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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就更清楚了。”

“不觉得这群妖王的性格,太正好了吗?”

最为贪婪的灰蛇爱装模作样,牺牲良多的木犀疑神疑鬼,雪鹰身怀逆鳞,银鱼傲慢看不清自己。

若非如此,也不会落得这般谁也不容谁、非得争斗至死的局面。

傅偏楼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它们是经过观察和挑选,看中了性格经历,刻意被凑在一起的?图什么?”

“图血祭之阵。”谢征冷然道,“图妖王有凑齐祭品的实力。”

借四只结丹妖兽之势复苏麒麟,再暗中引导它们彼此残杀,最终获渔翁之利。

小启儿背后的真意,究竟是贪图麒麟,亦或真的只是想救它?若是后者,他和麒麟又有何种关系?

目前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谢征收敛思绪,继续说:“银鱼出尔反尔,见大阵建成,又将我与宣师叔关回了水牢中,打算事后吞食,增长修为。”

“不过本来也没指望它真的会放过我们,更何况牢里还有许多无辜修士和小妖。布阵时,宣师叔故意多要了不少灵石,布置叠阵,唤雨阵只是表层。”

龙谷中,四大妖王各取了一处隐蔽地方,用以关押捉来的祭品。

群妖盛会上,小启儿趁无人看管,偷出银鱼宝库中被收缴走的灵器,回来打开了牢门。

随后,谢征与宣明聆跟着他,陆续将所有祭品放出,再通过先前设下的几处传送阵离开此处。

他本觉得,四方妖王混战,应当顾不上傅偏楼等人,便决定先把一群虚弱的修士和妖分别带出。

却不想在林中时,遥遥看到天边乌云汇聚,竟有修士要渡劫成丹。

这儿的筑基巅峰,还能有谁?

谢征和宣明聆知道情况有变,当即匆匆往回赶。

“开启阵法也不是分秒之功,耽搁了段时间。”谢征说着,伸手替傅偏楼将左手的红绳系紧,垂下眼眸,“好在赶上了。”

傅偏楼愣愣地望着他,那张清隽犹如水墨的脸上,兴许自己都无所察觉地露出一抹认真之色,刺得他气息一乱,心口胡乱地扑腾起来。

腕上冰冷的皮肤一时有种被灼痛的错觉,他诡异地想到在蛇巢温泉里那荒唐的遭遇,慌乱扭过头,不敢再看下去。

“银鱼被你魇住,暂且不论;蔚凤要专心渡劫,师叔那里,至多对付一个木犀。”谢征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异样,淡淡说道,“灰蛇虽是结丹期,却已在强弩之末……”

“仪景师弟,休息好了么?”谢征抬眸,“可要与师兄一道,杀死那只妖孽?”

傅偏楼忍不住回过头,与他相视。

那双漆黑沉静的眼,分明是在问他——那噩梦一般恐惧着的几世仇人,要不要亲手送上路?

心口不止是在跳,像在烧。

一股奇异的豪情涌上,傅偏楼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双眸熠熠生辉。

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好似他们即将面对的不是一场生死恶战,而是去赏花拂柳,全无惧色。

“来。”谢征朝他伸出手,“我们走了。”

……

准备吞食的对象消失不见,灰蛇扑了个空,回到人身,满面阴郁。

……又有什么不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谁在暗地作祟!

他心念急转,忽而想到了一个名字——那个向他们献上血祭之阵,弱得可怜,一根手指就能碾死,除了伶牙俐齿一无是处的小妖。

小启儿!他们之外,只有这家伙知晓麒麟的存在!

他怎么敢?怎么敢!身上可是被他下了禁止的,只消一念……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灰蛇向来是睚眦必报的角儿。正要利用禁制摧毁小启儿的性命,他却愕然发觉——没有了。

他在小启儿身上种下的禁制,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妖族的禁制,一旦烙下,修为再高也绝无挣脱之法。正因如此,他才敢信任小启儿。

倘若从一开始,他就不畏禁制……

知道麒麟的蚌妖一伙、莫名翻脸的木犀、还有消失的祭品……

灰蛇终于意识到是谁在捣鬼,气得血气翻涌,目眦欲裂:“小启儿!”

背后雷声大作,他转过身,湖心波涛汹涌,已完全淹没在骇人的雷光之中。

木犀早在捆住银鱼后前去乘胜追击,天劫盯人,只对着那凤凰劈,重伤的雪鹰被揽在身后,少年一人逐渐顶不住劣势,身上添了许多道伤口,血落如焰,被木犀操纵着底下的树枝用叶片尽数接住。

那可是凤凰血,灰蛇看得眼热,却也晓得以自己的状态,此刻过去只会被木犀一并杀死。

紧紧盯着那边,他正想着如何分一杯羹,却听平白一道破空之声,细长乌剑划破木犀脖颈,只差一点就会刺穿咽喉。

没料到半路还会杀出个程咬金来,木犀豁地回首:“谁!”

只见一人长身玉立,白衣珠玉飞扬,温润眉眼在触及凤皇身上那一道道伤口时赫然冻结。

凶器入手,这柄剑时隔多年再度出鞘,煞气深厚得惊悚,一时竟令周遭的温度都冷却下来,寒意滚滚。

宣明聆从未在蔚凤眼前露出过这副冷凝神情,可他装不下去、忍不住,怒火中烧,只想将这只趁人之危的妖斩之后快。

抬剑,直指木犀,天然含笑的双眸微微眯起。没有二话,他仗剑而上。

“小师……”浑身麻痹,硬抗着天劫的蔚凤瞥见来者,恍惚了一瞬,分不清今夕何年。

下意识脱口而出,又被强行咽回去,几乎闷出一口血来。

眼前一会儿是曾经无比亲切眷恋的小师叔,一会儿是拿剑捅穿他心口的少年,一会儿又是被绑在问剑峰时,无论怎么呼唤求救,都不曾出现的过的身影。

恨吗?

他曾将最后一线留给道修的天真与信任寄望在对方身上,可那人却无比冷酷地将之斩断。

整整八十一日的煎熬,凄惨凤鸣传遍问剑谷的每一寸缝隙,宣明聆不可能听不到。

他被禁足在问剑谷,哪也去不得;他就在问剑谷里,可始终没来看他一眼。

一颗心忽冷忽热,宛如浸泡在酸水中。蔚凤无暇多想,又要迎上下一道雷劫。

宣明聆的路数乃明显的玉石俱焚,只要能在对面留下一道伤痕,不惜以己身来换。

不消多时,他与木犀身上便鲜血淋漓,可宣明聆仿佛感不到痛般,再度狠厉攻上。

木犀被他悍不畏死的态度惊到,出手都有了犹疑,可蔚凤在一旁看得清楚——木犀消耗再大,到底是结丹期的妖兽,更何况这儿有那般多的树木供他回春。

宣明聆是道修,可身上没带太多灵器,光凭一柄剑,照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不知是恐惧,还是置气,蔚凤分不清内心的声音。他眸中火焰高涨,顶着天劫,一把推开宣明聆,被木犀从背后刺穿了腰腹。

痛得想要蜷缩,满身冷汗,上空,雷霆积蓄,片刻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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