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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街景打电话,挨个电话联系另一条街的商铺。领导也在动用社会各界关系帮她找人。李羡深入几个村子,走访村委办公室,企图寻找到这一家人的蛛丝马迹。
忙活一下午,无果。
也不是完全没有结果,至少她找到了罗海金十多年前曾经居住的居民楼,邻居说那个女人有点神经质,劝她不要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新闻刚出来,我也是刚看见,谁能想到啊,那么老实的男人居然......海金以后肯定别想在咱们这住了,谁知道她能做出什么来。”邻居撇嘴,掩不住难以置信的神色,匆匆关门 。
从居民楼出来,李羡抬头看着从树影里疏疏落下的月光,眼底流露迷茫疲惫。
今晚走不了了,她刚才在美团上定了火车站旁边的那家旅馆,八十一晚。
末班公交车还得一阵子过来,李羡无事可做,站在站牌前,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她鼻尖通红,揣着手瑟缩得像只小兔。
身后有吵闹声,不断打搅她的思绪,公交车终于到了,她上车找位置坐下,车身隔绝冷空气,被冻僵的人渐渐松懈下来,她才注意到吵闹声来自站牌不远处的几个青年人,似乎是白天遇见的那几个。
他们围成一圈,中间似乎有个人蹲在地上,作痛苦状。
李羡忽然感觉自己心脏被只大手拧住,无措地看着那里,她想要下车,可是怯懦使双腿灌铅。
犹豫片刻,公交车关上门,屁股摇摇晃晃地离开这一站。
她忍不住回望,肃杀的温度使玻璃起雾,除了昏昧的灯光,什么也看不清楚。
京市。
秘书周楚拿着材料走进顶楼办公室,向孟恪汇报:
“孟总,新城那块地的国土证和许可证证已经拿到了,接下来的股东会已经提前七天下发了通知,排进您的日程表。第一个文件是恒晟的一期建设规划,按照您的意见调整了其中十六到二十号楼的楼层建设日期。八月份跟汉港银行申请的贷款得到批复通过了,韩总表示很看重这个项目。第二个文件是青城颐银酒店施工进度签证单,请您过目。”
周楚将材料放下,孟恪点头,掀开文件翻阅。
“还有什么事。”他淡声。
“电子科技大有个实验室出了点事。”周楚说。
孟恪眉头微皱,抬眸看她,眼里不自觉流露的厌倦与掌控力让她下意识低头。
“不是技术方面的问题,是一位研究员的私事。这位研究员14年进入实验室,现在是技术骨干,但今早有一桩搁置了二十四年的连环杀人案被侦破,凶手是她父亲。这件事社会讨论度很高,新恒科技的总经理想请示您的意思。”
孟恪翻文件,纸张摩擦发出窸窣响声,他拾起钢笔,拔开盖,笔尖与纸张摩擦,留下劲挺字迹,“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周楚知道这话的意思是这点主意都拿不定,白活这几十年了,她应声,原想转身离开,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又停下脚步,“孟总,曾小姐今晚留宿荣阳县。”
“嗯?”孟恪眼底闪过茫然。
周楚打开手机,点击消息记录,界面跳转旅馆信息,她双手递给孟恪。
孟恪接过,随意翻了下详情界面。
评论区接连两条都是一星差评,晒出的图片里房间床围油腻,被单有鞋印,毛巾挂着不明毛发。
“曾小姐似乎是为了采访这个连环杀人案的相关当事人。”
周楚试图从他习惯性的沉稳贵重里找出一丝不寻常。
孟恪只是将手机递还给她,“知道了,谢谢。”
周楚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第6章
七点钟,窗外夜景繁华。
孟恪翻开手头最后一个的文件夹,将合同条目看完,推到一边,余光注意到放在一旁的手机。
微信列表里绝大多数人都被设置免打扰,消息列表很长,他划了几下,翻到现棠这个名字。
现棠:【早上好。临县案你看到了吗?我得去荣阳县一趟,找相关当事人进行采访】
现棠:【可能今晚或者明天回去】
现棠:【史鹏送我到高铁站了,我叫他回去了,你别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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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旅馆房间只有一扇靠走廊的窗户,李羡是被自己的闹钟叫醒的。
醒来第一件事是看手机,同事手里有新的进展,通过这里几个比较大的工厂联系到了罗海金的亲戚,拿到了她现在的住址。
李羡立即起床,路边摊上买了份鸡蛋灌饼当早餐,坐上乡下一小时一班的公交车。
一块钱颠簸一小时,李羡从公交车上走下来,踏足这个完全陌生的村子。
路上问了四个村民,还差点被一个开电动三轮的妇女撞到,她才摸到罗海金家门口。
李羡拍了拍衣服,摆出标准化微笑,敲门。
无果。
她等了等,透过门缝瞧这家的小院,发现堂屋上着锁。
李羡不死心,去邻居家问罗海金的去向,得知她可能回娘家了,好消息是她娘家就在村子另一端。
村里许多天然的泥土路,雪后泥泞,道道车辙,李羡深一脚浅一脚,穿过村子,再次吃了个闭门羹。
罗海金的娘家人说她现在身体不好,不接受任何采访。
李羡自己举着一个小DV,几乎是被轰了出来。
“说了不讲不讲,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不要点脸。”轰她的人语气不善。
李羡被讲得无地自容,手指扣住DV机身,恨不得当场撂挑子,立马坐车回连城。
等脚步声渐远,门口只剩她一个,瑟瑟冬风刮过脸侧,渐渐镇定下来。
来都来了,她低头看着自己满是泥点的裤腿和泥污脏渍的运动鞋,决心再勉强一次,从包里拿出纸笔。
“大娘,我塞了一张纸进去,麻烦您看一看。”
她也可以选择直接在门外喊话,但乡下的房子院挤院,村东头有个风吹草动,西头立马知道。
院里没人答应,李羡就在外面等着,没多久,乌云积聚,又开始下雪,雪花一片片飘下来,她没带伞,从包里拿出一份报纸,展开了,顶在脑袋上,就这么一直等到下午三点。
她跟主编说明了情况,主编叫她回去。
来时踌躇满志,离开时失魂落寞。
李羡手里握了根充当拐杖的树枝,顶着报纸站在村口等公交。
才进腊月不久,外出打工的人还没回来,下雪天,村里更显得寂静,只有偶尔几声狗吠。
“打你是他妈的给你脸了。”
“我来。”
“你他妈。”“啪”“你他妈。”“啪”“你他妈。”“啪”......
不远处的咒骂声与巴掌声格外清晰,李羡看向某处长满杂草的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