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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璀条件反射地恼道:“阿班!”
“香?”男人忽然出声。
那副平淡的模样如同闲话家常,元璀眉心一跳,小动物避险雷达在疯狂作响,掌心出汗,模模糊糊感应到了什么。
齐白晏这种平时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男人,突然闲话家常……必定是有极强的目的性。
阿班疑惑道:“你不是alpha吗,闻不到他身上的味道吗?”
齐白晏淡淡地道:“什么?”
阿班诧异地比划道:“就是奶香味啊!元璀之前跟我睡的时候,很清楚就能闻到的,你闻不到?”
元璀尾巴被踩得极痛,瞬间炸毛道:“——不会用词别乱说!”
中文有些字眼说出来需要精准的核对,偏差一个字,意思都是天壤之别。说母语的中国人无从察觉,但阿班这种混血说出来就觉得格外复杂,甚至分辨不清,张口胡来。
齐白晏:“跟你睡?”
阿班停下了脚步,指着自己的屋子,“元璀刚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给他收拾屋子,都是先跟我睡的。”
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就放了一张床,旁边的书桌和衣柜怎么看都不能搭铺盖。
齐白晏的视线在里面缓慢地扫视了一圈,便足以将所有的东西纳入眼底。
然后,淡色的唇瓣动了动,“哦。”
元璀心里咯噔一下,手心疯狂冒汗。
一声“哦”就像石头丢进了无波的潭水里,溅得水花四溅,明明没有情绪波动,却听得元璀忽然明白过来齐白晏反常的意图。
好家伙……这是来秋后算账搞调研的!
阿班又是个没心机喜欢张口胡来的,简直是最好的套话目标。元璀越想越汗毛竖起,上去就要捂住阿班的嘴,谁知还没迈开脚,就被男人握住手扯了回来。
指节徐徐地顺着手指轻抚上去,随之圈住了手腕,如同桎梏的铁箍,将冲锋炮一样的小狗狗按在了身侧。
元璀脊背僵硬,汗都要下来了。
齐白晏眼帘微掀,“继续。”
阿班挠了挠头,继续道:“元璀和我睡了三四天吧,后来柴叔给他整理出来一间新房间,就搬过去了。”
齐白晏:“嗯。”
“——你、你别听他胡说!”元璀心慌意乱地扒拉着男人的手,解释道:“他中文不好,根本说不清楚。他睡床我睡地上,分开打铺盖的!”
阿班撇了撇嘴,“可你半夜睡相很差,还揪我领子。”
元璀:“……”
齐白晏:“嗯?”
阿班龇牙咧嘴地道:“他半夜边哭边要抱,我想抱他的时候,就被他一拳揍翻了。”
见齐白晏似乎比他预想中有耐心的多,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阿班像找到了控诉的好对象,皱着脸道,“我之前误会你,就是因为元璀总对着一张照片哭,好几次我从他身后路过他都不知道,眼眶通红的。”
阿班看了眼元璀,忽然被吓得“哇”了一声,往屋里躲了躲,“比现在还红一点!”
“闭嘴!”元璀气得胸闷气喘,火气涌到了眼眶处,憋得眼睛发红,“就你话多!”
齐白晏面不改色,“照片?”
阿班:“对对对,就是那张照片,上面的人跟你长得好像,我还以为你欺负他了!”
齐白晏:“是吗。”
元璀老底都被扒了个干净,火气冲得脑袋嗡嗡作响,唇瓣抖了抖,脸皮滚烫,“闭——嘴——!”
“对了,齐先生。”阿班不死心地从屋里伸出了脑袋,“你有没有其他弟弟也是omega啊?长得跟元璀差不多好看的。”
元璀眼皮一跳,火气瞬间降了半截,背后疯狂冒汗,用眼神使劲示意阿班闭嘴。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别说了!
齐白晏眸光微顿,“嗯?”
“元璀太凶了我不敢,omega还是温柔点好啊。”阿班脸蛋瞬间发红,挠了挠头,笑得格外羞涩,“我……我还没跟omega亲过呢,想试一试。”
“试个屁!”元璀拳头捏得发白,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回窝,浑身毛炸得不能再炸,“滚去看你的成人频道!”
“我每次看的时候,你就要跟柴叔举报。”阿班脑袋缩进去一半,嘴里嘀嘀咕咕,“关系这么好,也不见你帮兄弟忙陪我试一下……”
齐白晏冷不丁地出声,“请问。”
阿班收了声,秉承着来者是客的原则,认真道:“你说。”
刚才越听越不对劲,齐白晏垂眸看向元璀时,这人的脸忽然背了过去,似乎在试图将自己缩成一小团遁入地下,随着齐白晏的视线,连脖子都缩了起来。
察觉到被攥住的手悄悄地,不动声色地想要溜出去,齐白晏的手缓慢收紧,“元璀……是怎么说的?”
阿班:“啊?”
齐白晏微微眯起眸子,“我和他的关系。”
【“元璀刚才都跟我说了。看来你和元璀的关系确实比我好!是我误会了!”】
阿班“哦”了一声,原先还以为多严肃的问题,随之笑了起来,这次说话倒是格外字正腔圆,“你不是他哥哥吗?”
*
只有到了天色黑下来,夜市如长龙般摆成一片,这座岛屿才热闹了起来。篝火边的人载歌载舞,摇晃的火光映在沙滩上,如烛影般摇曳,曲调节奏型都极有鼓动力的普拉岛民歌转瞬间便穿透了夜市的每一处边角,穿着清凉夏装的人群拿着啤酒瓶欢呼喧闹,叮叮当当好不热闹。
阿班拎着烧烤刀架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用着不甚熟练的中文报菜名,逗得女孩子嘻嘻哈哈笑成一片,招揽了不少生意,也发完了手里印得花花绿绿的小卡,像只大金毛一样地美滋滋跑回去找陈一柴邀赏。
离人群远些的地方位置比较空,元璀埋着脑袋坐在最边角的那桌,坐在对面的男人面色平静看着另一侧的波浪叠起的海面。
“哗啦……哗……”
海水冲刷着岸边,洗刷过后的沙子逐渐沉淀,泛着暗色的水光,
“叮。”男人的指尖轻点了下玻璃杯壁,说不清是无意还是有意。
元璀脑袋登时埋得更低,慌得一脑门汗,手指收紧抠住了自己的膝盖布料。
从阿班带领参观到现在,齐白晏一句话没说过,元璀全程被人吊得心惊肉跳,像被人挂在绞刑架上的囚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被勒紧绳子,剧痛袭来。
海浪冲刷的声音几乎无法掩盖他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声音听得元璀耳鼓发胀,连带着头壳都麻了起来,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久,他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两只手扒住桌边,硬着头皮道:“我可以解释,其实……”
“再加点?”齐白晏淡声打断了他。
他们先前已经吃完了一份,元璀“啊”了一声,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