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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上了伞柄,一块很小的凹凸不平面引得他垂眸细看。
只是一眼,他的神思瞬间顿住,视线死死地盯着那块,握着手柄的指尖蓦地收紧,骨节用力到发白。
一个英文字母刻在上面,因为伞柄磕掉了漆,所以只剩下一半,乍一看会以为是树枝形的符号,或者只是随手乱划的痕迹。然而现在只有齐白晏知道,这是一个英文字母Y。
【“车上放把伞,万一出去忽然下雨了。”】
【“买。”】
【“万一附近没便利店呢?”】
【“找。”】
【“……好好好,这把伞放你后备箱,你眼不见为净。但如果下雨了,一定要用上,这可是哥哥给你的幸运伞哦。”】
【“不用。”】
【“你别扔啊,怕你弄丢都刻你名字了!”】
【“……我已经二十四了。”】
【“噗……对不起,小时候给你的东西写名字养成习惯了,你凑合着用吧,抱歉抱歉!”】
齐泽笙的笑声仿佛还刻在记忆中,三十多岁的男人时间停留在了那里,只有他在一个人向前。
那个人总是那么周到、细致、脾气好,从小就跟在这个弟弟后面唠唠叨叨跟他说要和别的小朋友好好相处,不要摆脸色给别人看,要多说谢谢和对不起,礼貌一点,更要多笑一笑。父母去世得早,二十多岁的齐泽笙把十几岁的弟弟带大,加上弟弟又是个甩手掌柜大少爷性格,所以日常用品都是齐泽笙吩咐购置的,等东西到了齐白晏的手里时,少年总会发现自己的东西被加上一个小小的符号——Y。
初次体验长兄如父感觉的齐泽笙满意地告诉自己弟弟,这是从带孩子手册上看到的,东西带到学校去就不会被别的同学拿错。
面无表情的弟弟看了眼他递过来的东西,面无表情地扔进了垃圾桶,“好傻。”
齐泽笙:“……”
后来次数多了,又被这个唠唠叨叨的人耳提面命个没完,齐白晏懒得跟他计较这些,索性将东西收下。
Y是他名字最后一个字的首字母,Yan。据说当时出生起名有他哥参与,他哥比他父母还激动有这么一个弟弟,连着翻了三天三夜字典定下了这个“晏”字,内里隐藏着“温柔”的意思。可惜齐白晏后来越活越冷漠,齐泽笙每次被小了许多的弟弟面无表情嫌弃时,都会哭丧着脸找青梅竹马的蒋月柔诉苦,诉苦完毕重新荣光换发地撞弟弟的枪口,被逼到重复哭丧着脸去诉苦的行为。
如此循环往复,年纪大的在逐渐变得沉稳,年纪小的也在成长,兄弟两个相伴长大,感情极深,齐白晏只有对哥嫂才会露出些好脾气的模样。
——这是齐泽笙在车祸前留给他的最后一个东西,齐白晏把他遗忘在了后备箱里,等到想起时却再也找不到。
原来这把伞在元璀这里。
齐小鲁生病的那场雨夜他记不分明,在看到伞的一瞬间恍惚间想起了点什么,却又模模糊糊看不透。直到再次出去寻找元璀时,鬼使神差的,他顺着熟悉的记忆往那边走,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小东西。
齐白晏颤动的心缓慢地沉凝,那一瞬间,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原来真的……
是你给我留的幸运伞。
*
元璀惊奇地摩挲着伞柄上的印记,“我一直以为这是划痕。”
齐白晏扫视了一眼,眉心拧了拧,忍住了还是觉得挺傻的话语,“……嗯。”
元璀越看越奇异,这把伞他在手里摸了不下千次,每次想雨夜里的男人时就会拿出来看,竟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这件事。
忽的,他抬起脑袋,眼睛发亮地看着齐白晏,“那你都想起来了吗?”
齐白晏:“什么?”
元璀脸蛋微微发红,期待无比,“就是那天晚上,你在巷子里,对我……”
齐白晏定定地注视着他。
元璀心紧张地拎起,眼巴巴地看着他,两只手随之抓住了他的袖子。
他实在太希望齐白晏想起来了,那件事对他来说意义重大,如同吸血鬼的“初拥”,赋予了他力量以及雏鸟情结般的恋爱记忆,从此便有了一个记挂在心里的存在,每回孤单的时候想起,存在便熨烫得每一寸肌肤都发热了起来,有了更多的勇气与动力寻找那个人。
齐白晏:“回答有奖励?”
元璀:“……”
元璀气恼地咬了咬唇,控制不住心头急躁想要知道的小人,脸蛋更红地“吧唧”亲了下他的脸,“可以了吧!”
齐白晏微微挑眉,“亏本买卖。”
元璀:“……”
——这是什么混蛋生意人啊!
奶香味的小东西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直到爬上了他的腿。元璀两只手捧住他的脸,犹豫了一瞬,耳尖通红而害羞地吻住齐白晏的唇。
青涩又纯情,急切又火辣,齐白晏不动声色地搂住了他的腰,被柔软清甜的唇含着唇瓣细腻地含吮了许久,才看到元璀脸颊绯红地微微撤开。
元璀:“可、可以了吧!”
齐白晏用指腹摸了摸唇,漫不经心地道:“勉强可以。”
“……”元璀露出了尖尖的小牙。
齐白晏忽然出声道,“一大半。”
元璀:“啊?”
齐白晏垂下眼,“想起了一大半。”
混乱的雨夜,模糊的身影,和撞上易感期的分化期。纠缠,旖旎而漫长。
元璀:“那……那剩下的一小半呢?”
齐白晏微微蹙起眉头,偏开了视线,“记不清了。”
元璀正想急着问,脑内忽然想起齐白晏那夜情绪是有多失控,又是因为什么而情绪失控,心脏猛然抽痛,登时也不敢再往下问了。
齐白晏试图将那段燥意混合着痛楚的记忆压下,冷不丁听到身前的人嗫嚅地道:“……对不起。”
齐白晏:“嗯?”
元璀愧疚地抱住了他,脸贴着他的侧脸,软软的奶乎乎的,像只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的糯米糍,只能用脸轻蹭着,“……你还是不要想了,不记得也没关系。”
齐白晏被他蹭得心里痒痒的,手掌嵌入了柔软的后腰肌肤里。
元璀此刻乖巧得要命,生怕他难受。
齐白晏和他对视了许久,翻身将其压在了身下,直到整个人都贴住了元璀的肌肤,严严实实地将其覆盖住。元璀本就比他纤细、矮一些,宽肩窄腰的男人这么压下,只能露出细白的小爪子和交叠的腿。
元璀被压得一愣,两只手扒拉他的后背,“怎么了?”
齐白晏脸埋在他的肩膀,“有点冷。”
元璀:“?”
……现在是大夏天,冷在哪里?刚才还要开电风扇的。
齐白晏双手收拢,紧紧地环住了奶味的omega,闷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