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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

寻常修士便也罢了,偏偏是大乘期的龙妖!

肉身强悍,还会诸多咒法,天道钟爱之造物,几乎无懈可击。

但……事已至此。

明英叹口气,也只有拼一拼了。

……

八卦盘星罗亮起,飞棋点阵,捆缚住修长龙身。

应龙一时挣脱不得,眼睁睁见那修士手指齐按,烦人至极的罗盘再次亮起,不知接着又是哪门子的诡术。

它盛怒长吼,不顾鳞片被存存剥落,鲜血淋漓,摆尾携有千钧之势,重重抽去。

明英避之不及,罗盘被这一下击飞,气浪翻滚,反噬令明英刹那吐出一大口血,狼狈地就地一躲,勉强捡回了条性命。

“呼……呵,咳咳咳!”

五脏六腑剧烈沸腾着,疼痛带来一阵眩晕,随着时间流逝,秘术带来的气力正迅速流失。

明英膝盖一软,刚欲站起的身体又不稳地栽倒下去,脸色惨白,犹如一抹鬼魂。

“还有一点……”他不甘地呢喃,“就差……一点……再给我点时间……”

然而无论他如何祈愿,如何尽力地想召回罗盘,都不得如意。

应龙宛如戏耍般,将那罗盘从东到西地来回颠弄,嘲讽着眼前修士的无能为力,好一泄被挑起的心头怒火。

明英喘息着,眼前发黑,浑身瘫软。

不行……水行地脉不断……融天炉不毁……仙器就无法斩断……

他死乞白赖地要过来,若连这都完成不了,岂非可笑?

哇地又吐出一口血,昏昏沉沉中,明英心头不禁掠过一丝绝望。

两耳嗡嗡,听不到任何声音,恍惚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然死去了。

临到关头,却又仿佛听见了一道空灵的嗓音,带着木行灵力的柔和生机,还有淡淡的木槿香气。

“蠢货明英!逞强什么?”

压抑着哽咽的念叨近在咫尺,复苏万物的生灵之息流入经脉,令明英终于有力气睁眼。

视焦停顿在女子素来无忧无虑笑着的那张脸上。

温柔至极的眉眼,如描如画,神情却极其鲜活肆意。

而此刻,她似痛心,似哀怜,定定地望着他。

明英有些糊涂了:“……叶因?”

“是我。”叶因扶起他,“我那边结束了。”

想也知晓,即便对手不像应龙一般难搞,木塔也不可能没有大乘期修士坐镇。

叶因能这般快地解决,想必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明英能嗅到她身上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匆匆忙忙地,是为了什么?

他咳嗽两声,哂道:“我可真有面子。”

“叶因。”

“嗯。”

“罗盘。”

“好。”

不必多说,数百年相识相伴,一个眼神就能明了彼此的意思。

叶因把人放下,起身,对上应龙虎视眈眈的眼睛。

又来一个大乘修士,不过显然灵力亏空,是在强弩之末。

应龙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戏耍过几轮后,陡然发觉自己缠在尾巴上的八卦罗盘没了踪影。

一别头,之前濒死的明英不知何时摸到了灵器,席地而坐,道袍破破烂烂,抬头冲他一笑。

“我说过……”

他轻声道,“今夜,金木水土四条地脉——”

“必断。”

和着血的手指按下八卦凹槽,阵法最后一隅终于布成。

应龙反应过来,历吼着捅穿眼前阻挠自己的女修,朝明英扑去。

然而为时已晚。

光束冲天而起,严严实实地将整片地脉包裹住。水汽蒸腾,白雾弥漫。

借着雾气遮掩,明英艰难站起,伸手接住被打落下来的叶因,两人一并摔倒,好险没一路滚下去。

明英呛咳两声,摸了摸叶因的脉搏,舒一口气:“还有气。”

叶因差点翻他个白眼:“……很快就要没了。”

他们皆知,待应龙找到他们,恼羞成怒之下,谁也免不了死期。

一时默然,再怎么插科打诨,一想到死到临头,心中总莫名的沉重。

明英问:“怕吗?”

叶因摇摇头,过了会儿,忽而低声道:

“明英……你先前说心悦我,是为说服白大哥编出来的理由吗?”

“……唉。”

明英无奈极了:“叶小吉女,多活一天也是活,留下不是什么好差事,送死就是了吗?我看上去是那般伟大、舍己为人的家伙?”

叶因嘀咕:“我看是。”

明英好气又好笑,叶因说:“谁叫你……满嘴不着调,常开我的玩笑?”

“……好吧,怪我。”

明英叹气,接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正色:

“叶因,我心悦你。”

“我想和你死在一起……这不绝是玩笑。”

“你的回答呢?”

从结识起,叶因从未见过他如此认真,几乎带了一丝紧迫的神情。

她盯着明英的眼睛,从那双眸中窥见了生涩、窘迫,还有难得的坚定。

“不是说,不准侮辱你的吃饭本事吗?”

她又哭又笑,埋头抱紧了明英,“你何时算错过……”

明英回抱住她,凑在耳边,轻声道:“得偿所愿,叶因,我无憾了。”

说罢,他再支持不住,用尽最后的力气咽下快吐出嗓子的血块,无声地从唇边流下。

笑意僵硬在他脸上,逐渐凝固不动。

耳畔声息渐消,手下躯体慢慢变冷,叶因始终没有抬首。

她闭着眼,静静地等着……直到一道龙吼在身后炸响。

朝山巅递去一瞥,叶因心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我先去寻他。

这般想着,她默默炸毁了丹田。

151 火种(十) 鼎山风云。

天摇地动的震颤发生时, 一卷画轴飘飘悠悠,被灵流托着送离了水塔。

濛濛细雨中,它似找不到方向, 绕着天边转了一圈。

水塔轰然倒塌,应龙重伤,仰首发出一道尖锐嘶叫,恍如警钟长鸣。

土塔之中,遍地横尸,青年执剑,与一青衣者相对而立, 容色肃穆。

听闻此声,眸中露出一抹惊讶,旋即一沉, 不再缠斗, 拼着玉石俱焚的态度仗剑攻上。

而金塔之中, 听见同族哀嚎,躲藏在云雾缭绕中闲散逗弄着女修的青龙神情大变, 顿时收起玩乐之心,露出狰狞的面目来。

陆时雪见了,非但不怯,越是陷入苦战, 剑锋越是凌厉,战意愈发高扬。

红罗剑一点万丈, 如春野飘散满城的飞花,绚丽之后,杀机毕露。

将这一幕幕的景象尽收眼底,画卷忽然探知到什么, 朝山顶飞去。

黑夜中的白光渐渐扩大,若说先前只是一道划痕,现在已几近弦月。

细细观去,看似无暇的白光中沉淀着混沌的杂质,就如同一网银鱼,在兜住性命的凶器中四处乱窜,企图挣脱束缚。

然而,一根银白的铁索牢牢拴住了它。

链缠着链,网结着网,停驻在半空,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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