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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的河流汇聚入大海。

小人鱼在出生的时候有一只漂亮的鱼尾，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陌生的双腿，遍布了疤痕。明明腿还是那双腿，脱离了长裤的遮蔽，就像两根杆子，挪动半米都慌张，怕有人注意到异常。

经过的每个人都离她很近，似乎每个人的目光都打量着她的腿，看出她不是“正常人类”。简燕咽了口唾沫，掌心不受控地冒汗，脑袋发晕地揪住了池琅的衣摆。

几近窒息。

她的大脑嗡嗡的，心跳如擂鼓。池琅察觉到她的紧张，低声道：“没事，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没人会注意到你。”

简燕嘴唇动了动，嗫嚅道：“……会的。”

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凶丫头，此刻怯懦得可怜，池琅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想点好的，比如”

“那边有人在看。”简燕头埋得更低，骨节收紧发白。

池琅一愣，抬头看去，果然不远处有人在往这边看，随之窃窃私语。过了一会儿，有人走过来，站定在他们面前。

简燕脊背僵硬，绷得像弓，头都不敢抬。池琅抓着她的手腕，不着痕迹地将她挡在身后，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脑内想好了解释说辞。

“你好。”年轻男人犹豫道：“可以加你微信吗？”

池琅：“……”

简燕：“……”

此举实在是唐突了。

男人脸颊发红，不好意思看他的脸，“请问你有男朋友了吗？”

池琅笑容逐渐扭曲：“……”

草了，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池琅正想说话，身侧的小丫头“噗”地笑了出来，就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肩膀抖得不停。

男人被笑得很尴尬，“……所以是有男朋友了吗？”

简燕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抢道：“没有没有，他单身，加他。”

池琅：“？？？？”

男人眼睛一亮，“真的？那太……”

池琅沉默了两秒，冲他勾了勾手指。对方害羞地靠近，“美人”张嘴，飙出一口字正腔圆的男声国骂。

“我是你爹。”

男人：“……”

男人震惊地睁大眼，池琅撩了撩长发，神清气爽地昂首就走。

背景里，简燕笑得快要闭过气去。

池琅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笑的，一路走一路笑，直到她彻底昂首挺胸，迈出往日六亲不认的步伐。

好像一瞬间，所有的顾虑都被击碎得烟消云散。她抬头扫视着四周，浑身放松。

……她发现，之前看过来的视线是在看身侧的池琅或前面的路，窃窃私语的声响应该是在打电话，而指着这边的是在认路。

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人注意她的腿……只是她比任何人都要注意自己的腿。

人流来来往往毫无停顿，从天空往下看，他们只是穿行街景中的两个最小的蚂蚁，密密麻麻地融入玻璃的背景色里。

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小人鱼偷偷地，小心翼翼地换了尾巴。

现在女孩发育得好，长到一米七七的也不少，池琅骨架子不算大的，被衣服一遮就模糊了许多。他穿着平跟小凉鞋，一路走一路滑。穿球鞋、皮鞋穿多了，穿凉鞋总不舒服，加上店里最大的女士鞋子尺码对他而言还是小了，总是挤脚得慌，走了一会儿就磨得脚生疼。

“去商城干嘛要走这种通道，搞得跟做贼一样。”简燕跟着他从安全通道往上爬，嘀嘀咕咕。

池琅怒极反笑：“谁的锅？做人要讲良心，我怀疑你这丫头根本没有心。”

他的长相太引人注目了，去哪儿都引来一堆视线，不少人上来要微信，池琅被烦得不行，干脆挑个人最少的地方走。

好在地下通道灯光虽昏黄但不是全黑，池琅勉强适应了下，摸着楼道往上。上方很远的楼层门板“嘎吱”一声，他胆贼小，一下听得汗毛竖起，脚步飞快。

“等我一下！”简燕气喘吁吁地道：“有鬼在追你吗？”

池琅：“有你在追我。”

简燕：“呸！”

池琅第一怕黑第二怕鬼，路上全靠跟她斗嘴壮胆，一转眼自己跑得太快，把简燕落在了后面。池琅紧张地往下望，没看到半个人影，吓得汗毛竖起，“噌”地往上爬，“八楼到了，我就先出去了啊！”

“咚。”很近的地方一声脆响落地。

“！”池琅瞬间寒从脚底蹿上来，惊得踩着凉鞋底一滑，扑通往前摔。

意料之中冰凉疼痛的感觉没传来，池琅稀里糊涂撞上一个人，扑面而来干净馥郁的气息，直撞得那人脊背砸地，发出一声清晰的闷哼，“嗯。”

池琅摔得头晕眼花往下滑，对方率先护住他，手臂一捞，恰好将池琅兜住。他一屁股坐在那人的腰上，裙摆散开得像朵盛开淫靡的花，乌黑的长发散乱柔软。

随着支起身，池琅偏棕的两只眸子疼得泪朦朦的，在昏黄的光里露出雪白昳丽的脸蛋，勾人心魄，“我草”

“……”

池琅爆粗的声音卡在喉间，一只手撑着对方脑袋旁边的地面，瞳孔骤缩。

简峋眸光微顿，精准地落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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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真是个奇怪的体质，明明长得漂亮精致，扮女孩子没啥违和。但总给人一种这人铁血真男儿的感觉（……

第87章

池琅或将遭遇有生以来最大的危机。

瞒着简峋穿女装还遇上了简峋。

两个人一上一下僵持着。楼梯间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池琅的脸，如瀑的黑发拢住他白净的面庞，衬得眸子湿亮柔软，唇红齿白。

他的脸颊因惊吓泛起微红，双眼震惊地看着简峋。

化妆师用简单的方式将他面部的男性特质遮掩，扩大柔美的部分，构造出一副精美的面容。让熟人看到的第一秒只能注意到长相的勾人，第二秒才开始觉得眼熟。

简峋视线沉凝，从五官扫过，慢慢地下移。

“她”穿着短袖衬衫和短裙，胸口一马平川没有半点内衣或小背心的痕迹，系到脖子的高领遮住了喉结，细窄的腰肢被黑色的裙子拢住，往下就是盖住了大腿的黑色布料，末端露出雪白细长的腿，因急促呼吸微微发抖。

她正坐在他的腰上，腰腹触感温热柔软，双腿岔开着，暧昧又情色。

简峋眸光微动，眼前的人和他对视了几秒，一个激灵要爬起来。谁知这该死的凉鞋“哗啦”一滑，“女孩”双腿没支起劲，颤颤地往下滑了几分，一屁股坐在了他腰腹中间的位置，没穿打底裤的圆鼓鼓臀瓣蹭了蹭男人紧实的腰，像嫩豆腐滑过，热烘烘的。

简峋：“……”

池琅：“……”

简峋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池琅心脏一抖，潜意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