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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公主。

但或许是因为如?今对谢洵的感情今非昔比了,连带着一个不确定的标识都能让她格外关注,索性直接带回公主府。

想?到谢洵的身世,元妤仪心中又?是一阵感慨,说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何想?法,只想?把这两本卷宗带回去给?他看看。

也许于他有益呢?

那她也算又?帮他一次了,不过?夫妻之间?么,自然不必把亏欠人情之类的挂在嘴边,长此以往难免生分。

谢洵在乎的,她自然要?帮他。

想?到这,元妤仪的眸光微微闪烁,忽然想?到自己似乎还?忽略了重要?的一点。

对了,她当初动用?沈家暗线查到谢洵是陆家骨血的事情并未告诉他,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知晓了这件事。

元妤仪唇角无?奈地翘起,应该早些告诉谢洵的,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开始决定和离时,她便想?好了此生绝不会泄露他的身世秘密。

倘若那时候说出来,难免有以此做把柄要?挟他的嫌疑。

但谁料想?,他们竟从阴差阳错的陌生人变成了一对真夫妻呢?

谢衡璋茕茕独行于暗夜之中,生母早逝,独自一人背负着为外祖一家翻案的遗愿,这是精神上的磋磨,一定过?得很辛苦。

但现在不一样了呀。

她愿意擎灯引路,予他光亮,伴他前行。

元妤仪倚着身后的软枕,将?食盒和卷宗都放在一边的小几上,掀开半边布帘望着上京的夜景。

缭颍街上行人果然不多,来往的都以身着长衫直裰的读书人为多,书坊和茶肆正开门迎客。

忽然,元妤仪的目光一顿,下意识开口,“停车。”

绀云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匆忙问道:“公主,怎么了?”

但却一直没听到回答,绀云只好顺着她的目光往远处看去,却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那不是岁阑吗?他怎么在这儿??”

不止岁阑,还?有一匹高头?骏马被拴在一边的树上,除此外应该还?有没见人影的谢洵。

元妤仪的唇有些泛白。

原来他是在静茶阁处理礼部公务的么?

但谢洵撒谎骗她的念头?刚闪过?,又?被元妤仪抛出脑海。

或许他是处理完公务和同僚在此歇息品茗,毕竟他们选择的地点是茶肆,而不是酒馆,也算文人雅士的常聚之地。

是以她没说离开,只在原地等?着。

一盏茶后,待在马车中的少女果然见到了下楼的人。

谢洵前面站着许久未见的两个人——

正是江丞相与宣宁侯。

不知他们在楼上谈成了什么事,江丞相喜上眉梢,还?颇为赏识地拍了拍谢洵的肩。

然而下一刻他很快背过?身去,元妤仪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谢侯爷神情僵硬一瞬,旋即又?冲着江丞相点头?哈腰。

谢洵自始至终像是游离在二人之外的存在。

他身姿颀长挺拔,是一节新竹,立在皎白月光下,宛如?不沾凡尘的谪仙。

江丞相的话虽是对着谢侯爷说,可眼神却紧紧地盯着一旁的谢洵,又?含笑问他几句话。

而这对话的内容,元妤仪同样不知。

她只能看见谢洵颔首点头?,神情平静毫无?波澜,但他们与江相早已势如?水火,不死不休,怎么可能高高兴兴地来喝茶?

自从谢洵入朝,崭露头?角,锋芒毕露后,以宣宁侯为首的谢家便大有与这个儿?子划清界限的势头?,现在却又?再次会面?

诸多看似不可能的矛盾在元妤仪面前上演,她心头?的不安愈演愈烈,甚至闪过?一丝不该有的质疑。

此为结党营私。

感情告诉她不该这样想?,或许谢洵是有苦衷的;可理智却告诉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引着她不断考虑最坏的方面,并催促她找后路。

许久未曾体会过?的焦灼涌上脑海,元妤仪不愿再看那三?人其?乐融融的场景,收回目光时又?看见软垫上的食盒和卷宗,只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

一片真心,原来是个笑话。

“回府。”她果断下令。

绀云自然也看见了驸马和人会谈的场景,但她没注意其?余两人的脸,轻声询问,“公主,咱们不等?驸马了吗?”

元妤仪阖上眼眸,“不等?,速回。”

就在马车离去的那一刹那,远处的青年同样心灵感应似的往这边巷口望了一眼。

但只是匆匆一眼,他便又?被江丞相不耐烦的问题牵扯住。

“小谢侍郎,你要?换的可是百年清名、丹史留青,而我不过?要?一条命作交代,你我各取所需,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何况本来就该如?此,不是吗?”

良久,谢洵才轻笑一声,眸光如?深潭沉寂,映着皎洁月光,淡声道:“好啊。”



驸马是在一刻钟后回的公主府。

鎏华院中是一如?往常的寂静,可不知是不是夜间?起风,谢洵却总觉得手指冰凉。

青年站在廊下,看着灯盏犹亮的卧房,却久久迈不出靠近的步伐。

不知过?了多久,屋中的烛火却一直燃着,像是在执拗地等?人。

谢洵推开门,内间?未燃灯,已经用?屏风隔开,只能瞥见珠帘后的少女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动作放轻,不想?再扰元妤仪清眠,替她吹熄灯便要?关门离开。

然而灯盏刚灭,珠帘后却响起少女清醒的声音,“你去哪儿??”

谢洵顿住脚步,温声同她解释,“我以为你睡着了,正要?去书房。”

元妤仪似乎将?自己蒙在了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很轻,“我有些害怕,睡不着。”

闻言,谢洵的眉间?染上一抹担忧,抬步走过?去,忽然想?到自己刚从外面回来,衣袍上还?沾了潮气,于是又?将?外衫挂在衣架上,这才坐在床边。

元妤仪从锦被里伸出脑袋,起身坐起,靠着身后的引枕看着眼前沉静温和的青年。

驸马就是这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从前靖阳公主觉得这是好事,可是现在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了。

“怎么害怕?”

谢洵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却发现她的指尖同样冰凉一片,只好用?掌心替她捂着。

屋里的灯盏已经熄了,月亮西沉,虽皎白可在此刻却只能洒在屏风外的外间?,卧房这边只能有几点亮光,连人的模样都看不清。

是以元妤仪撒谎也能面不改色。

“等?你回家时做了个噩梦,梦见你对我好都是装出来的假象,从一开始成亲便是如?此,世家想?要?稳固百年声望,朝中官员想?要?手握重权,于是你成了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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