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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秒,抱着包坐了回去。

第56章

好些日子没来,这家店老板又换了一个,池琅放下遮掩面部的手,夹着券递过去,“要一个……香草单球冰淇淋。”

香草单球冰淇淋只要38,双球要68,池琅想了下自己现在的拮据程度,要不是夸下海口请人吃冰淇淋,差点脚跟一转放弃购买。他一个包分到手的利润是四十块钱左右,买一个单球等于卖一个包,付款时的心都在滴血。

希望各位老板学会用施舍代替售卖。

“来,这是送的。”老板递单球冰淇淋给他,池琅刚接过,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女人娇笑,“……鎏朝。”

池琅握着冰淇淋的手一顿,心想这名字听起来王八蛋到耳熟……草啊!

“想吃?”熟悉的声音响起,距离近在咫尺,挤在后背。

“!”

池琅汗毛顷刻间竖起,捂着脸往角落里缩。幸好这家店排队的人多,池琅穿着池鎏朝视线都懒多得分一秒的衣服,没被他一眼抓住。

池鎏朝换女伴也勤,不同于他的没有真枪实战纯属表面把式,池鎏朝是睡完了玩腻了就甩掉,双方了结费达成一致,最后和谐分手。听声音这女人不是记忆里最近的那个,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最后买了两个三球冰淇淋。

池琅心头大怒。

万恶的资本主义!一个三球要九十八!池鎏朝你他妈花钱不会心痛吗?我要是老头就把你抓去浸猪笼浸到死!!!

后面的不知他心里都快杀人了,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池鎏朝刚接通电话,沉默了一秒,“郑浩?”

池琅逃跑的心思一滞,错愕地睁圆了眼。池鎏朝皱起眉,左右看了看,丢下女伴去隐蔽点的地方打电话。

一楼只有安全通道稍微安静点,这个点没有什么人,池鎏朝阴着脸踹开门看了下,靠在楼道边打电话,“说吧。”

池琅躲在楼道的转角处,神情紧绷地屏住了呼吸,脑内转得飞快。郑浩是他从小到大为数不多、真心以待的朋友,池鎏朝从小就看自己不顺眼,跟郑浩也没什么交集,怎么会……

“不知道。”池鎏朝冷冷地道:“跑了就跑了,我管他那么多?”

这话听着像在说自己。池琅心思一转,欣慰地心想这厮竟然还有点良心,竟然会去问自己下落。

郑浩那边似乎在急躁地说着什么,透过电波都吵得恼人。池鎏朝听了一会儿,嗤笑着点燃了烟,“装什么好人,按你这么说,我们是共谋。”

“我给你建议,是你自己要去做。”池鎏朝吸了口烟,拇指抵着眉心按了按,似乎有些好笑,“郑少爷,那些违禁药品是我放的吗,是我亲手下套去引诱他吸毒的吗?”

池琅身形刹那间僵在那里,脑内回忆如帧闪过。

夜店的钞票、那夜被死命灌下的酒、毒品、明明很隐蔽却被人精准地报警。

池琅脊背一寸寸地凉了下去,冻得指节发抖,恍惚间如坠冰窖。

虽然往日里吵归吵,但池琅从未想过池鎏朝会有这么恨自己,这么地讨厌自己。

最好的朋友和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的二哥,这两个人是真的想他……死。

“怎么,现在人丢了,怕事了?”池鎏朝点了点烟灰,手里的火星子明明灭灭,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撩起火势,“那废物几斤几两你不知道?老头都不管他,你还管那么多。”

“这次闹得上面都开始盯着池家了,你以为老头会去找他吗,户城就这么大,池家势力只手遮天,调几个监控放点消息,找他一个池琅还不好找?”池鎏眸子眯起,阴冷地道:“老头不想他回来而已,懂了吗?”

“我们家三个儿子,他一出生就注定是个错误的。”

池琅攥着扶手的手掌无声收紧,指尖几乎嵌入木头里,忽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池鎏朝顿了顿,含含糊糊地吐了口烟。

“老头说了,当时宁可保大,也好过生下这个丧门星。”

【“要他这小兔崽子,还不如趁早把他塞回他娘的肚子里!“】

“若是回不来……废了就废了吧。”

【“废物!”】

废物。

……废物。

声音很轻,字字却如同锥子凿在心上,扎得敏感的心肺鲜血淋漓。

逃生出口的门板“啪”地合上,电话不知何时结束了,声响如有颤响地停滞在耳鼓上,比心脏跳动的声音还要清晰。

池琅安静地站在那里,指骨深深地嵌入掌心,皮肉泛着异样的红,几乎要将内里的血肉抠出来。从来禁不住痛的人好像忘了痛觉,指尖皱得翻出青白,池琅抬起拳头,重重地砸中侧身粗糙的石灰墙,砸得小指拳轮的位置绷出青灰色。

“嘭。”

楼道里很安静,他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墙面上,任由粗糙的墙面磨得手掌渗出血色,唇瓣颤抖着,似乎在艰难地忍着什么。

肉体撞在墙面上的声音很闷,池琅深吸一口气,拳头抵在眼睛和墙面之间,用额头狠狠地磕着虎口的位置。直到彻底没了忍耐的力气,背后的汗早就将衣服黏在了躯体上,池琅手滚烫,身体却不受控地发着抖,咬紧的牙根哆嗦着,闷出细碎的音节。

音不成字,字不成句,没有人知道他用正常的发声系统在说什么,也没有人会愿意去听。

……就如同他在池家尴尬的身份,不如尽早摘掉拿去。

户城的晚高峰会从六点持续到晚上十点,永远有源源不断的加班族加入拥挤的队列回家,池琅一只手捏着两只冰淇淋卷筒,奶油化了一手,黏黏的,脏脏的。

经过了一晚上夜市的折腾,他的发丝黏在鬓角,灰头土脸,像只被抛弃的败犬,又像被折断了一条腿的狼兽,眼底漫着很浅的血丝。

十号、一号、十三号三条地铁线的交汇处巨大的室内三角路口,有人往左,有人往右,有的人往前,形形色色,各揣心事。池琅浑噩中走到了负二层,被急着赶车的人群推挤往检票口涌,那阵势如同无法阻挡的浪潮,将他冲刷得起起伏伏。

等缓过神来时,池琅茫然地站在路口,头晕目眩的看向四周。周围的场景像在围着他缓慢转动,只有他一个人钉在那里无法动弹,渐渐的,模糊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我马上回来。”

“在路上了,安平路对吧?”

“三号线,三号线!”

“你好烦啊!要我说多少遍分手了!我们分手了!”

……

周围有很多人在打电话,给上司或是给家里人,还有人缩在玻璃的隔板边小声地哭,嗡嗡的声响如同蜜蜂钻入耳鼓,听得他手指发抖,慌乱得不知置身在哪里。

他突然很害怕,很怕自己会被人忘记,也很怕没有人会来找自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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