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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里逛上一逛。
那种能够随时轻易催眠别人的能力真够麻烦的,他得想办法解决这个,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查查佛里思特城堡是什么地方……
萨利废了不少功夫才从故纸堆里与一些老教授口中查到消息。
而等到萨利把这些资料整理好后,不由得也兴致盎然起来。
这座城堡最初建立于第九世纪,属于最早有记录的城堡之一,只不过那时候的城堡只是用木板与泥土建立起来的粗糙居所与篱墙,不过它的选址不错,虽然被推翻重建过几次,但地方一直没有变,并在几经易主之后,由佛里思特家族传承了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据记载,这座城堡在四百年前毁于一场大地震,鉴于那个纷乱的时代中历史记载同样散乱不堪,人们只能推断佛里思特这一姓氏同样随着地震被掩埋。
毕竟在之后的几百年里,可半点也找不到有关这个曾盛极一时家族记载。然而直到近代,人们才发现这座古老的城堡仍然完好无损,并一直拥有主人。
那么在记载丢失的这几百年里,这个古老姓氏的传承者究竟在干什么呢?
尤其是,今日见到的这位埃弗里·弗罗斯特还拥有那样奇异的能力……
侦探闭上眼睛,他再次往嘴里丢了一块糖,但这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嚼碎,只是慢慢地含着。
他在脑海里播放着与埃弗里接触每一秒的所见所感,那一个眼神、一句话,又或是一个动作就能将人催眠的能力的确令人惊异,但萨利回想的却是他闭上眼睛时所感受到的一切。
人们习惯于以眼睛判断世界,以至于常常忽视了其他感官对信息的收集。但萨利不是这样,他做私家侦探良久,特殊的声音、微妙的气味、不同的触感……这些都是他发觉线索的指引。
在闭上眼睛后,他的其他感官反而更加敏锐。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听到埃弗里的脚步声,还有那张他突然跌坐进的椅子,又是什么时候移动到那里的?
太多的事情无法解释。这次他所卷入的事情,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了不得……
……
一双柔软的手臂搭上埃弗里的肩膀,缠绵地绕过他修长的颈,在他耳边温暖鲜活的吐息:“你今天心情很好?”
“蒂娜。”埃弗里抬手覆上一只搭在他身前的柔软手掌,声音里带着柔和的笑意。“遇到个有趣的人,于是送出一张请柬。”
“我以为我会是你唯一邀请的那个。”
“那是个男人。”埃弗里懒懒地倚着沙发靠背,安抚似的摩挲着蒂娜的手背。
“除了他呢?还会有别的人吗?”蒂娜绕到他身侧坐下。
她是个相貌美艳的漂亮姑娘,鼻梁高挺红唇饱满,妩媚的眼型在看人时总是含着情。
埃弗里抬起手摩挲着蒂娜的面颊,他修长的手指苍白冰冷,娇红的面颊温暖柔软。
蒂娜痴痴地看着他,埃弗里笑起来:“我向你保证,在你还没有厌倦的时间里,我所邀请的姑娘就只有你。”
蒂娜却悲伤起来,她仍注视着那双华美的眼睛:“你对之前的姑娘们也是这样的么?”
“我对每一个姑娘如此,”埃弗里温柔地说道,深邃的眼恍若深情又似无情,“当你爱我,仍然想要维持这一段关系,我就不会离弃你。”
“我会成为最后一个的。”蒂娜认真地说道,她这样充满爱恋地发出宣誓,确信自己所说的必将实现。没有谁不会被她打动。
然而埃弗里仍只是慵懒的笑着,蓝绿色的眼如一汪温柔又清冷深潭,让人分不清他几分认真。
姑娘们总是这样,充满勇气与真挚的爱恋走到他身边,那姿态实在可爱,于是他也回以同样的温情,带领她们走进自己的世界。
但她们总会厌倦的,那些爱意总会褪色,像保存不当的彩画失去它们鲜妍的色彩,虽然仍能看出形貌,却只余令人怅惘的黑白之影。
也许几十年,又或上百年,她们会选择离开他,于是他便放手。
或许是因为他虽回以温情与体贴,却永远缺失了同样的爱。
姑娘们总是那样的敏锐。
他在蒂娜凑过来时温柔地微笑,垂下眼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
泽尼娅侧身蜷在沙发里,两条腿缩上去,腰身斜切着伏在扶手上写日记。
这个姿势自然是写不好字的,可她执笔良久,也未在纸面上落下一字。
该怎么写呢?
“今天,我发现自己前世可能住在这座古堡里”?
泽尼娅不信神,但她却相信这世界上有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存在。她和莉娅一起旅行的这段时间里,多多少少也是遇到过一些的无法解释的事情的。
可过去遇到的那些就像隔着一层浓雾瞥见点儿模糊的轮廓,除了在视觉记忆中留下点痕迹外,对她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但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她不是要警醒地避开无法理解的危险,而是要寻找被遗忘了的自己。
弗罗斯特先生说如果她想要追寻前世,首先要确保自己有盛装它的能力。
泽尼娅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哪怕前世的那个她仍然是她自己,但却拥有着与现在的泽尼娅截然不同的人生与情感。
她早已体味过被那些丰沛而真实的情感冲击的滋味,她需要确保自己能够接受它们,而不是被它们将现在的自己冲击得七零八落。
泽尼娅按了按心口,被遗忘的记忆就像酿过头了的酒,一面生着酸苦,一面勾着人醉进去。
慢慢来吧,她想,她总是能慢慢消化另一段过于饱满丰沛的人生与感情的。
泽尼娅终于在日记本上落下今天的第一笔,她记录着今日的所行还有与弗罗斯特先生的对话,写到一半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接着就懊恼地敲了敲笔杆。
今天与弗罗斯特先生交谈时,她忘了问地牢镀银的栏杆是做什么用的了。那些需要被关在这种特制地牢里的究竟是什么?与那个“用以保护佩戴者不受邪恶侵害”的银质护身符所防卫的“邪恶”是一样的吗?
可泽尼娅当时完全没能想起来这个。
罢了,泽尼娅小小地叹了口气,以后总有机会知道的。
等到莉娅回来的时候,她将四百年前关于猎巫将军与地震的故事告诉了泽尼娅。
“原来是这样。”泽尼娅怔怔道。
莉娅被她的反应惊了一下:“你……这只是传闻呀,你怎么信了?”
“不会全部都是传闻的。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泽尼娅缓缓说道。
剥除那些离奇的外衣,那些传说故事中同样隐藏着真实。四百年前,这片领地上的人们,在一个外来人的带领下,背弃了他们的领主。
至少这一部分是真实的。
泽尼娅闭上眼睛,不知来源的悲哀从心底蒸腾而起。
在遥远的城堡门楼前,巨大的断崖静默伫立,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