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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可最近这两年注定没法用大把的时间来消遣。

相府正堂,香薰点燃,袅袅白烟升腾,有提神之效。

以牛以庸为首,内阁一共来了三位。

魏喜依次上了茶。

对陛下没事就赖丞相府这件事,诸位已经司空见惯,牛以庸出列拱手:“大人,下官等昨夜复查了一下流程,发现其中存在一个重大问题,等陛下离京后,朝中再无人能出面朝政,这该如何是好?”

元彻以往也爱走,一走就少则三月多则半年,这是因为走后都有耶律哈格顶着,但这一次,满朝堂,无论是出于信任还是出于身份,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来代君监国。

沈之屿不行,在内阁阁臣的眼里,丞相大人是当之无愧的,但在其他世家朝臣眼里,沈之屿现在还该是一个四处躲着新帝陛下苟且偷生的存在。

牛以庸抓了一晚上的头发,都快把自己抓秃了,也没能思考出对策,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不长眼地在今天跑来丞相府,这件事很重要,重要到若他们在这件事上被阻碍,后面的许多准备根本提不上台面,乃至满盘皆输世家何等敏锐,帝王是要亲征北方,前提肯定是内政安定,至少帝王自认为安定了。

断没有扔下整个中原不管去揍外敌的说法。

换言之,一旦帝王真这样出去了,那么这些世家便会想,是不是给自己设下的套,想要引蛇出洞?

谁知此问一出,元彻和沈之屿异口同声道:“无需担忧。”

众人一愣。

沈之屿笑了笑,把局面让给元彻:“听陛下说吧。”

元彻和沈之屿的处事风格完全不一样,在丞相大人面前道出疑惑,得到解答的同时,还会给你有礼有序地解释清楚前因后果,但在陛下面前,回答就犹如军令,干净,利落,简洁。

“此事无需担忧,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等大战将近前,朕自会给一个交代。”

阁臣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话说到这份上,他们也不便再驳话,纷纷道是,然后拱手告退。

大辰开国第一年,天地恍如回归了时运,

六月,连接京城与北疆的道路修好了,一条长道笔直延伸,中间无任何阻拦,中原的快马能在三天之内跑过单面,大大缩短了舟车劳顿,若是鬼戎军狼群疾行,那会更快。

刚修好的道需要试,耶律录便因此回来了一趟。

他是上午到的京城。

元彻懒得和他弄什么规矩,更没有通知群臣,就带着沈之屿和兀颜等几名亲卫在下了早朝后等在城门上,远远望去,一队骑兵疾来,扬起一路尘埃,等随行的护卫队安置后,元彻立马提了两壶酒,带了耶律录去太庙。

耶律录变化很大,不知是不是战场劳累,他整个人显得格外沧桑,原先温和的气质少了,换作坚定与迷茫交织的神色在身。

坚定是坚信与元拓的大战,他们一定会取得最终,并且是全面的胜利。

迷茫则是对大战之后的无助,他为将,守山河,诛外敌是本分,义不容辞,但在这本分的后方,作为耶律录自己,他真的失去太多了。

父亲的噩耗,以及本该对子远的陪伴。

耶律录放下头盔在一旁,对着父亲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元彻陪耶律录畅饮一场,将心中的无奈与苦楚发泄出来,沈之屿以茶代酒,也敬了他一杯。

“手怎么了?”元彻发现耶律录的左手手心多了一道从左至右,几乎割裂整个掌心的伤疤。

“打仗落下的伤,当时一把刀砍下来,反应不及时,直接用手接了。”耶律录握了握拳,“没事,已经好全了,左手而已,不太影响发力。”

“你小心点,别太拼了。”元彻正色道,“瞧见不对就跑,溜着走,又不是非得赢。”

对此,耶律录只是笑笑,没说多的。

耶律录来去匆匆,连个夜都不肯过,就打算回边境了,走前,沈之屿把他叫到一边,两人单独说了些话。

“丞相大人此话当真?”耶律录眼睛亮起一点光,随后,他自嘲道,“别是安慰在下。”

沈之屿:“我没必要安慰你,等着吧。”

耶律录慎重拱手:“多谢大人。”

“谢我做什么?”沈之屿摆摆手,走回元彻身边,轻声一笑,“你自己的因果,谢你自己。”

八月,第二次选官将至,朝堂上与日俱增的沉闷氛围肉眼可见,但没人敢在这时候爆发出来,就像是被塞进了臭坛子里,一呼一吸都渗透着恶心,但又不可能不呼吸。

沈之屿平日里闲暇爱好不多,选香算得上其中之一,今日没什么大事,又赶上集市,便带着魏喜出来买一些香料。

正这时,一位大汉和一位不知谁家的婢女起了争执,那塔香只剩下最后一点了,明明是婢女先瞧上,大汉却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咄咄逼人,不仅强抢了不说,还当街对婢女大打出手。

店老板在心疼自己的铺子,路人避之不及,一时间,谁也没有出手帮那婢女。

沈之屿皱了皱眉。

下一刻,惨叫声响彻整个街道,三名身着便服的亲卫眨眼闪至那大汉面前,出手极狠,直接扭断了他的胳膊。

大汉瘫在地上扭曲嚎叫道:“你们竟敢打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的干爹可是……啊!!!”

兀颜一脚踩在了他脸上,捻了捻,活动着手骨:“老子管你干爹是谁,滚!”

“你!”大汉鼻青脸肿地踉跄爬起来,“你记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来啊!谁怕谁!”兀颜呸了一声,“娘的,付出代价是吧?你要是三天之内不来,信不信老子亲自去找你!”

亲卫军和元彻如此一致,兀颜更是言传身教,上能打仗,下能比流氓还要流氓,大汉哪儿见过这种人,不敢再还嘴,灰溜溜地跑了。

婢女细微的哭声传来,塔香在方才的争执碎掉了,她若是买不回东西,一定会被责骂。

而就在这时,一只手伸来自己面前,那手很是好看,除了食指上长期握笔留下的一些薄茧,其他部分白皙又纤长。

但最让婢女注目的,手中帕子包裹的,正是她需要的塔香。

“拿回去复命吧。”

婢女抬起头,却看不清眼前人的容貌,此人带了一顶帷帽,垂下的白沙遮盖了面容,只露出一个下巴尖。

但即便只有一个下巴,也不难看出他一定生得极为好看。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婢女不住鞠躬,再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随后一抹眼泪,起身往回跑去。

魏喜在一旁道:“大人,那你就没有啦。”

沈之屿揉揉他的脑袋:“买其他的。”

人群又重新聚集起来,一如往常,婢女跑着跑着,忽然脚步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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