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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
齐白晏掀开将他埋起来的被子，那一小截黑发往内缩了缩，再往下掀开一点，小狗毛都没了影子。
齐白晏沉默了。
这团被窝就像看起来很大实则馅儿只有一点点的包子，一口咬下去怎么都露不出馅儿。只要有逃避的心思附着在元璀身上，就有叫不醒的装睡人。
元璀心里崩溃地道“别掀了别掀了我死都不会出来的！”下一秒，他腰身一紧，忽然被人从被窝里直接捞了出来。
“……”
闷得水色潋滟的眸子和齐白晏对上了视线，元璀羞耻地咬住了唇，连呼吸都断了几断。两个人一上一下对视着，搂在他后腰的手力道紧紧的，不让他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齐白晏眸光微垂，定定地看着他。
元璀的眼睛因为哭了一夜而眼眶泛红未褪，乌黑的眸子闪烁不已，搭在被窝里的小爪子地抠着床单，彻底暴露无措的情绪。
甜腻的哭叫声还残留在耳畔，昨夜的销魂蚀骨埋在了记忆的深处，让两人都无法忘却。此刻旖旎的气息萦绕在肢体间，悄然点拨着初熟的窍。
一点又一点，宛如拨着心上乱颤的弦。
齐白晏喉结滚动了一下，身体俯下。
元璀心尖一麻，眼睫慌张地颤动着，但也配合地闭上了眼。
冷杉味贴近了面颊，滑过鼻尖，然后再也没有动静。
许久。
闭着眼的元璀听到齐白晏道：“睡醒了吗？”
元璀：“……”
再睁眼时，齐白晏已经将他捞着靠到了床边，神色平静地翻看着旁边的塑料袋。
元璀心里蓦地有点失落，略微茫然地看着齐白晏——看着这么扑腾的人还清醒的人问“睡醒了吗”，这才是最奇怪的吧。
元璀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声音沙哑 。
齐白晏：“饿吗？”
元璀：“……嗯。”
……这个也问得很奇怪，肚子叫那么响肯定是饿了，否则他这么丢脸地往被窝里钻什么。
闻言，齐白晏眼睫垂了垂，将塑料袋里的东西一盒一盒地拿出来，“吃点东西。”
元璀这才发现他买了一大堆东西，里面有各种饼干零食，就像在超市逛了一大圈，把能买的都买了。除此之外，还有一盒单独包装的热粥和小蛋糕。
齐白晏：“不知道你想吃什么。”
他顿了顿，“都买了。”
元璀：“……哦。”
两个人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中，一个看不出情绪，一个心里忐忑等接招。元璀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这段对话很不符合齐白晏的作风，这个人向来是言简意赅、从不废话的类型，但前面几句都像在没话找话，甚至还有着多余的补充说明，显得僵硬而迟缓。
仿佛他不说话……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无法酝酿出接下来的话。
元璀正疑惑地思索着，就听到齐白晏出声道：“你昨晚，喝醉了。”
元璀身体骤然僵住。
齐白晏未抬眼，慢慢地抽开蛋糕的包装绳，“我在山上碰到你。”
“啊……”元璀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装醉，醉后的自己也应该是什么都记不得的，“……是吗？我喝醉了以后都记不得，稀里糊涂的。”
齐白晏掀起眼，和他对视了两秒，“嗯。”
元璀：“……”
元璀按住疯狂乱蹦的小心脏，心虚地试探道：“然后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齐白晏：“带回来了。”
元璀：“那、那挺折腾的吧。”
齐白晏淡淡地道：“很闹。”
“……”元璀小狗牙咬得嘎吱作响，“……我的衣服？”
齐白晏：“脏了，上午已经送去酒店洗衣房。先穿我的。”
元璀：“……哦。”
两个人心平气和地聊着昨夜真实发生的事情，却无人主动提起后半段的热辣画面。仿若从“喝醉”下山到睡着，中间并未发生其他事情，一切都像梦一场，并不真实。
元璀抿了抿唇，一时摸不透齐白晏到底是希望自己记得还是不希望自己记得，想要去了解这个人的真实想法，但又畏惧去了解太过清楚。
毕竟所有的起源问题都扎根在他自己装醉这件事上，齐白晏并不知道他装醉，在他的允许默认下做了这些。而再往前翻点旧账，元璀依旧觉得是自己的错，是自己酒后乱性玷污了齐白晏的清白，要对他负责。
前一次是无心，后一次是有意，横竖都是自己不对。元璀心里的小狗委屈到开始变身麻花球，拧巴成一团。
元璀胡思乱想着，或许昨晚对于齐白晏来说是第二次了，但对于他来说是有记忆时的第一次，还是很难为情的。也不知齐白晏第一次是不是弄得比较轻，都没今天这么疼。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元璀生怕聊太多会暴露出自己是假喝醉的，然后暴露出喜欢他的小心思，将事情变得尴尬糟糕起来……还不如借着“负责”的幌子，继续待在这个人的身边，不至于将事情推向戳破禁忌线的地方。
“先吃什么？”齐白晏将话题切了回来。
元璀猛地惊醒，“我牙没刷。”
齐白晏：“吃完再刷。”
“……哦。”元璀觉得在喜欢的人面前不刷牙就吃东西是件很丢脸的，但齐白晏已经平静地掀开了粥盖。
齐白晏：“先喝点粥垫肚子。”
元璀伸手。几乎同时，齐白晏将已经半热的粥喂到他的唇边。
元璀：“……？”
齐白晏把勺子放回碗里，然后直接将包装碗递给他。
元璀：“……”
虽然这是元璀一开始的本意，但此刻的他端着碗，忽然有点委屈。明明自己被弄得全身都疼，这个人连降尊纡贵喂一下都不肯，真是个没良心的坏蛋。
元璀忍着酸痛，闷闷地喝了两口粥：“你刚才去哪了？”
……可能怎么办，他就是喜欢这个坏蛋。被怎么欺负都喜欢，被做了那么羞耻的事情，也甘之如饴，还不愿意说出来让这个人为难。
齐白晏：“比赛。”
元璀一愣，忽然想起来是有这件事。第三天是半决赛，齐白晏昨天提早出去好像就是去和田老师沟通奥数比赛的。
元璀：“赢了吗？”
齐白晏：“嗯。”
元璀慌张张地戳开手机看，发现果然漏了很多条消息。翻到群消息的最上面是班长在群里发红包恭喜，一堆人只能抢到几分钱，也抢得欢天喜地。
……所以齐白晏不是做完不认账就走了，是有重要的事情。元璀陡然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惨。
他笑道：“真的太好了！”
齐白晏：“嗯。”
元璀又扒拉了两口粥，“可惜我没去看成。”
齐白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