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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了?”

“他怎么来了?”

“陛下没罢他的官, 他当然能来了。”

“哎, 上次见他还是几个月前, 过了这么久, 我还以为他已经……”

“以前?他现在更麻烦,这种事失败了没好果子,我估摸啊他现在是想死想活都难。”

而喧闹的原因, 是被鬼戎军反押双手跪在大殿中央的黑衣刺客。

同时,此人也是当朝丞相沈之屿。

时间倒退回一个时辰前

帝王回京, 照例举行朝会, 寅时,午门城楼上鼓响, 宫门开启,群臣按照官位高低整队入内,元彻从深宫中前来落座龙椅,与臣子商议朝事, 一切都严整有序。

除了在朝会进行到一半时,一个黑衣刺客从天而降。

殿内鬼戎兵迅速出动, 拔刀就冲刺客的命脉袭去,两方动作都极速,一闪即逝, 元彻却在看到刺客脸的瞬间目眦欲裂:“留活口!”

若说元彻方才只是愠怒和疑惑, 那么, 在鬼戎兵将刺客制伏拖上殿台,看见刺客竟然是沈之屿,沈之屿还亲口一字一句告诉他,你放狼群咬死我的小婢女,此仇不报不共戴天时,彻底愣住了。

元彻:“……什么?”

沈之屿到底在做什么?

自己杀了他的小婢女?

那女孩死在谁手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这里胡说什么?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过了一晚上就……

不,不是。

记忆犹如滔天海浪,杂乱,猛烈,元彻拨开重重阻碍,发现了端倪。

他猛地想起昨天沈之屿从天牢里出来就很不对劲,他说的那些话,当时以为只是负气,现在仔细想来,其实还有嘱咐嘱托之意,好像说完这些话,就要走上一条不归路。

没错了。

影十四是一定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才导致沈之屿的转变。

可现下影十四已经死透,知道内容的只有沈之屿。

这是一个断头局。

除了官袍,沈之屿大多常用衣物是浅色,薄纱,宽袖,长袍,很承他的气质,元彻很少看见他像这样穿一身黑的束服,打斗间浸出的血将黑衣染得颜色深浅不均,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从膝盖处弯曲,被迫跪在地上,长靴裹着小腿,大腿根和那细腰上绑有一圈皮带,皮带上藏着弑君的暗器。

“陛下……”兀颜在一旁为难极了,按理说,在鬼戎军手中,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带着利器靠近元彻。

但偏偏是沈之屿,这位连陛下本人都不会设防的丞相大人。

元彻被这一声叫回了神,抬头,看见殿四周的朝臣,从他们惊悚的表情不难知道,每一个人都看见了沈之屿的脸。

若说数月前的“刺杀”只是流传,那么这一刻,人证俱在,已经板上钉。

这件事情压不下来了。

“都在看什么?很好看吗?”元彻面色铁青,挥手拂下案台上的笔砚,哐当巨响,在这浑噩的局面下,理性告诉他还是尽可能先摒开旁人,寒声喝道,“滚!”

帝王的怒气达到极致,群臣哪儿敢在这个时候抗旨,连忙埋头,装聋作哑,静声鱼贯离开。

元彻回过头来,盯着地上的沈之屿,刚想开口,又是一个声音传来

“哥!”

温子远也在群臣之列,他官位不算高,上朝时站得远,异变来得突然,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角落的他,趁着这个间隙,他竟然钻了出来,袭向元彻:“你放开我哥!!!”

元彻好不容易遏制的怒火被这一声重新点燃,温子远完全是撞在了火\\药上,沈之屿来不及喝住他,元彻已经抓住了温子远的手臂,一扭一扣,骨头裂开的声音响起,温子远被猛地惯了出去,惨叫和血沫从嘴里一起吐了出来,再被元彻随手一扔,滚出几步之外,拖出一地血痕。

耶律录差一点就惯性冲了过去,被耶律哈格摁住了肩膀,背着元彻对他微微摇头。

“爹?我……”

“别冲动。”

温子远又咳出一滩血,想要站起身,却无论如何都是不上劲儿,只能老老实实地侧躺在地上: “咳咳……狗皇帝……”

沈之屿表情裂开了一瞬,在看见温子远还有力气骂人时收了回来,闭上眼,转过头去。

以元彻的实力,这已是经手下留情,没有伤温子远的肺腑,只是让他不要再惹事。

“哥……”温子远眼圈都红了,断断续续道,“你不要怕,我救你……”

“好一个兄弟情深,怎么?明明被你哥刺杀的是朕,现在这场面看上去倒像朕才是那位坏人?”元彻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搬过沈之屿的下巴让他面对自己,回答温子远,“两次了,你哥干过的事情,够他死一百次睁眼,不然朕让温子远死在你面前。”

沈之屿眉头一蹙,微微睁开。

“朕给你机会,你说句话,说你是有隐情的,朕就放你走。”元彻斥道。

他一把抓过沈之屿的领口,将人半提起来,膝盖离地面,元彻才是此时此刻议政殿内最疯魔的人,他手臂颤抖,恨不得杀人泄愤,却根本不敢发力,只能死死盯着沈之屿的脸,这张他哪怕是看了两辈子都不觉得有丝毫厌弃的脸。

就在昨天,他还天真地以为他们已经快要冰释前嫌,暗自窃喜着怎么将沈之屿从那对岸拉回来。

他幻想着他们的今后。

沈之屿瞥见疼得倒气却还试图起身的温子远,回答了元彻的上一个问题:“把子远送走,这不关他的事如果子远死在这儿,你就别想听见我再说一个字。”

“你!”

元彻顿了顿,紧接着仿佛瞬间释然了,他松开手起身,坐回龙椅上:“好,很好。”

事儿还真是沈之屿做得出来的,上一世是李亥,这一世是温子远,反正就是轮不上他。

元彻甚至好有兴致地怂了怂肩,“耶律录,听见没,把弟弟接回去让卓陀好好看看,别让丞相大人担心。”

此话脱口,耶律哈格才松手,耶律录瞬间闪去温子远身边,避开所有的伤口,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耶律录你走开!” 温子远挣扎着,“我不要你!你放开我!”

“去叫卓陀来偏殿,快!”耶律录吩咐完旁人,再转头对温子远道,“别动,听话别动!”

温子远根本听不进去,借着耶律录扶着他的力道站起来,想要往沈之屿那边跑去,忽然,后颈处传来一阵钝疼,手脚一软,视线也跟着黑了下去。

耶律录接住被自己打晕的温子远,抱在手上,朝元彻低了低头,飞快离开议政殿。

元彻看着这两人的背影,忽然觉得满殿的鬼戎兵也特别碍眼,挥了挥手,让这些人也全部退下去。

整齐有序的脚步声由近及远,直至听不见,眨眼间,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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