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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当然。”

她们跟随着萨利来到一个无人的小阳台上, 满月澄澈的辉光洒落下来, 空气浸着草木凉意。

泽尼娅看向萨利,他唯一从面具下露出来的眼睛正在观察她们。

“你想对我们说什么呢?”泽尼娅问道。

萨利看出她现在没有猜谜的心情,正好, 他们现在的时间也不多。现在是舞会正式开始前留给人们的交谈时间,他趁此机会确定了一圈环境情况, 又放弃了与其他戴面具的人们沟通的机会,才能保证这阳台上片刻的小小清静。

好在, 萨利已经从两人的状态中观察出了自己想要的结论,这能帮助他直入主题。

萨利先是看向莉娅:“你想要留下, ”又转向泽尼娅,“你想要离开?”

两个姑娘没有回答, 她们看向侦探的目光饱含警惕。

但萨利已经从她们的目光中确定了答案, 于是对着泽尼娅干脆道:“请带上我。”

泽尼娅哑然片刻:“您来到这里不是自愿的吗?”

“不, 这完全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且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就对可能发生的事情有所猜测并做好了准备。”萨利看着两个姑娘,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 “我也并没有感到后悔。”

“那你为什么……”泽尼娅困惑地看着他。

萨利没有回答,而是追问道:“我只请您在车库门口等待我五分钟,如果我到达了那里,那么就捎带上我一起下山,如果没有您就自行离开,可以吗?”

泽尼娅紧盯着他,然而那张全脸面具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她安抚地拍了拍莉娅抓紧的手,继续问道:“为什么?”

萨利叹了口气,说道:“在接受邀请前,我并不真的清楚会发生什么,埃弗里又没有给我一张说明书。”

他玩笑地耸了耸肩,继续道:“我只是有所猜测,决意为此冒险,并认为这值得。”

“而现在,我发现这种转变,有点超乎了我之前的准备。这会决定我全部的未来,显然是件严肃的事情,但留给我的时间实在短了些。所以,我想试着能否脱离。”萨利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我对这种转变也并没有多少抗拒。”

萨利观察着两个姑娘嘴角的肌肉,抬手掀了掀自己那张面具的下半截,让清新的空气流动进来,以一种放大的抱怨语气说道:“啊……现在我开始后悔选择这张面具,它虽然能够避免我脸上细微的变化被那些超人类捕捉到,但显然也不利于沟通,不利于我们之间建立信任,而且讲起话来还闷得很……”

“这样说吧,”萨利真诚地看着两个姑娘,语气恳切,“我是一个侦探,好奇心大过了头的那种。但并非莽撞,我的业务水平很高。我乐意冒险,只是因为无聊。”

“人们总是在重复同样愚蠢的错误,好像他们进化出来智慧就只是为了用来聊八卦一样。但他们也有着我所羡慕的东西,他们能够遗忘。”

“而我则被迫记忆着生命里每一分钟的事情,但没有人理解这种感受并不美好。可只要您想想您生命中发生过的那些糟糕部分,就会明白了。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学会该如何不去想起那些令人不快的部分。”

萨利的声音逐渐低沉:“如果您能明白这种苦恼,您就该明白这转变对我来说的矛盾之处了。”

泽尼娅审视着他,考虑对面的侦探到底值不值得自己信任,她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答应。”

萨利轻松地舒了口气,他侧了侧头颅,仔细听着大厅中传来的音乐,那已经到了某个段落的尾声。他说道:“我们该回去了。”

在经过阳台门的时候,莉娅放慢脚步,趁着与萨利交错而过的时候,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会留下,所以你最好不要有坏心思。”

回到大厅后,没过多久,以三段高昂的曲调收尾,音乐戛然而止。

雾气般流淌于房间内的无形长河仿佛突然凝固,顶棚上的繁星与真实的夜空相融。

正在交谈的人们同时静默下来,所有坐在软椅与沙发上的人们也同时站起。

某种无形的力量笼罩住了他们,令每一双眼睛都抬头看向二层的平台。

而那原本空荡荡的平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身影。

伯爵站在那里,他看起来与平时不太一样,身上的服饰古老而庄重,暗红色的短外套内衬着绣纹银白的黑色马甲与衬衫,下身是一条同样暗红色的窄裤。

除此之外,还有披有一件长及脚踝的立领斗篷,内衬是光滑的暗红色缎面,外层则是黑色的丝绒。斗篷被用镶着亚历山大石的银链固定在肩上,这种奇异的宝石在灯光下呈现出浓郁的紫红色,而等到白天太阳升起时,它在阳光下又会变成翡翠般的碧绿。

可任何一个看向他的目光,第一眼注意到的绝不是那身精致庄重的服装与华美耀目的宝石,甚至注意到的也不是那张威严英俊的面孔。因为任何一道目光在看清这个形象之前,首先看到的是一片坐拥山峦湖沼的天地,与淌过这片天地的时光历史。

可是谁能够一眼看尽一片天地、一段历史呢?于是无人能说清伯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哪怕那里上一个瞬间那里还空无一人。

他好像一直站在那里,好像自这处山林出现、自这座城堡建立、自这所房间开辟……他就存在于这里,无形的长河在他身边流淌,他既像源头,又像终点。

萨利抬首站定,眼睛里有着深深的震撼。

“欢迎来到这间舞厅,我的朋友们。”他说道,那声音并不大,却响彻整个大厅。

泽尼娅像每一个人一样抬着头,她被那声音摄住了,那是她此前从未听过的威严嗓音,像是被沉在海底,头顶滑过巨大的冰山阴影。

“我们上次聚会之时,距离今日已有五年。新的同伴出现于此,亦有熟悉的面孔永远消失。”他垂眸看向下方,目光好像在看每一个人,又好像没有落到任何人身上,“为了不使这样的憾事再次发生,我对你们有一点忠告。”

舞会中有数名未戴面具者处于隐隐被避开的区域,那是锡特尼氏族的来者,他们已深深地垂下了头。

“每个能站于此地之人,皆因独具鲜明的自我。我唯一的要求,便是汝等需尊重他人的自我。若有矛盾发生,需按规矩解决。除寥寥数条戒律之外,我许以汝等无所滞碍的自由。而不以规矩行事之人,我便以规矩之外的手段处置。”

伯爵语气平缓,空气中却凝聚出悍烈的压迫力。他将一只手搭在栏杆上,瘦长苍白的手指指节分明,如搭在河流上的桥,如截断生死的银栏。

“我许以汝等阳光,以律条维护汝等自由。如月生必落,夜尽天明。”

尤兰德几乎要感觉到冰冷血液在体内燃烧,凝滞千百年的心脏再次搏动!

月生必落,夜尽天明。

伯爵几乎是在直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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