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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鲁兴奋地笑弯了眼,嘴里嘀嘀咕咕着含糊不清的话,从依赖的“小元”手里接过了儿童手表,翻来覆去地玩。
元璀低声道:“为什么要说我买的?”
齐白晏:“我买的,他不要。”
元璀:“……”
元璀:“哦。”
他有些头疼地道:“齐先生,你和小鲁关系为什么这么……”他斟酌了片刻,决定委婉一点,“这么不好啊?”
齐白晏指尖一顿,没说话。
“小元……”齐小鲁扒了下他的手,输液的时候喉口又干又苦,“想喝水……”
元璀正要起身,“我去倒点水。”
齐白晏摇摇头,“我去倒。”
其实倒水也就一分钟不到的事,水房在长廊的角落里,元璀却等了快十分钟没等来来,不由得疑惑地跟去了水房。
一群大爷大妈在水房里拥挤地打着水,一个接一个,毫无插队的间隙。齐白晏仿佛顾虑着什么,拿着水杯站在一旁,和他们隔开了几个人的距离。
不知为何,隐隐看起来有些无措。
元璀以为他排队被人插队了,打个水再长的队十分钟都能排完了。不由地心道自己在家里菜市那边跟大爷大妈抢便宜的蔬菜也是如此艰难,登时感同身受地道:“没事,我也这样。”
齐白晏眸光闪烁了一瞬,被元璀拿过杯子挤进了大爷大妈的阵列里。元璀弯出了笑容,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尖牙,乖乖巧巧,“大爷,我……朋友在那里等好久了,能不能先让他打个水啊?”
老人笑了出来,“我看小伙子站在那里不打水,我以为他来透透风的呢。”他让了一让,示意元璀先打,“你来吧。”
元璀:“谢谢大爷!”
元璀打完了一杯放到了齐白晏的手里,示意他先回去,“齐先生,小鲁等挺久了,你先回去给他喝点吧,我再排队打点水。”
他自己忙了那么久也没喝上一口水,现在说话都觉得舌尖干燥得很。
齐白晏点点头,“好。”
*
元璀拿着两杯水回去的时候,齐小鲁正和齐白晏大眼瞪小眼,小嘴瘪得紧紧的,怎么都不张口。
元璀:“怎么了?”
一看到元璀回来,齐小鲁就像看到了救星,张开了嘴,皱着脸蛋控诉道:“……烫。”
元璀一看才发觉其实刚才已经喂了一点。小团子嘴巴红红的,好像被烫到了,衣领也被弄湿了一小块,惹得他难受得拽了下领口的布料。
但应该是没有喂好,弄得乱七八糟。
元璀接过齐白晏手里的杯子,同时将自己拿回来的递给了他,“我来吧,齐先生先喝点水。”
齐白晏眼睫微垂,将纸杯放到了座椅把手上,“嗯。”
齐白晏轻声道:“我不太会……照顾他。”
元璀心道:我看出来了。
“那我教你。”元璀小心翼翼地看了下他的神色,试探着将纸杯放到嘴边吹了几下,然后将纸杯口捏得尖出一块儿,倒在手背上测试了一下温度。
好像还是有点烫。
元璀又捧着杯子吹了一会儿,确定没那么烫后,对齐小鲁道:“小鲁,喝点水。”
齐小鲁早就渴得不行,像只小猫一样用没打针的手半托住了杯子,元璀先让他试了一口确定温度可以,然后就着杯子的小尖口给他捏着喂。
齐小鲁咕噜咕噜地喝着水,元璀抽了张纸垫在了齐小鲁的下巴处,防止有水漏出来沾湿了领子。
齐白晏静静地看了许久,忽然道:“你经常带小孩?”
元璀喂完了水,擦了擦齐小鲁的嘴角,硬着头皮尴尬道:“没怎么……带过。”
这些都是他临时从书上看来的,全靠一通恶补。看起来好像很稳,但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在人面前展示带小孩有多慌。
他本身也就成年不久,别人看他都是小孩子,现在又带了个两岁的小孩,更是如同蹒跚学步,后面叮铃哐当扯着一溜的小塑料瓶,跌跌撞撞。
元璀挠了挠头,“……其实,主要是带我自己带出来的经验。”
齐白晏:“嗯?”
很多人都不喜欢雇佣元璀这种家庭背景的,总觉得没家长的孩子性格孤僻又极端,没有体验过爱怎么能带得好孩子呢。所以元璀一般不会主动说这件事,除非对方问到很细的情况,才会含糊地说一下。
虽然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的,始终不想欺骗喜欢的人,但心里总是有点担心对方会嫌弃他。
“齐先生,我没有很多带孩子的经验。”元璀轻吸一口气,总觉得这事要跟齐白晏说清楚,不然自己总像在诈骗,良心愧疚不安,“我是个孤儿,所以也没有什么家长带我的经验,如果你介意我带小鲁的话……”
话音一落,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元璀没再往下说,忐忑不安地偷眼看他,不敢直视那双眼,生怕看到什么同情或者微妙的情绪。
齐白晏看起来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稍微往后靠了些,靠到了椅背上。
元璀咬咬牙,试图补救道:“以前我也经常一个人来打针,会自己带着小毛毯防止输液的时候发冷,所以经验很丰富。”
他顿了顿,心慌意乱地比划道:“带孩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挺喜欢小鲁的,小鲁也不排斥我,不熟练我可以学的,就像刚才那样倒水,是我今早才查到的,你看我应该学得还挺快。”
元璀声音越说越低,越说越心虚,齐小鲁喝完了水就昏昏欲睡地趴在他的手臂上,输液的手掌被元璀用手垫住了稍微好些,肢体却隐隐有些发冷瑟缩。
“对了。”元璀忽然想起齐白晏之前似乎说过有事所以要打包冰淇淋走,一下子反应过来,“是不是我话太多了,小鲁这边我看着就行,大概还有几个小时,要不然你先……回去忙?”
齐白晏没说话,平静地起身出去了。
元璀没等到他回话,也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就走了,一时有些诧异和失落。
男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输液楼门口,融入了外面漆黑的夜色里。
元璀原来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唇,还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他似乎……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齐小鲁睡得不太安稳,脑袋哧溜就要滑了下来,元璀将他整个人从座椅上抱了过来,放到了自己的怀里,给他的小脑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感觉到温暖的触感,齐小鲁哼唧着就往他怀里拱,嘴里嘀嘀咕咕着听不清的话,但依稀有两句“种太阳”。
儿童手表被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元璀叹了一口气,仿佛将沸腾的空气从肺部挤了出来,融入了一团冰冷之中。
五分钟后,元璀听到了脚步声,诧异地抬眼对上了齐白晏的视线。
男人一手拎着公文包,另一只手拿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