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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自家的新闻版面,难免要抢前排,郑素素往前挤,不小心被人踩到脚,忍不住皱眉,就听人家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这香水真好闻。”
郑素素脸色霎时开朗,低声说:“新买的洗发水。”
不再去纠结踩脚事件,她的视线忍不住追着人群中最沉稳贵重的男人走。
今天的行程,实验楼是最后一站,几位记者被遣散。
郑素素留了个心眼,提前去洗手间。出门时在楼上楼下转了一圈,真就碰见那位。他来得低调,身边只带了个男秘书,正在跟院长聊天。
男人穿了身讲究的定制灰色平驳领西装,抄着兜,像个老派绅士。郑素素忍不住顿下脚步,呆呆看过去,他朝这边走,淡漠地扫了她一眼,不作停留,恰好走到某个会议室门口,停下来跟院长聊了两句,才离开。
脚步声渐渐消失,郑素素回过神,朝前走两步,不经意往那会议室一瞥,惊讶。
走廊空荡安静,对话声低低地传出来。
“你和爸爸感情怎么样?”
李羡面对面跟受访人坐着,她身前放着录音笔,微歪脑袋,一副倾听的模样。
采访结束,李羡跟吴芃握手,问自己可不可以在这里逗留片刻,整理稿子,她说可以。
郑素素推门进来。
“你还没走呀。”李羡惊喜,她刚才不经意间看见郑素素,以为她会直接离开。
“没,这不是想等你一起嘛。”郑素素一进门就打开话匣子,“你不知道我今天遇到什么人,天呐,原来不是所有集团总裁都大腹便便聪明绝顶,原来还有成功人士长得帅,气质绅士又贵重......我突然感觉生活有劲了。”
郑素素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李羡检查录音笔里的素材,确认没问题,脑子才开始处理她的话,心里还真浮现出个人物。
“今天这是谁啊,不是外宾吗?”李羡问。
“除了外宾还有好多领导,还有新恒集团的总裁,就是特别帅那个,又捐了几个设备,大几百万呢,我给你看照片。”郑素素兴冲冲倒腾相机。
看着照片上熟悉的男人,李羡哑然失笑。
郑素素看她一言不发,觉得没劲,转头又想起另一件事。
李羡正低头检查录音笔,额前刘海忽然被撩起。
郑素素:“啊,果然受伤了。”
李羡下意识回答:“已经没事了。”
郑素素说:“你不知道,今早总部的老板亲自打电话过来‘问候’,主任被社长骂得脸色铁青,说没做好员工的出差保证。”
李羡摸了摸头顶的创口贴,她怀疑这件事是否真的与自己有关。
郑素素笑嘻嘻看着她,眼里带着探究:“李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来头?”
李羡否认,“只是凑巧吧。”
“是吗。那真是奇了怪了,受点小伤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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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李羡没回报社,但是接到两个领导的慰问电话,问她身体如何,有无不舒服。她受宠若惊。
下班回到家,孟恪通过楼叔告诉她今晚有应酬,她自己吃了晚餐,回到上整理上午的采访记录,给主编发过去。
运气好的话,可以占一个重要版面。
晚上十一点,她窝在三楼楼梯旁的小沙发上刷手机,听到楼梯有动静,扯了扯身上的毯子。
脚步声顿住。
“怎么睡在这儿?”孟恪问。
“我没睡。”李羡坐正,将手机放下,脚尖探到拖鞋,趿上,“你才回来吗?”
孟恪踏上最后两级台阶,“嗯。对方明天回国,多聊了会儿。”
李羡忽然有些局促,想着要不要帮他放点热水,或者找件衣服,纠结片刻,觉得没必要。
她平静焦灼地掩饰着自己初为女主人的天真笨拙。
“回去了。”孟恪从她身侧经过,淡声说。
李羡起身,跟在他身后,朝卧室方向走去。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却不见他的醺意。
“你今天去了电子科技大吗?”楼上安静,她的声音像轻轻推开一扇陈旧的木门,含蓄韵致。
“嗯。瞧见你了。”孟恪一点没含糊。
“是你叫他们放我进楼里等的?”
“今天一起访校那个外国人叫威尔,婚礼上见过你,今天认出来了。”孟恪进了衣帽间,摘掉腕表。
所以不是他的意思。
“哦。”李羡靠在衣帽间门口,谢谢两个字噎在喉咙里。
孟恪:“因为这事才等我啊。”
她没吭声。
孟恪解开领带,松了几颗扣子,拿起中岛台上熨烫好的睡衣,从衣帽间出来,经过李羡身侧,她问:“那你找我公司的领导了吗?因为昨天的事。”
“嗯?”
“同事说他们挨骂了。”
“应该的。”
“你以后不要干涉我的工作了。”
孟恪顿住脚步,回头。
李羡站在落地灯旁边,拨弄灯罩,灯光将她笼住,墙上的投影张牙舞爪。
“没有别的意思。我很珍惜这份工作,公开身份可能会带来麻烦。”
孟恪拎着衣服,背着浴室的灯光,剪影挺拔沉稳,“我应该怎么跟别人介绍孟太太?”
她想了想,试探性问:“就说我是全职太太?”
孟恪:“你打算好三天两头出面社交,打点人情了?”
“......我的意思是,都市小报记者对你来说可能拿不上台面。”
“我拿什么上不了台面。”
灯罩走线细致,李羡修剪得短而圆润的指甲擦上去,暗纹里金线熠熠折光。
“觉得自己走捷径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李羡手指震颤一下,蜷缩。
孟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站在她身侧,“原则上来说,研究员的私事,不应该在实验室接受采访。助理问我这件事,我看见来访记者登记的名字才答应。”
李羡想起保安忽然变得热络的态度。
孟恪垂眸,看着她耳边散落乌发里若隐若现的耳廓,她低垂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说你自己本来可以办到么。”
“不。”她摇头。
跟他相处,她做不到别的,常常惟有一腔无用的坦诚。
“你办得到。”孟恪话锋陡转,“只要你想。”
李羡茫然。
孟恪:“昨天那样说,让你不高兴了么。”
李羡:“嗯......?”
“我没有坏你心情的意思。”
“嗯。”她低头,声音略闷,显得真诚——不信。
“是你给职业身份,不是职业给你身份。”孟恪耐着性子解释,“所以没有任何职业,比你的健康和安全更重要,懂了么。”
他语气温和浅淡,等了等她的反应。
李羡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