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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貌殊异的兄弟俩,笑着问:“小谢账房怎的回来了?不是今日与掌柜的告假了么?钱掌柜抱怨许久了,他这是一秒都离不了你啊。”

“事办完了,暂且歇一歇。”谢征没有松开傅偏楼的手,礼貌地点点头,“诸位继续,我去后厨一趟。”

“好好好,时候不早了,还没吃饭吧?别饿着你表弟了,小孩子正长身体!”

后厨无人,掌勺的老杨不晓得到哪儿去了,正巧方便说话。

谢征指了指外头,眉眼如初,平静无波:“外头的人,你认识几个?”

“我又不傻,不就是常来的那些!”

傅偏楼下意识在心里数,刚刚和谢征说话的那个,是住街尾的黄文大叔,爽朗贪酒,好在是个妻管严,家里看得紧,来买醉的机会不多。

旁边与他喝酒的许大分在陌上垦田,总忧心忡忡,一会儿担心天太湿了会涝,一会儿担心有谁没看路踩了作物。

还有秦家的三儿,年纪不大,总背着爹娘满镇子闲逛,说是念书念得头疼,出来吹吹风,结果有次吹出了寒症,真头疼去了。

徐老伯就爱捉人吹嘘讲故事,对镇上哪家的陈年旧事翻得贼清楚,傅偏楼被他逮着过一回,被迫听了很多八卦……

傅偏楼咬住嘴唇,数不下去了。

谢征摸了摸他的头,蹲下身,捧起他低垂下的脸,一双眼眸平视着看来:“不止他们,永安镇还有很多人。钱掌柜在忙,李草刚与你和好,杨婶好不容易要熬出头了,之前还让你去她家吃饭。”

“天下还有千千万万个永安镇,傅偏楼,你睁眼看看。”他问,“你还觉得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吗?”

“我……!”

“我都不敢这么想。”谢征挑起眉,终于露出些许锋锐的怒气,冷冷地又重复一遍,“傅偏楼……我都不敢。”

穿越过来以后,他何其殚精竭虑,不肯与任何人深交,生怕行差一步,就回不到原处。

“不过是本记载了将来某种可能性的书而已,蝶梦庄周,庄周梦蝶,你又如何得知,我生活的那个世界不是这边的一本书?”

“为这个……轻贱他人的命,轻贱自己的命。”谢征惩戒性地捏了捏手底下少年的脸颊,冷酷地看人吃痛红了眼眶,“你可真了不起。”

傅偏楼揉了揉眼睛,垂眸不语。

谢征站起身,从缸里舀了一碗红豆,又取过菜刀,将二者平放在桌面上。

“红豆汤还是刀,选吧。”

“……”

最终,反派BOSS屈服在了食物的诱惑下。

谢征欣然收起菜刀,开始添柴火烧水。

傅偏楼坐在一旁的长板凳上,望着他的侧影,片刻后,忽然哑声叫了一句:“谢征。”

“嗯。”

“……不准叫我BOSS。”

“我什么时候叫过?”谢征反问道。

傅偏楼就是傅偏楼,是眼前这个红着眼眶,倔强地不肯哭出声,有一点天真,许多烦忧,还没长大的少年。

和《问道》里阴骘的反派BOSS不同,更不是幻觉中遇见的那个疯子。

一年四季手脚冰凉,不爱吃甜,喜欢红豆,睡觉会缩成一团,逃避问题就咬嘴唇不说话,个性拧巴得像层层叠叠的洋葱,还喜欢胡思乱想,又难伺候又令人头疼。

……真实到令他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了!

神智不清醒时

谢哥:我要宰了BOSS,去厨房拿菜刀……

偏楼:我要宰了我自己,去厨房拿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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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问答

后厨地方不大,五脏俱全,还有方堆杂物的桌子。

傅偏楼就趴在上面,晃着腿等他的红豆汤。

光线昏暗,只剩一点夕阳的余晖透过小窗落在灶台上,照亮那一块地方。不经意地望去,好似人在发光。

他支起下巴,目不转睛地盯住谢征。消停还没多久,忽然又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在他的印象中,任务者对此类问题的态度都异常回避,魔也从未和他提及过。

傅偏楼不清楚它是故意隐瞒还是也不知道,但无论哪种都理所当然——傻子才会告诉话本里的角色真相,尤其当自己也正处于这话本中。

告诉他,百害而无一利。

就像方才,若非被谢征点醒,他究竟会做出怎样的事来,想想就觉得后怕。

他实在搞不懂谢征这个人,也想不通他的目的。

仿佛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谢征的每一子都落于意料之外,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到相似的路数,从前的对弈经验完全不能化用。

傅偏楼不禁想起魔被封住前所说的话——它又惊又怒,认为谢征同他一样,是携有前十辈子记忆的人。

可他觉得并非如此。

谢征虽然沉静,同时超乎年纪地稳重,但身上绝无历经沧桑之感。

他也会感到痛苦、焦躁,会无奈会生气,会因些许小事而欢喜。尽管情绪一向被压抑得很淡,可傅偏楼能察觉到。

所以他更加困惑。

谢征端着碗走来,连带一碟馒头一并推给傅偏楼,落座于身边。

光线太暗,他拿火折子点燃了蜡烛,烛影摇曳地沉入那双眼眸,忽明忽暗。

傅偏楼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香软绵糯,禁不住眯起了眼。他没等到谢征回答,催促地又问一遍:“为什么?不说也有其他办法糊弄我吧?”

“你先提起的系统跟任务,”谢征施施然道,“问我为什么?”

“我那只是……”想打乱你的阵脚。

傅偏楼没说下去,突然有点羞窘。结果到最后,被打乱阵脚的是他自己。

不自在地埋下头,他瓮声瓮气地说:“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我会知道这些。”

倘若没有进入那个幻境,他应当会非常惊讶。

谢征喝了口汤,想,不仅仅是惊讶,方寸大乱莫过如此,谁能想到从傅偏楼嘴里会吐出这两个词?

不过他已经在幻觉中惊讶过一次,没必要再来第二次。

“是你身体里的另一个家伙告诉你的吧。”他指了指红绳示意。

“你怎么!”傅偏楼差点呛着,连连咳嗽好几声,睁大眼瞪着谢征,“……你连这个都知道?”

“多亏你的眼睛。”谢征平静道,“带我看见了那个家伙。”

傅偏楼快被接二连三的讯息冲击到失声了:“你跟魔见面了?!”

“魔?”谢征略一沉吟,觉得挺合适。那个疯子身上有无穷无尽的恶意,用魔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安抚地拍了拍傅偏楼的脊背,把汤碗递过去,让人喝口压压惊:“慢些,别再呛着。准确来说,并不算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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