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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紫衫男子忙不迭告罪。

他入仕不过两年,建康城中大大小小的权贵认了个遍,自然也听说过这位身份尊贵的永嘉长公主。

只是没想到今日在东山行宫的凉亭中见到了她。

司马莞也没想到能在此时此地见到李伯禽。

“一别多年,殿下风采依旧。”

李伯禽垂眸,似乎对她的存在浑不在意。

他冲她行了礼,便退开一步,站在了凉亭边上。

那里不至于被雨兜头浇湿,却难免被水汽溅到身上。

秦朗之也连忙站在了李伯禽身边。

“哪里比得上大人,比之昔年,你可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司马莞抚了抚袖子上的纹绣缠枝花纹。

他确实不见半分老态,跟初见时那个在烂泥里捡书的青衫书生一个样子。

“殿下说笑。”

李伯禽淡淡答道,看了她一眼,又将眼神移向亭外的雨。

司马莞笑意僵了僵,她转而看向那和李伯禽并肩受着水汽倾溅的紫衫男子。

“大人瞧着有些面生,不知是·····”

“微臣秦朗之,青州人士。”

第三十七章

“可是前年的状元郎?你那首登第诗做的很好,我听人说过。”

司马莞眼角微弯,淡笑着看了那秦朗之一眼。

“长公主谬赞,微臣愧不敢当。”

他低头拱手,礼数十分周全,声音里却带了几分紧张和涩然,显然是未曾料到司马莞会知道自己一个小翰林的诗作。

“殿下如今也开始研习诗书?真是叫微臣刮目相看。”

李伯禽不再看亭外的雨,淡然辽远的眼神又落在了司马莞身上。

他出声插话,不欲让司马莞和秦朗之又过多的交谈。

司马莞却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讽刺之意。

“人总是要学会长进的。还该多谢李相,若不是您昔年教诲,我也不会知道这书读得多了,既能读出千金粟,又能读出颜如玉,还能读出滔天权势。”

司马莞夹枪带棒回道。

你李伯禽一个落魄书生,可不就是靠着在风雨楼外捡掉下去的书,才结识了皇帝?

李伯禽掀了掀唇角,他天生薄唇,一笑之下既促狭又讥讽。

“殿下既然能有今日的见识,较之昔年可见是长进了不少。”

说了两句话,他抬手掩唇,似乎是要掩饰自己的笑意。

“只是还应该再勤勉一些,真的读出些东西来才好。”

“不劳大人费心。”

司马莞一下被他那笑给激出恼怒来,声音也冷了下去。

秦朗之看出两人间的苗头不对,可他也不敢说话。

从在青州读书时,秦朗之偶尔也会到茶楼听人说书。

那茶楼的先生说的最多最勤的就是一个白衣书生辅佐明君,最后坐上了宰相之位,权倾天下的故事。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说的就是当朝宰相李伯禽。

白衣书生当年如何借兵献良策,如何在大小仓山战役中智计谋划。

和李伯禽的事迹分毫不差,不过是换了个名字就当换了张皮。

当然了,茶楼说书多少要跟男女风流韵事扯上关系。

光秦朗之听到的版本里,至少有十几个女子跟那书生牵扯不清,什么江边采莲女,北朝女将军之类。听起来就知道是说书人杜撰,当不得真。

可其中独独有一位公主殿下,说书人将其与书生类比昔年的西施范蠡,说起来时凄怆恻然,最后再令有情人终成眷属。

听客满堂喝彩,有心人慢慢琢磨。

秦朗之那个时候不过随大流一笑,也觉得永嘉长公主说不得真的和宰相有些什么。

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这两人唇枪舌战。看着倒是相熟,就是半分情意也没有。

“殿下何必动怒,微臣不过随口一说,殿下不愿意听便不听,倒是不必动气。”

李伯禽见她恼了,兴致反而起来了,又继续说道。

一旁的秦朗之听了都捏一把汗。想不明白为什么李相要这么激怒长公主。

“李相想多了。”

司马莞不想在李伯禽面前露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就背过去不再理会他。

她说不过他,不耽误她想法子收拾他。有的是时候让他跪下来求她。

亭外雨势渐稀。

司马莞被风吹的浑身凉透了,才瞧见竹林拐角处终于走来了自己等的人。

和秀抱着一把伞,领着几个女官缓步而来。

然而被女官们簇拥在中间的,还有换上了明黄色太子蟒袍,站在伞下冲她微笑的司马琰。

他笑意颇深,俊秀的眉眼在雨中愈加分明,瘦削却不显病弱的身影比之身后竹林也不逊色。

第三十八章 不如别穿了,一会还要再脱

司马琰撑伞走入凉亭,将手中拿着的一件黛青色褶布披风为司马莞围上,问候过她。

才转身看向站在亭边的李伯禽

“李相。没想到您在这儿。父皇刚到东山,就问起了您。您还是快去吧。”

“太子殿下可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李伯禽扫过和司马莞并肩而立的司马琰,皱眉问道。

“西南安抚司那边的事,父皇也没跟孤细说。”

司马琰示意女官为李伯禽撑上伞,回答道。

“那微臣告辞。”

李伯禽略一思量,接过女官递过来的伞,转身和有些不知所措的秦朗之离去。

司马莞站在亭中,看着他的身影愈来愈远,逐渐被雨幕遮蔽。

“姑母觉得冷吗?”

司马琰突然凑在她耳边问,装模作样为她理了理整披风。

司马莞被他突然靠过来的动作弄得慌了神,他这么大胆,周围可还都是宫人呢。

“你怎么跟着她们一起来了?彘奴呢?”

她打开他还留在她衣领上的手。

“父皇留下他说话,孤没事就先出来走一走,正巧碰上了和秀姑姑。”

司马琰眼神一暗,捏紧了手指又松开。

“那你跟我回去,我正好有些事要问问你。”

司马莞想起他说的好戏,有些心急,也顾不得和他兜圈子。

她正在气头上,恨不得马上就看到李伯禽吃瘪,连片刻都等不了。

司马琰缓缓点了头,左右他无事,就算有事,他也不会拒绝她。

司马莞令和秀撑着伞,和司马琰并肩朝回自己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湿滑泥泞,雨水四溅。

等到了院子她的鞋履早已经湿透。

顾不得许多,司马莞就带着司马琰走进女官们收拾好的屋子,留了和秀在外头守着门。

“你说的好戏到底是什么?”

司马莞将沾水的披风解开,扔在一旁。又将自己湿透了的鞋袜踢开,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等着司马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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