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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连自家屋顶也爬?!”

陆令从面色如常,大咧咧道:“好天气,晒晒自己。”

谢竟看他这副模样,情知也不必纠结说什么了,反正全都被听去了,索性道:“为什么都不行?”

“我不爱听你数落错处,因为你没有错处。”

谢竟并不理解陆令从对他盲目肯定的强盗逻辑。他确实不是在欲取故予地说气话,也没有背刺阴阳,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只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真心话。

“好吧,那你爱听什么?”

陆令从用手挑起他一绺发梢绕了绕:“再想想。”

谢竟沉吟片刻,疑道:“……长寿面味道不错?”

陆令从瞬间开颜:“哎,就等这句。”

谢竟直接哭笑不得:“我就知道你对做厨子比对做皇子感兴趣多了。”

陆令从摇头:“差矣,做皇子我没得选,做厨子可要分给谁做,比如李岐要想吃我做的饭就是白日做梦。”

谢竟斜身靠在廊下,余光瞟见陆令从手指飞快地把他那一小束发丝编成了三股的麻花辫,其熟练与流畅,一看就是在陆令真头上实地操演过无数次。

“那给我做呢?”他问。

陆令从顺嘴道:“当然是想法子将你养的丰润些,别你嫁来时是这样纸片儿似的,回去时还——”

他话到此处,蓦地回神,住了口。

谢竟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微偏一下颈子,那一缕青丝便轻易从人手中滑走。

半晌,他淡淡问在身后兀立了良久的陆令从:“礼成时用的那一双活雁,什么时候能放走?”

陆令从几乎是立刻回答:“物候和暖,北地也回春,随时可以。”

谢竟站起来,转过去与陆令从面对面:“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罢。”

“没法直接在府里放,否则它们连金陵都飞不出便被射下来了。”

谢竟望一眼澄明的天和刺目日光,收回视线:“哪里可以放?我与你同去。”

半个时辰后,昭王府后门驰出一黑一白两骑,黑色的那匹马鞍后挂着两只木笼,关了一对鸿雁。

陆令从把猗云让给了谢竟,自己则另择了良驹。他们的目的地是城北临江的燕子矶,赶上这个日子,出城去江边踏春郊游的人来来往往,走外街马跑不快,还易引人注目。虽然他们不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昭王和王妃带着两只大雁纵马狂奔,传出去也不是什么佳话。

所以陆令从当先奔过北城门外的哨岗,将腰牌丢给羽林卫,命人开了专供官兵行走的内街,也没要回腰牌,等上谢竟,只留下一句“归时再取”,两人便瞬间闪得无踪无影,抄近道走了。

谢竟不像陆令从是半个闲人,平日没事干就满城乱逛。因为公事加上连日霪雨,他已经有不知多久没走过比王府到太初宫的距离更远的路了。此刻好容易有了机会由着性子驱马,自然是撒开手脚没了束缚,猗云却也纵着他,将陆令从远远甩在后面。

直到隐隐见了江水与天际相接处的影子,他勒马缓下速度,深吸一口气,方觉这月余来笼在胸中的悒郁荡开几分。

陆令从对这一带显然十分熟稔,带着他避过险峭怪石和嬉游的少年少女们,沿着僻静的小道走至滩边一处植被丰茂的矮丘,在回绿的池杉与几株快落尽的桃花之间停下来,拴了马。

谢竟问他:“你常来?”

陆令从道:“江滩是天然的练兵所在,我混在北营中来过几次。”

他把关雁的笼子也放下来,解了薄薄的披风往地上一铺,枕着双臂就在上面躺下来:“行了,等着吧。”

谢竟又问:“这会儿还不能放吗?”

陆令从朝远处江岸的人影扬扬下巴:“这会儿放了也一样,保不齐那里面就有好几位想在心上人面前一试身手、大展雄风,然后,哎,你心爱的雁就又被射下来了。”

谢竟蹙眉:“那要等到什么时辰?”

“日头落了便可,他们有宵禁得赶回城,我们又没有,等人都走干净了再放,岂不清净?”

陆令从瞥他一眼,拍了拍身旁另一半空着的披风:“你自己非要跟我出来的,这倒等不及了?安生待一会儿罢,看看风景也算。”

谢竟只好走过去,解了自己的披风,团在一起变成个小包袱,塞到陆令从颈下让他枕着,然后把他一边手臂搬过来,展开,自己枕上去,面对着他侧躺下,屈起双膝,脸埋在他肩窝附近。

陆令从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你这么躺除了能看见我还能看见什么?”

谢竟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只一动不动。

陆令从不放他安生,开口讲自己所见:“那边有一对相好的闹别扭呢,男的要给女的送东西,女的不肯接。”

“送的什么?”

“那哪能看得清,左不过香囊钗环一类。”

“她不接,是只顾往后躲,还是背对脸不理人?”

“后一种,看着气得狠了,抱着胳膊一句话不说。”

“她气得狠了还被纠缠,不拔腿走反倒在那里站着?”

“走两步又被追上,想是索性不走了。”

“她不挪步不动手,男的怎么也在那杵着,不绕半圈到她面前去?”

这个问题终于触及了陆令从的知识盲区,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解释,谢竟却又平声讲下去:

“我猜他们不是相好的,也不是姑娘闹别扭不肯收少年的礼物,是她送了自己的物件儿给少年暗示心意,少年婉拒不成只好当面说开,姑娘纵知好事难全却也不甘遭拒,于是说你自己留着东西,旁的我不强求,少年不愿她难堪可也不愿暧昧纠缠,所以执意退还。”

陆令从听得一愣一愣:“演的吧?”

谢竟幽幽续道:“少年的耐心是有限的,不多久他就会把东西搁下自己走掉,姑娘不会转身看他,不会留他,更不会收下东西。如果她周围有旁人,她还会装作若无其事,装作你以为的那般——她摆脱了少年的纠缠。不论如何,她会一副满不在乎甚至如释重负的模样,很久很久之后才离开。”

这一番话说完后陆令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半晌,大约是在印证了谢竟的猜测之后,才缓缓开口:“你都没看一眼!”

谢竟闷哼一声:“用不着看,单相思的通病罢了,自尊自艾自欺欺人,个中滋味都是一样的。”

他推了推陆令从:“你也别看了,看人一厢情愿有什么意思。”

于是陆令从收回视线,垂眸看向躺在他臂弯里的谢竟:“人家在那里送来送去的,寿星昨儿也没正经答我,想要我送你什么?”

谢竟想了一会儿:“你送我个孩子吧。”

陆令从:“你又不是河伯水怪,还要童男童女当贡品啊?”

谢竟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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