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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为官了,男女大防也没被魔改得那么夸张,谁还管那个?
朝臣们倒是很羡慕收到邀请的臣子,这可是长公主的及笄礼,能去的肯定都是被王上当成心腹的下属。
秦王政在上首落座,他过来只有一个任务,就是为爱女取字。
阴嫚期待地看向父亲。
秦王政眼神温柔地注视着终于长大成人的女儿,心里有一些怅然。
毕竟自古以来及笄礼都代表着女儿家要开始相看夫君了,一般及笄后没多久就会嫁出去。嫁出去后,女儿似乎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不再是自己膝下撒娇卖痴的小女孩。
扶苏见父亲有点神伤,便状似随意地说道:
“妹妹换上成年装束后看着还是二八少女一般,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她上回还同我说不想嫁人,要一辈子赖在父亲身边呢。”
秦王政心里的一丝丝伤感顿时被打散了个干净,他仔细观察爱女,确实还是一副依赖父亲的幼稚姿态。这样的女儿当然不能随便嫁出去给别的男人祸害,留在身边不嫁人也挺好的。
他秦王又不是养不起。
于是秦王政心情愉悦了不少,伸手替爱女整理了一下发钗,才开口说道:
“阳滋日后也有自己的表字了,不知你可喜欢?”
阴嫚瞪大眼睛。
有阴有阳,阴阳俱全,父亲确实是有心了。旁的兄弟姐妹名字就远不如她的用心,感觉就是随口起的,比如什么胡亥。
当然,将闾不算。
将闾的名字也是花了心思的,意为扶持大门、树木的意思。不过她大兄扶苏的名字就是高大的树木,可见父亲从一开始就是打算让将闾给大兄当助力来着。
这么算下来,这个用心起的名字还不如随便起的呢。从生下来就是大兄的工具人,好惨哦。
阴嫚偏头看了一眼弟弟将闾,见对方冲她做鬼脸,立刻又扭回了脑袋。
算了,有些人就是欠的,不值得同情。
及笄礼之后,阴嫚高高兴兴地去和妹妹们商量要做什么样的新首饰了。扶苏则随父亲回到章台宫,继续处理今日的公务。
扶苏明知故问:
“父亲怎么没给妹妹赐下封号?”
秦王政翻开奏折,随口反问:
“你可见朕给你们兄弟赐过封号?”
不给儿子封号却给女儿封号,不过是对不能掌权的女儿一个补偿而已。
倘若大秦延续分封制度,为诸子赐下食邑。那么封号还能和食邑挂钩,是实打实能到手的利益。
否则,封号也就是叫着好听罢了,没什么用处。女儿们既然已经入朝,自然可以凭本事赚俸禄,何必干等着父亲垂怜。
大秦既然不搞分封,也就不必折腾这个了。
其实古代的食邑制度也十分区别对待。
一般男子获封的食邑所在,大部分是只能享受食税供奉,不能干预当地的军政大权。但也有同时给予大权的,那就是正经的分封了。
可换成女子获封食邑呢?能得到权利的极少,基本就是给你个定时产生收益的金母鸡,你安安分分等着下蛋就好。
所以食邑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皇父对女儿的宠爱,却也代表着公主们在皇父心里就应该做个被供养的珍贵宝物,“没有必要”自己费劲去拼搏一个事业出来。
或许有的人会喜欢这样坐等收钱的悠闲生活,但总有公主不甘心的。让阴嫚来选,她也更喜欢现在的日子。
扶苏轻笑一声:
“我倒想叫父亲赐我一个封号呢,他们都没有,就我有。”
秦王政反将一军:
“太子难道不是独一无二的封号吗?不要太贪心。”
扶苏:“父亲学坏了,都会狡辩了。”
秦王:“是被你带坏的。”
侍者入殿送来蒙恬的奏报,打断了父子二人的斗嘴。
秦王政翻开看完,递给儿子:
“这个田儋所图不小。”
扶苏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田儋?齐王田儋?”
秦王政侧目:
“此人何时做过齐王?”
扶苏给了父亲一个你懂的眼神。
秦王政顿时皱起了眉头。
齐王建是齐国的亡国之君,这点毋庸置疑。而在齐王建之后还能再当上齐王的,也只有始皇帝驾崩后趁势造反复国的齐人了。
这个田儋看起来非常识时务,好像对秦国挺顺从的样子,没想到上一世还做过这种事情。
不过倒也不叫人意外就是了。
田儋明显是个很现实的人,齐国花团锦簇的时候,他就跟着齐国混。齐国不行了,他就找新的出路。
上辈子始皇没有重用齐国宗室的想法,于是田儋便老老实实当个富贵闲人,装作很安分乖顺的样子。
直到始皇帝驾崩,他觉得机会来了。于是一举干掉狄县县令,举兵复国。
这一世秦王的不计前嫌让田儋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于是这个颇会审时度势的家伙就选了另一条路。
能去秦国任官当然比回乡当个闲人要有出息,所以他积极主动地向秦国表功,想博一个光明大道出来。
但要是再一次叫他看出秦国有可乘之机,这人八成还会再次反叛。到时候他可就不是作为乡间富户造反,而是作为大秦官员造反了,闹出的乱子只会更大。
像他这样左右摇摆的人,其实在六国贵族里不算少数。
尤其是赵国贵族,倒戈向秦国的人里有很大一部分就是由这种人组成的。但秦王政还是任用了他们,因为他有自信自己和儿子都能压得住对方,再下一代的桥松也并非庸才。
而且等到桥松继位之时,至少已经过去数十年了。墙头草或许早就致仕,哪怕还在也闹不出什么风波来,桥松又不是吃素的。
秦王政便道:
“不好拿未发生的事情降罪于他,那便盯着点。”
若是田儋自己手脚不干净被抓住了,他们便可公然治罪。他看田儋野心不小,应该不会甘心走正道慢慢晋升。
齐国最盛行的就是行贿这种风气,田儋这样的聪明人哪怕知道秦法禁止行贿受贿,大概也会选择铤而走险。
很多聪明人就是这样的,总觉得自己能够瞒天过海。别人翻车是因为别人本事不够,换他来肯定能将一切痕迹都处理好。
扶苏颔首:
“父亲所言极是,我们等着就好。”
桥松、蒙毅和史官皆都不明所以,听不懂这对父子在打什么哑谜。他们不知道扶苏重生之事,只能猜测是否田儋投效秦国乃另有所图,被君上看出来了。
所谓“未发生的事情”,或许就是田儋以后会借机生乱吧。
桥松想了一会儿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接着他跃跃欲试地提起之前已经过去了的话题。
他对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