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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会逃避。”
虞禾冷笑。“这分明是严于待人,宽以律己。”
他略一点头,并不反驳。“要这么想,也算是。”
虞禾顿时无语凝噎。
入魔以后的谢衡之,所谓的道德与规则,早已被他踩在脚下,任何会为他带来约束和枷锁的东西,他都不放在眼里。
道德与规则,只有在能够对不遵守之人做出处罚的时候才有效,无论是修为还是心智,谢衡之都足够强大,一切约束对他都成了浮云。
“既然你有余力让他挫骨扬灰,方才为何不出手?”
谢衡之却说:“你喜欢剑法。”
虞禾听到这个莫名的回答,心里却忽然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拨动了。
她喜欢剑法吗?
她好像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么长的时间里,她练剑练到手臂像断了一样疼,手上都是茧子。
她在黄灯枯叶中苦思,在雨雪竹林中哭泣,手中的剑染上汗水,也染上数不清的血泪。
她只觉得自己是为了练出心剑,所以才要拼了命的修炼,从来没想过喜不喜欢这回事。
谢衡之沉思片刻,说:“他对你,或许还有用处。”
虞禾疑惑:“什么意思?”
萧停能有什么用处,早点把她气死吗?
他耐性地解释:“剑招需要在剑决中得到突破,以萧停来试剑,再合适不过。”
虞禾想到自己与萧停对决之时的表现,很快明白了谢衡之的意思。
因为她足够厌恶萧停,而萧停又绝不会对她留手,两人都会绝对的全力以赴。
而逼命之时往往能爆发出最强悍的战斗意志,更容易有所突破。
萧停既不会太弱,也不至于强到她毫无还手之力,以她如今的水平来说,有这么一个人来试剑再好不过。
“若是腻烦,一把火烧了他便是。”谢衡之平静道。
虞禾无法理解谢衡之这种将人当做工具的思维方式,非但无法领情,心中的抗拒反而更深。
身下的尚善忽然一个巨大的起伏,虞禾猛地往后一倒,被谢衡之扶住,随后黑蛟破水而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摔落在浅滩上。
谢衡之抱着虞禾稳稳落地,尚善化成人形跪坐在地上,弓着腰面色痛苦地干呕。
“你怎么了?”
虞禾忙跑过去蹲在他身边。
谢衡之缓缓走去,将虞禾拉起来拦在身后,随后手中聚力,一掌落在尚善后背。
只听“哇”的一声,尚善伏在地上狂吐不止。
“又吃了脏东西,待他自己吐干净,我们先走。”
谢衡之拉着虞禾往前走,不再理会后方趴在地上吐个不停的尚善。
在林子里走了没多远,地势逐渐开阔,虞禾看到了有袅袅青烟飘出,脚步忽然慢了下来。“似乎到了什么村落附近。”
“也好。”
话说完,虞禾听到身后草丛里的响动,猜到是尚善追了上来,正感受到有冰凉的东西缠上她的胳膊,下一刻那抹冰凉就被谢衡之拽了下去,像条软趴趴的绳子一样被丢到了地上。
虞禾带着谢衡之往前走,心中也想着,若是到了人族居住的地方,或许人多声音杂,趁着谢衡之眼盲重伤,更便于她离开。
霁寒声现在一定很担心她,好不容易见上面,她还准备赎了身就去姑射山,没想到先落到了谢衡之手上。
若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她也只能自损八百,强行冲破封印,就怕谢衡之的咒术阴毒,损了她的根基就得不偿失了……
疆黎不如中州繁华,偏远的村落之中,忽然间见到了两个装扮与众不同的外人,村民虽热心,也免不了心有疑虑。
然而人总是免不了以貌取人的坏毛病,谢衡之双眼受了伤,蒙着一条发带温和一笑,顿让人觉着如沐春风,俨然像是天上的神仙落了难,哪有一丝一毫像坏人。
再反观虞禾,同样是生得容貌昳丽,能坏到哪儿去?
谢衡之三言两语,又掏出两块金石,村民顿时好客了起来,连忙将他们迎入村子。
一听说要养伤,更是直接将一个没人住的屋舍让给了他们。
村子里的男女老少,好些个围在小院外偷看他们,时不时有人带着瓜果饭菜送进来,说些虞禾听不懂的话。
谢衡之笑一笑,又送出几块金石。
虞禾摸着崭新的小桌,却忍不住问:“这个屋子明明很新,为什么没人住了?”
尚善也冒出来,忽然道:“这里的人有点少,还不够我吃的……”
她瞪大眼,怒道:“你教他吃人?”
谢衡之也愣了一下,警告尚善:“不要乱说话。”
尚善也解释道:“我不就随口说一句……而且你自己数,人还没房子多。再说了,你们人有什么好吃的?我还不稀罕呢。”
第72章
尚善的话说完, 虞禾也不禁沉思了起来,如果是这样,村子或许是出了什么事, 导致不少人离开了。
不过天色已晚,就算要探查,还是等天亮再说, 毕竟村民也只是普通人,谢衡之这么一个大魔头在这儿, 料想也不会有事。
村民送来了被褥和吃食, 除了几个果子,饭菜都进了尚善的肚子里。
虞禾也没有吃东西的兴致, 坐在门槛上想其他的事, 谢衡之就在她身后看着她。
对于如何使她复生,谢衡之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并没有详细解释。
至于断流为何一直在她身上, 必定是十九抢夺了断流,而后她的魂识被引入十九的身体,断流重新认主。
然而没道理十九抢夺法宝, 只抢来了断流, 一把剑,远不及什么以命相搏的地步。
还有她缺失的那一缕魂识, 看来只能等谢衡之不注意,她再去偷偷询问尚善。
望着小村落的沉沉夜色,虞禾总觉得有几分不安。
想到白日与萧停的决斗, 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谢衡之的话。
她喜欢剑法吗?
虞禾低下头, 望着手中的剑茧。
这么努力的修炼,真的就只是为了回家, 没有一丝一毫出于喜欢吗?
难道她不曾在对决中感到心潮澎湃,为酣畅淋漓的剑决而兴奋吗?分明是的有的。
每次参悟新的剑招,她心中的欢呼雀跃,并不只是因为离回家又进一步。
站在白玉阶上仰望剑宗意气风发的前辈,那个时候她心里想的,是有朝一日要成为厉害的剑修。
就算那个时候她根骨很差,修为又低,还是没有放弃过要往上走的期望。但天不遂人愿,每当她要告别过去,决心以后好好生活,总是会天降厄运,将她的美好期望砸得稀巴烂。
“夜深了,不休息吗?”
听到声音,虞禾回过头,看着将厄运带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