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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没有这些传说吸引人,他拿什么来开旅店呢?

旅店房间里,约瑟夫把自己扔到床上,老旧的木床发出一声不堪承受的嘶鸣,以硬床板狠狠回击了他的后背。

约瑟夫发出一声痛骂,他换了个姿势继续摊在床上,扯过枕头盖住眼睛,在黑暗里静下心思索。他的计划已经彻彻底底的失败了,现在该想办法挽回一点损失。

如果把店老板讲的故事加上一路见闻编编改改,加上点惊悚悬疑的元素,说不定会有人愿意看,这大概能换来些许收入,但比起他原本的计划实在是差太多了。

任何事情如果拿不出证明,就永远只会被人们当做打发时间的故事来看,越夸张离奇越不会让人相信。就像韦布讲得那个糟糕透顶的故事一样。

这类猎奇惊悚的故事人们已经看得太多,如果不能别出心裁,是无法在大众那颗早已被轰炸疲劳的心上激起半点波动的。

人们总是要求虚构的故事曲折有趣、有头有尾,但不会对真实的事件要求太多。

没人愿意看一个虚构的畸形儿是怎么出生、长大的,哪怕他写得再离奇可叹,那也招不来多少目光。

但如果能够故事中的人物突然在现实中出现,变成每一个人都看得见摸得着的活生生的人物,那这故事就有了最妙不可言的结尾。

他需要一个结尾,只要能把那个畸形儿找出来,把他带到大众面前。所有离奇的构思都只会成为衬托着他的神秘色彩,人们会愿意为了这个真实的传奇故事支付钞票的。

然而现在,一切都卡在结局的位置,缺少了那个畸形儿,也就缺少了把故事转换成现实的妙笔。

约瑟夫烦躁地把枕头挥开,他的脸色阴晴不定。韦布的故事肯定有夸张之处,但有一点应该不是假的:那个畸形儿确实被城堡的主人收养了,不过在十四年前他偷偷下过山,所以才会留下那些照片。

但为什么城堡的主人要隐瞒那个畸形儿的消息?约瑟夫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计划对他并没有损害,操作好的话,那还能给他增添不少好名声呢。

难不成那个畸形儿已经死了?可这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或者说他的死牵扯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约瑟夫一时眼睛发亮,如果他能把这些秘密挖掘出来……一时又神情黯淡,这可比寻找一个畸形儿的下落要困难得多,最重要的是,他没钱了。

他得回去,先想办法赚点钱来,补上这次的损失,然后再考虑其他的事情……

……

城堡中。

莉娅鼓着脸颊说道:“我不喜欢那个家伙。”

在约瑟夫离开后,她也就不再费心掩饰自己的不高兴。

“何必如此愤怒?”洛伦·弗罗斯特倚在沙发里,嘴角啜着浅淡笑意,“虽然那个记者夸大了好处,但对于一个身体畸形的人来说,那未必不是一条好路子。”

约瑟夫·奈登并不是打算像畸形秀那样简单粗暴地向人们展示科林,那赚不来多少门票。约瑟夫做了一个还不错的计划:

在找到照片中的畸形儿后,约瑟夫打算先为他编一套感人的悲剧式身世,然后再从他身上挖掘出些动人的优点能挖掘到最好,如果没有,那就教他来点儿最简单的:善良和努力。

利用畸形儿令人惊异的外表吸引来大把目光只是第一步,在人们对谈论他的外表还没有腻烦时,用凄惨的身世让人们生出怜悯来,好让那些目光不会轻易移开。

接下来再设计点儿类似意图救人却反被误解之类的故事,于是,这个丑陋可怖的形象立马就变得可怜可爱起来。每一个知晓他的人都会忍不住为他落泪叹息,顺便掏出口袋里的钞票。

无论约瑟夫·奈登打算从中获得多少名声和财富,至少被大众目光所关注的畸形儿都可以获得切切实实的好处。他被照顾得越好,约瑟夫·奈登的名声就越好,人们就越愿意信任他,他们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

“可那不是把人当物件一样用吗?”莉娅反驳道,“设计并编造一个人未来的命运,把活生生的人像贩售商品一样贩售。”

“这不正是因为人们对此有所需求吗?”洛伦·弗罗斯特交叉着手指,灰蓝色眼睛平静漠然,“贪求无度的猎奇、自以为是的俯视、高高在上的怜悯……人们从这些里面获得满足,并乐意向贩售它们的人支付金钱。”

“所以,又何必愤怒呢?”

第46章

“如果失去了对不义之事的愤怒,又怎么告诉自己去做正确的事?”泽尼娅说道。

“有趣的观点。”洛伦·弗罗斯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所以你们刚刚以那样一种方式来应对约瑟夫·奈登的追问?”

两个姑娘不好意思起来,她们装乖的本事是在圣温蒂女子学院里练出来的。想要做的事情越难,就越要学会低头。那些整日抗争的姑娘们只会成为典型,被嬷嬷们盯得死死的。

而泽尼娅与莉娅一直到实施逃跑计划的前一晚,还都是嬷嬷们眼中最乖巧虔诚的好姑娘呢。

洛伦·弗罗斯特翘起嘴角,他略过了这个话题,问道:“两位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

泽尼娅与莉娅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没有。”

庭院随时都可以逛,洛伦·弗罗斯特先生的邀请可不一定什么时候有,而且他每一次的安排都值得期待。

“那么,我想我或许可以尽一点主人的义务,为两位系统地介绍一下这座城堡?”洛伦·弗罗斯特微笑道。

两个姑娘愉快地表示赞同。她们此前只是被科林带着简单逛过居住区,骑马与游湖时对其中一个中庭有过粗略的一瞥,但这些都只是城堡的一角而已。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从入口开始如何?”

然而,洛伦·弗罗斯特虽然说要从入口开始,却带着她们来到了马厩。

黑曜石似乎才带着马儿们从外面跑过一圈,漂亮的黑眼睛里还带着尚未褪去的兴奋。洛伦·弗罗斯特取下一盏挂在马厩里的煤油灯,对她们讲解道:“你们来时的大门并非整座城堡的入口。那里只是作为领主居所的城堡碉楼的入口。”

城堡并不只是领主起居生活的住所,这种坚固厚重的建筑诞生的最重要原因,是为了抵御外敌。在战争开始后,城堡会成为领民们坚固的避难所,它不但需要足够的面积来保护领民,还需要相当一部分土地用来维持生产。

领主居住的碉楼位于城堡中后部,与入口的门楼隔着两个半的大中庭。如果仅靠两条腿来行走的话,只怕要到日暮时分他们才能见到门楼了。

几个中庭被厚实的城墙分隔开来,只有中间一道不甚宽敞的通廊相连,马儿们脚步轻捷,像风一样灵巧地从通廊中穿过。

不同于她们第一次骑马小跑着去花田时的僵硬,也不同于从狼群口中逃脱时的紧张,现在她们已经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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