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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柴:“没满一个月得扣两天,算你13天的工资。”
元璀:“……”
太抠门了。
阿班到底是怎么对他死心塌地的。
“机票阿班帮你订好了,来回都是算我的。”陈一柴用老头乐敲了敲自己的后背,“最近的班机是凌晨的,你现在反正也空着,干脆把第13天的工作做完。”
元璀就是被扒皮老板剥削的打工人,敢怒不敢言,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信封。
普拉岛纸币面值比较大,很多普拉岛的老人还用不习惯支付宝,都是随身揣现金。陈一柴给的信封里装的是13天的工资,但元璀接到手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这个厚度重量明显是一个月的,元璀微微睁大眼,“柴叔你……”
“我换了面值小的,所以看起来比较厚。”陈一柴:“不要白感动。”
元璀:“……”
陈一柴从门边探出脑袋,“走的时候也不用跟我说了,年纪大了见不得离别。”
元璀:“哦。”
元璀低头打开信封看了一眼,指尖顿住了。
下一瞬,陈一柴听到里面的人感动又恼怒道:“柴叔!你又骗我!”
全都是最大面值的钞票,是一个月的工资。
“以后有空再来陪我半个月吧。”乱糟糟的头发下,陈一柴两只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元璀,没有人说过你很好骗吗?”
非常好逗,很容易相信别人,也很容易死心塌地。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会一味地付出,哪怕得不到对方的爱也无所畏惧,直到被伤得至深,都难以脱离出来。
元璀愣怔了一瞬,细细思索发现似乎不止一个人说过这件事。尤其是陈雅涵,整天耳提面命地让他掂量着点,别被人卖了还帮人倒数钱。
他垂下眸子,心想可是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被别人惦记上的东西了。
行李箱里的东西不多,拎过来的时候是这么多,走的时候除了在岛上淘到的一些纪念品、捡到的小贝壳、阿班塞给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陈一柴给他的厚厚信封。十二天明明不长,元璀却觉得像在这里待了很久,久到让他以为自己忘记了一些想忘记的事情。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真的还想在这里待得久一点。夜里的风浪声质朴虔诚,抬头望去时,星星点缀在漆黑的夜空里,三个人一排仰躺在木板上,好像什么都不用想。
如果能这么简单地生活下去,倒也不错。
*
元璀将收好的行李箱提前放到了阿班的小艇上,阿班正在打电话,音量压得很柔和,忙不迭地在道歉,但说了几句之后就被对面气得不行,平日里算是说的比较顺溜的中文都磕磕绊绊的,“是我们的错,我、我马上就补一份送过去,客人你别生气了。”
挂了电话后,阿班苦着脸对上了元璀的视线,“上次的外卖送错了。”
元璀:“哪次?”
阿班生平第一次被骂得这么厉害,蔫头耷脑地道:“就是前两天那个3021,我们送错房间了,应该送到3027房。”
元璀一愣,忽然回忆起来当时单子被泡得不太清楚,勉强认了半天才理解成3021。
元璀皱眉道:“怎么到今天才说?”
阿班不好意思地道:“前天也打电话了,但我给忘了。”
元璀沉默了一瞬,看了眼还早的时间,从屋里提了一筐啤酒上去,“走吧,我跟你一起。”
一半也是他的责任,阿班这种一急话都说不利索的中文水平,别道歉不成反而被人骂得更厉害了。
本身今天就得先送一批自制啤酒到环岛酒店,送烧烤也是顺路。装着啤酒的快艇在海面上飞速冲锋,元璀抱着啤酒小心翼翼的隔开瓶子之间的距离,让其不要硬碰硬撞碎。
开着小艇的阿班脸都是垮的,开一点回一下头,“……你真要走啊。”
“好好看路。”元璀提醒他。
阿班:“不是说待满一个月才走吗?”
元璀抿了抿唇,以防被可能随着齐白晏出现在岛上的人认出来,戴上了黑色的口罩,“事发突然。”
阿班“哦”了一声,想到刚认识没多久就要失去一个朋友,难过得很,“肯定是因为你下午看到的那个人。”
元璀认真道:“拜托帮我保密。”
阿班撇了撇嘴,保证道:“你放心。”
阿班要是不保密这些,估计柴叔也不会那么轻易放他走,元璀一想到有人会问他和齐白晏之间的关系始末就头疼,只恨不得所有人都不要问他太多,让他一个人走就行。
他忽然理解了为什么陈雅涵看得很多狗血剧里面某一方闹了误会不想说清楚。那是一种完全无力的感觉,说多了没有太大的用处,跟别人说了以后别人只会同情你,或者对你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并没有人会设身处地的从你的角度去思考事情。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元璀的心里那般复杂的感情也极难向别人倾诉。
当时隔着电话的勇气是孤注一掷,却再也没有办法再来一回,连思齐白晏会发什么样的短信都不敢尝试。齐白晏现在不知道在岛上的哪一处,可能是短途停留,也可能是长途出差,似乎在找自己。
元璀不知道他找自己是要做什么,但“齐白晏不喜欢自己”这点他是很清楚的,很多情况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第97章
——[陈雅涵在与一个男孩同游,两人是在十几天前于户城一起出发的,就在元璀联络不上的那两天。应该是他。]
齐白晏的视线在这个页面定了很久。
乐宜下午怕他没看见消息,所以慌张张打来的电话,惹得他当时在博物馆时急躁怀疑的心随之深深地坠了下去。
以法国香槟为主的起泡白葡萄酒口感醇香温厚,偏重于omega的口味,而烈一些的威士忌、龙舌兰等则分列两侧,勾兑上专用的薄荷汁与苏打水,内里转动冰球,口感辛中泛苦,酒精味直冲鼻腔。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办法进入自主睡眠的状态,一定要佐以酒精,才能稍微睡着一会儿。就算疲惫工作到再晚,黑漆漆的夜幕笼罩下来时,他还是会刺痛得厉害。从大脑延伸至心脏,从心脏延伸至肢体,直至滚烫的血液中,无法挣脱。
无数次浸入梦境时才会看到的人和今天恍惚中见到的熟悉身影重叠,怀疑的情绪一点点地崩裂着他对自己的认知,从未失控过这么厉害的状态实在是太过陌生,第一次脱了轨。
那么的不确定……
彻底的失控。
——就像患上了皮肤饥渴症,只针对那个人的皮肤饥渴症。
酒精可以麻痹肢体,使大脑进入浅层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