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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滁不说话，他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房间。

第178章 爱之境—守土

林滁知道齐隽寄了信，他被绑了双手双脚在房间里面，这是林丞相在知道齐隽寄信之后的举动。

“你可知错？”林丞相站在林滁面前居高临下地问他。

林滁的手被绑在身后，他抬起头看着他的父亲问道：“错在何处？”

林丞相拿林滁半点办法都没有，打他又害怕打伤打死，不能按时成婚林家照样惹怒天颜，可是不打，这位就一直这样坐在房间里面看着窗外，脸色一天差过一天。

“二公子”门外和林滁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厮元宝低声叫道。

林滁蹭到了门边应了一声。

元宝抿了抿唇说道：“禹北那边传来消息，仙口关破了，元嵘人攻进来了，下一步就是留阳县。”

“是谁让你来说的？”林滁站在门口问道。

元宝一张胖脸涨得通红，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让他来。”林滁直截了当地说。

林云就站在元宝的不远处，他看见脸色通红的元宝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林滁眯了眯眼睛，他被关在房间里面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原本就白皙的面容现在更显苍白。

“说吧。”林滁现在门口看着门外的林云。

林云垂下了眼帘叹了一口气，这是父亲的命令，林丞相是这个家中话语权的最高者，没有人敢反抗，除了当年的林滁。

“驻守仙口关的统领传来消息，仙口关破了，他们剩下的人退到了留阳县，留阳县粮草不足，朝廷还在争执。”林云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林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幼童都知道的道理，朝廷居然还在这个时候犹豫。

“告诉我是为什么？”林滁哑着嗓子问道。

“父亲说，你不再逃跑，安心娶肃亲王的幼女，他就在朝堂上说话。”林云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林滁仰起头吐出了一口浊气道：“让我见父亲。”

林丞相很久没有和自己的二儿子这样面对面谈过，林滁幼年时他将林滁当作林云的磨刀石，这一点林滁做得很成功。

林丞相看着林滁瘦得凸起的手腕叹了一口气说道：“人生大多不如意，你要是真为了你们两个好，就应该放下他，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人了，阿滁，你自己想吧。”

林滁从椅子上站起来，之前穿着还是刚刚好的衣服现在看着都空空荡荡了起来。

“求父亲上朝。”林滁弯腰拱手道。

他的手上还有被绑出来的红痕。

林丞相不说话，他低着头饮茶。

林滁没有听见回答，他缓了一口气，撩起自己身上的青色长衫，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他一个响头磕了下去，头抵在地上声音沙哑道：“求父亲上朝。”

林丞相放下茶杯，轻叹一口气。

林滁直起身子，他的额头因为这一磕已经破了皮，血液往下，顺着他的鼻梁，在鼻尖汇聚往下滴落。

“阿滁，为父年纪大了，朝堂之事不一定能插得上口。”林丞相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知道林滁的弱点在哪里，他提着刀往那一处狠狠戳去。

林滁喉头滚动了一下，他惨淡一笑，再一次磕了下去，这一声重的让外面的林云都听得清楚。

“求父亲上朝，救他。”林滁的双眼通红，手上的青筋暴起。

林丞相看着他磕在地上的血，还是没说话。

“我成亲。”林滁语气突然间变得平静了下来，他说完直起了身子。

站在外面从门缝里面看着的林云，清楚的看见了自己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肩膀塌了下去。

齐隽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样突然，他刚刚才将马队带回来的东西分配好，就传来元嵘人攻打仙口关的消息。

他当机立断全城禁酒，所有粮食用来存储，牛羊统一管理，分别在县城的三个地方囤水。

乌仞和方平和带领三个人将县城人口进行排查，一切可疑面孔从严管理。

城门暂时关闭，派出宋成成将马队寻回。

吴安宁带人架锅熬制金汁，路三元带着每村选拔出来的壮劳力分成日夜巡逻。

“大人，仙口关破了。”海云骑马飞驰而来，他是齐隽派去前面观测敌情的人之一。

齐隽敲了敲桌面转身问乌仞：“皇城来信了吗？”

仙口关连续三封加急，他这里连续七封加急，皇城难道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有，大人，他们是不是放弃我们了。”乌仞的声音有些绝望。

齐隽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他站起身来看着乌仞道：“你去把马队的首领叫来。”

马队之中选出六个人来，县城之中的老弱病残孕幼都跟着马队的人走，齐隽没想到这个命令一下先是老人不愿意。

“我年纪大了，走也走不远，大人让我留下吧。”村口的王五抽着旱烟说道。

齐隽以为只有一部分老人会留下，结果到了最后县城的人选择让孕妇和幼童离开。

“大人，您也走吧。”乌仞低着头说道。

“乌仞，你听着，我这里有一封信，你务必送到皇城。”齐隽从怀里将信取出，他面容刚毅，看着城墙上面竖立的稻草人。

“大人”乌仞心里大概知道了齐隽的意思。

“大丈夫，守土为国，死得其所。”齐隽平静的说道。

他还记得刚刚铺好路的时候，宋二娘子家的女儿笑着递给他一颗酸梅子。

第一年过年时候县城的人用土货将他的府门淹没。

他既然成了这里的父母官就要做到自己应该做的。

乌仞没说话，他领了信就退了下去，他往外走眼泪就开始往下落，出府门的时候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终于是忍不住了，乌仞趴在那里号啕大哭。

仙口关剩下的驻城军来到留阳县外，齐隽站在城墙上看着他们，缺胳膊少腿没有一个完整的人，仙口关的将领没有在其中。

“检查好放进来。”齐隽对着方平说道。

留阳县缺武器，他们大部分人用的是削尖的竹子，等到仙口关剩下的这些人进来，留阳县内外开始挖坑。

坑洞深一丈，里面全部插满削尖的竹子。

这已经是齐隽能做到的所有了。

“娘，我们去城里给爹爹买吃食吗？”坐在马上扎着两个小丸子头的小姑娘仰着头问。

她娘眼眶一红，搂住自己的女儿，将头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嗯了一声。

“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姑娘揪了揪她娘的衣衫。

女人没有回答，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挥了挥手。

元嵘人的部队进攻得很快，齐隽蹲在城墙上看着不远处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