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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丞相大人布置的书卷,还连夜批了折子,前朝自高祖开国后,从没有出现过如此勤奋的储君。

殿堂下,牛以庸带领一众阁臣拱手:“殿下,时辰到了,该我们出去了。”

元滚滚抬起头,眼下赫然是一夜未眠的乌青,他问:“大人,为什么会是孤呢?”

“殿下勤奋刻苦,有陛下之英武和丞相大人之气魄,稳朝政,坐皇城,”牛以庸斩钉截铁道,“没人能问为何,您是当之无愧。”

当之无愧。

元滚滚在这回答之中缓缓站了起来。

没错。

没有为什么,他不容置疑。

“孤姓元,名熠,得陛下亲封和丞相大人的教诲,祭告列祖在上,为大辰储君,如今他们有事在身暂不能现身,孤便暂代君权,内阁众人听令。”

牛以庸等人齐齐跪下:“臣在!”

“随孤去处理谋反之徒!给这宵小看看,什么才是大辰正统!”

“臣等遵旨!”

此时此刻,本该远在北疆的陛下穿着不起眼的常衣,领着百名亲卫军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内,他们按照丞相大人给的线索,先重点搜查了几处高阁,可结果不敬人意,连个齐王的影子都见不着。

“该死!今天人太多了!”兀颜汗流浃背,没好透的伤口重新裂开,滲出血丝,他撑着膝盖喘气,“全都给那些朝臣喊了出来扎堆!我说,这事儿有这么好看吗?”

他们不敢找得太过明显,否则惊动了敌人,好不容易促成的局面就会骤然缩回去,两年布置空亏一溃。

可这样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齐王?

“陛下。”于渺上前,说着聊胜于无的安慰,“您别慌,还有一整天。”

从塔铁萨山脉那场仗之后,元彻已经连轴转了三天三夜了,他掐着自己的鼻梁,原本深邃的双眼皮正疲惫不堪地搭在眼眶上,流露出他的劳累。

在哪儿?

齐王会藏在哪儿?

有那么一瞬间,元彻甚至觉得自己怎么就不是一个变态,这样就能知道另外一个变态脑子里想什么了。

人们或洋洋得意,或坐观闹剧,或吵吵嚷嚷。

唯独他心乱如麻。

鳞次栉比的楼阁水榭、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砖瓦飞檐,人在其中渺小又柔弱,它们变成了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无情地侵蚀着生命。

皇城脚下爆发出一阵喧哗,是储君亲自出来了。

储君在阁臣与鬼戎军的拥簇中走出,站在高台上,身着朝服,姿态稳重。

有人顿时认出了脸:还真是那个在泔水桶里与恶狗野猫争吃食的小流浪儿!

但……这变化未免也太大了!

董参深知自己已经没法回头了,成败在此一举,当年四大家也是这样,且四大家还比自己厉害,比自己手腕强大,人脉比自己更广。

他忽然想起自己像储君这么大时,家中学堂内,从夫子那里学来的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注)”

无论是世家子弟,还是寒门书生,在踏进庙堂的那一刻,想来大概都是激动的,想要用自己的胸中之抱负和肚腹之墨水开创一个盛世。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会发现,在人前,他们是朝臣,人后,他们还是人子、人父、人夫。

远得虚无缥缈的天下苍生和近在咫尺家中妻女高堂,该怎么选择?

治国平天下之前,都还坠着修身齐家。

原来他早就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走向了更古不变的定律。

此事无对错之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若真要说,那就是他们和这大辰新帝分道扬镳了。

辰时一刻,太阳完全越出了山头,京城大亮。

又是一阵骚动,李亥被人夹着胳膊“请”了上来,摁在人前站好,充当朝臣的帅旗。

人群的讨论再次起来:

“这不是前朝的那个?”

“他居然真的还活着?”

“那这样说的话,今日之局还有那位前朝丞相参与?”

“有点意思,要是那位也在暗中操纵,可就真的不知鹿死谁手了,静观其变吧。”

李亥望着这乌泱泱的人群,朝臣,阁臣,持刀站在外围的鬼戎军,以及最上面那位从容不迫的小储君,还没来得及激动于自己终于走上了梦寐以求的争夺,四肢很不争气地顿时软了,小腿也开始打颤,还得靠身边人扶着才能站稳。

“大……大人……”李亥扭头过去,看着董参,结巴道,“本宫现在就……就在人前岂不是危,危险……”

“殿下哪里话。”董参从容不迫地回答,“老臣誓死与殿下共进退。”

李亥:“……”

牛以庸走上前,替储君斥责:“董大人莫不是没睡醒,竟敢带着前朝余孽出来,本官真替你全家的脑袋感到不值。”

“值不值不是张口就来,老臣今日既在此到道出一事,也是下了决心的。”董参不甘下风,大袖一挥,“叫你们这些兵回去,不要伤及百姓,我们以口来辩。”

好一个以口来辩。

不得不说,董参是真的挑了个好时机。

首先,他们占据了许多的舆论上风,他在皇城门前那一跪时所说之语有迹可循,京城权贵占据多数,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唇亡齿寒之感。

其次,大辰刚开国,没人会比这新皇一族更想和平解决,以防内乱横生。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以为元彻不在京城。

董参想表达的意思也很简单,有点心眼的一瞧便知:新帝虽强虽好,但容不下我们这种人活,前朝皇族就剩下这样一个人,他没权没势,除了我们谁也没法仰仗,是具再标准不过的傀儡,机会仅此一次,要不要一起上船,你们自己掂量吧。

“流浪小儿!”董参站了起来,往旁侧了一步,让出李亥在中心,沉声讥讽道,“您不配为储,更不配站在这里,这才是我们中原人真正的君主!”

“哦?董参,你想清楚了?”

储君开口了,稚音缭绕在城门下。

但此刻,没人敢把他再当小孩,那淡漠的眼神像极了一位在场所有人都熟悉的人,仿佛根本没把这场谋反当回事,是以看闹剧的心态出现,相比之下,那需得靠人拥簇的前朝皇子简直不堪入目。

董参咬紧牙,以不语作答。

“好,有勇有谋,也极度愚蠢。”储君道,“孤应战。”

“哗啦啦”

随着应战二字脱口而出,下一刻,无数早已准备的纸张从天上轰然撒下!

“世族草芥人命!以官欺人!身无半点功绩却忝居高位!如今还妄推翻新朝,复辟旧制!”

纸张如雨,纷纷扬扬。

紧接着,人群中突然走出了许多学生和普通百姓,他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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