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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作为后盾,可身居高位的长安官员们倨傲着,依旧骨子里瞧不起一个毫无家底家世的草根一样,随便就能踩死的少年郎。
只有几个侍郎没有笑,都紧张皱眉看了看顾时惜的背影,他们是孙学政的学生,受托要关照顾时惜一二,奈何顾时惜在这种关头,并没有直接跪下接手圣旨,领了令牌下去就是,偏偏居然说什么‘有话要说’。
——这里能是你这样的任说话的地方吗?
——小地方来的,果然不懂规矩。
——大约是还没领教过禹王阴晴不定的暴戾凶狠,还真当拉着他的手就是什么邻家叔伯了。
众人心中各异,却又都纷纷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这少年郎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名堂出来。
只听禹王一声‘说’,少年郎便语气足够让人觉得天真的说这让人悚然而立的话:“启禀禹王,时惜深知能够为大魏朝分忧解难是时惜的福气,万死不悔,然而时惜身份终究是不够高,怕时惜出发了后,对面单于小的大魏只派了区区一个五品官员过去和谈,哪怕时惜在民间声誉再高,那匈奴那边也不知道啊,说不定也不买账,毕竟时惜出来晚,资历浅,比不得禹王殿下声名远播威名赫赫,更比不上戴阁老和刘阁老,是人尽皆知的大儒一品,时惜就这么光杆司令一般的去了,没人指挥,没人带路,时惜唯恐行将踏错,下官在此斗胆恳请禹王多派一人作为时惜的精神领袖和指导,哪怕只是坐镇旁边,也能让匈奴哪怕士气汹汹,也不敢小觑咱们!”
顿时文武百官冷汗便下来了,犹如差生生怕被点名一般,将脑袋垂得更狠了些。
与此相对的,禹王只能看见顾时惜仰着一张面若桃花的脸,目光灼灼迎面看着自己,然后说出一句禹王自己都一愣的话。
“论今朝,还有谁文治武功天下第一的?”这是马屁。
“论威名,还有谁当年领军匡扶皇室,坐镇大魏二十余载的?”依旧是马屁。
“当今,唯有禹王殿下您才能光是坐在那里,定然便能把那什么努尔哈赤吓得屁滚尿流,还敢和咱们谈什么条件?咱们不过是不愿意生灵涂炭,才选择和亲之路,不然以禹王殿下之势力,他们敢如此嚣张?!不过是看殿下仁善罢了!”这是狂妄与无知愚昧的马屁。
顾媻根据无数关于禹王的片段,拼凑出一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暴君形象,但有一点,顾媻察觉到,只要是真心为大魏着想,说什么,禹王都不会真的砍头。
且他为什么要邀请禹王一块儿去呢?
某位一字胡的伟人先生写过这样一句话:
【这屋子太暗,说在这里开一个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天窗了。】
——周世子不是自称病重,不愿意去吗?没关系,为了孝道,今日过后,让他自己主动请缨就是了。!
第151章 阳谋
禹王拍着扶手,好像当真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言论,最后深深吸了口气,说道:“顾爱卿,你所说的,本王何尝不知呢?只不过如今多事之秋,陛下病重,本王身为辅政大臣,饶是再想要狠狠打击匈奴,也腾不出手来,所以才选择和亲之路。”
“不过顾爱卿说的也不无道理,本王的确也是害怕战争让百姓流离失所,所以暂时忍让一二,等朝中事情一切都定下来了,他们匈奴若是再敢犯我朝,那便不是和亲了,爱卿你懂了吗?”
顾媻摇头:“若禹王不能去,那时惜去了,唯恐镇压不住,还请禹王殿下赠予时惜一些可以代表禹王您的物件,和着您身边的爱将,再者写一封亲笔信送去,那下官便也有一二底气,哪怕他们不答应,看见禹王您的字迹,见字如面,定然也能被威慑住,不敢怠慢下官。”
少年好似当真是这样认为的,说得情真意切,义愤填膺,最后竟是跪下,深深行了个大礼,惹来朝中不少人物隐晦的怯怯私语:“实在是过于胆大了。”
“这顾府台到底想干什么?”
“这不是拍马屁么?”
“可不就是,不过顾媻这人好似最开始就是禹王的人,由禹王亲自任命的府台呢。”
“对啊,大概是有什么关系。”
而孙学政的学生们则老神在在,他们老早就知道顾时惜和禹王有点儿关系了,这秘密还是扬州传来的,其他大人消息真是不灵通啊。
众人闹哄哄,禹王见状,摆了摆手,顿时又安静下来,唯有三个阁老中的宋阁老,也就是余大人那位秘密的岳父瞄了顾媻一眼,好像瞬间便明白顾时惜想要干什么了。
他心领神会着,却因为中立,无法出面说话,于是回头悄悄给了自己女婿一个眼神,余大人立马便站出来附和顾时惜道:“禀殿下,顾大人说的并无道理啊,现如今,谁不知道正是又殿下您在,咱们大魏才能继续这二十余年的繁华,若没有殿下您,大魏老早就落入了阉人手中,至今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殿下不若就派个身边最能代表您的人,随顾大人一同去,顾大人能说会道,禹王代表的人只需要在旁边坐着,什么都不必说,便能叫顾大人安心,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你们倒是不愧都是从扬州出来的。”禹王点了点这二人,叹了口气,感慨说,“本王其实也想过,原本派本王长子周禾誉去最为合适,顾爱卿则从旁协助。谁知道前段时间,世子感染了风寒,严重道竟是口不能言,也不能下地,哎……”
顾媻叹了口气,说:“也对,世子爷金枝玉叶,哪怕再想为殿下分忧,也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身子,殿下可只有他这么一个,若是出了什么万一,下官也真担待不起,哪怕世子爷带病也要去,下官也不敢赞同。”
这会儿余大人依旧不明白顾时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隐隐总觉得应当继续附和,便打断道:“顾大人,你是初来乍到,不知道也正常,殿下有二子……”
禹王也笑,道:“哎,有了,便要本王二子去,做个代表,这样顾爱卿觉得可好?”
“啊?这……下官惶恐,不知二公子今年几岁了?”
禹王笑着说:“不小了,十四了,只是还未娶亲,出去历练历练也是不错。”
顾媻还是惶恐,禹王却眯了眯眼睛,说:“不必多言,爱卿你只管做你的使臣,出去后,你便是最大的,他若有什么异议,直接一脚踹过去便是,他只当是个吉祥物,让他随你们一同前去见见世面,也看看那位努尔哈赤长什么样子。”
顾媻目的达成,他鞠躬谢恩,站起来时,隐约看见禹王眼里有些戏谑的兴味,他心中一惊,生怕自己这招对周世子使的激将被发现,但禹王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问他:“可还有什么不妥和要求,一概说出来,毕竟咱们大魏朝上上下下,都依仗着爱卿呢。”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