下去,摔得四分五裂。
还是说一把火点了煤气罐,把自己炸成灰烬!”
他一边说一边靠近许奚,带着邪恶又满足的地笑,“你觉得怎么样?”
许奚被吓得一直摇头,全身控制不住地抖,一直说:“不要,不要,不行……”
“不要什么?”蒋旻池厉声问,“什么不行,你告诉我?”
“蒋旻池……”
“不要去死,还是什么不行?许奚,如果不行,那你告诉我我这辈子该怎么办?”他终于崩溃地朝许奚发出绝望又无力的嘶吼。
“对不起。”许奚隐忍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一泻而出。他爬过去扑到蒋旻池身上,“都是因为我,都是我,对不起。蒋旻池,都是我的错。”
许奚一直在哭,嘴里的话说得含糊不清,但蒋旻池知道他在道歉。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可道歉有什么用呢!
蒋旻池让许奚抱着他哭了一阵,没再说什么。
过了好久,许奚痛哭的声音终于降下来一点,变成了隐隐的抽泣后,蒋旻池乞求似的开口道:
“许奚,你别来了好不好?你这样我只觉得备受侮辱。你离开吧,回美国去,不要再回来了。”
许奚穿着半干的衣服,像游魂似的走在大街上。天已经黑了,路上的行人不多。
他踏着无比沉重的步子,浑浑噩噩一遍一遍地想着刚才蒋旻池把他推出门时的话: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掏出手机,给Joe打了个电话。可电话响了好一阵儿,都没人接。
他只得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该去哪。
不知道走了多久后,手机响了起来。是Joe打来的。
“许,怎么了?”此时美国那边的时间差不多才早上六七点,Joe的声音里明显听得出困意。
“我失败了。”许奚挫败又绝望。
Joe跟许奚认识五年,他跟蒋旻池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这话一出,,他就知道许奚在蒋旻池那里碰了壁。
“我看到了。”他听到许奚又说。
“看到了什么?”
一回想到蒋旻池的腿,许奚又忍不住想吐。许奚忍了忍,然后才解释:“他的腿。”
Joe默了几秒,大概是在估计许奚现在的状况。
“比你想象中的差吗?”
许奚摇头:“不是。”
这是实话。他在美国见过太多类似的腿,蒋旻池的情况算是好的。
“那是为什么?”Joe引导着问。
“一看到他那样,当时车祸的场景就一遍一遍地演。”
Joe没吭声。即使他做过很多努力,许奚这五年几乎每天都在受此折磨。
“许,”他想了想,然后明知故问,“你会放弃他吗?”
“不会。”许奚马上回答,“我既然回来了,就再也不会放下他了。”
“我也知道你不会放弃的。我们以前设想过很多种方案,每一种都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对不对?”Joe顿了顿,听到许奚抽噎了一声。
“可是,”他继续说,“虽然今天很是惨烈,但是你至少看到了他的情况。比你设想的好对不对?”
许奚点点头,“是。”
“那就好。许,不要灰心。这是一个好信号。你别着急,不要太逼他。
我记得你给我说过,你的蒋曾经是个意气飞扬的男孩儿。他受到这么大的打击,怎么古怪都是情有可原的。”
“我知道,我明白的。”
“那就对了,你给他一点时间。你看,你才回去几天。他得花时间消化你再次出现这件事,你得允许他懦弱,逃避,哪怕是仇恨,也都是可以的。”
“我知道。”
“好,那就好。”Joe好像放心了些,“你现在不要想太多,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你现在住哪里?”
“我爸妈以前的老房子里。”
“好,许。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等醒过来,我们再商量下一步。”
许奚对Joe是无比信任的。他终于听进去了话。
“回去好好睡一觉。你要明白,你不能垮下,懂吗?”
许奚终于说了好,然后在Joe的督促下,打车回了老房子。
第6章
大概拖了一周,蒋旻池才去找陈乾。
见面的地方是在陈乾的实验室。算起来,他已经五年没有来过这里了。可五年前,他跑这里却跑得勤,把这当家似的。
不过这几年他还是跟陈乾见过一两次,都是陈乾主动来看他。虽嘴上不说,眼里看不出来,可蒋旻池知道,他的恩师一度都是在惋惜的。
实验室换新添置了不少东西,蒋旻池看着有点陌生。
陈乾故意让他打量了一会儿,然后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拉了个椅子坐到他面前。
“最近过得怎么样?”
蒋旻池把眼神收回来,“还行。”
陈乾欣慰地笑笑,又点点头,“作为你的老师,我很高兴。”
蒋旻池脸上掠过一丝疑惑,对这话甚是不解。
“至少你没跟以前一样,面对这个问题时总是沉默不语。”
蒋旻池像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回想起以前陈乾每次问他这话时的情景。
“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了。”他自嘲地笑了一声。
陈乾并未理会他这话,只是从旁边的台子上拿起一本资料:“你看看。”
蒋旻池接过来后看到,那本资料的封面又些微泛黄,看着年代有点久远了。翻开只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了这是他在出事之前不久,提交给陈乾的一个关于血液病的一个课题报告。
这个课题他们当时讨论过,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陈乾没有研究下去。
“你还记得吧?”陈乾问他。
蒋旻池点点头:“当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