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密码(17.不要冰谢谢)


朋友相见,自然有很多话说。

陪古诗聊了一会儿天,两个人又约着吃了午饭。是新开的一家鱼生店。环境还行,太阳国风格,人均5K。

上次回国是碧荷买的单;这次古诗掏了信用卡,刷了一万零六百。碧荷坐在椅子上看着她面不改色的脸,也坦然的接受了。下午古诗不知道又从哪里喊来了两个太太——是王太太和杨太太,一家是做商贸的,一家是做土石方的,一起来喝了茶。

杨太太已经见过几面了,对她很是热络,这次还提议打雀牌,看得出来也是个中好手。碧荷摇了摇头,表示没兴趣——打雀牌是某个地区人的热爱,要巧不巧,阿姨也是其中的一员。碧荷早被她教会了,其实也能玩几把。

可惜,能一起打牌的人,到底是太少。

端着红茶,碧荷听着杨太太夸她自己的先生,又看了看杨太太半老徐娘的脸——算不上漂亮。这是个精通牌术的牌搭子,听说也是杨先生的原配。这点倒是让人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杨先生生了一点好感。可是就和吃饭一样,打牌也要看缘分。阿姨打牌是打牌,也爱打,可是又是不和不认识的人打的。

阿姨也不见生人。

这么多年,在她的朋友中,阿姨也就见过张为为和她的几个表妹——前面个还是无意中遇到的。

还是不要自行给阿姨介绍牌搭子了。

“最近天盛又在朗山那边拍了一块地?“

杨太太端着茶杯,丝毫不知道面前这位行业大佬儿媳妇的念头一闪,只是又笑。

“是拍了一块。”

这是政府网站公开的信息,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碧荷抿了一口茶,抛开了阿姨,又想起了前几天公公婆婆和林致远在餐桌上的聊天,“最近形势不明朗,地倒是不好拿了。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只敢拿点一线的地。”

这都是公公和林致远聊天的内容,没有再避讳她。碧荷端着茶想,最近都在说形势。形势啊形势——谁知道“天上的那一位”,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可以提前知道,自然可以提前布局,避开很多风险。

可是那位太高太远。连远远观望一下都是奢望。

以前她读书的时候,以为当大老板挺开心的,燕窝还能喝一碗倒一碗。可是嫁到了林家那么多年,嗯,燕窝是可以喝一碗倒一碗,可是她多少也看见了很多巨大的烦恼。

“响应国家的号召,”碧荷又说,“现在都在观望——”

其实公公和林致远还说了很多别的。只是这是家里的讨论,就没必要说给外人听了吧?

“是的是的。”杨太太抿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陪着笑,“只是如今的形势——生意总要做的。“女人又叹了一口气,“现在国内的政策,也是难做——”

“是难做。”碧荷放下了茶杯,拿着银匙挖下了一朵蛋糕。土石方生意也要背靠政策。杨太太对她格外的亲热她也知道。上次她无意间说了一句熊国的冰淇淋还行,杨太太硬是自告奋勇说有亲戚在那边,给她送了半车来。

熟悉的蜂蜜味道在舌尖散开,是陈太太的店里送来的。那是何三苦爱不得的人儿来着,为此她还灵感勃发,写了一本小说。不过剧情改来改去,已经看不出何三的原貌来。看了看杨太太的笑脸,碧荷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说了一句,“国内的生意是不明朗了,不过东亚那边还行,好像还说要在哪里建个桥来着。”

是林致远说的。

是个大工程。几十亿美金。打通了关节,天盛基建可以去投标。

他的这些消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不过他交流广阔,哪个国家的人,他好像都认识几个。

“是啊是啊,“杨太太笑了起来,”其实我们老杨,也想发展下国外的生意——”

碧荷笑了起来。

那颗戒指实在漂亮,碧荷临走的时候拿走了,标价88万。

“你看看那个古诗,”这次临时的航线没安排上,林致远说话算话,就算坐客机也要带她去。男人的大长腿缩在了公务舱狭小的座位上,看着她举着手瞄戒指的样子,还有心情笑,“每次你去找她,她都要卖你一堆东西——”

“我爱买,我乐意!”碧荷瞪了他一眼。

林致远不知道怎么的,最近老是对古诗不满意似的,人家古诗又没有得罪她!

漂亮的空姐穿着青花瓷旗袍和中跟鞋从旁边走过了,微微收腰的旗袍勾勒出了细腰和漂亮的小腿。碧荷无动于衷——漂亮的女人却扭过来看了看,又对着这边笑了笑。

碧荷狐疑的扭过了头,果然看见了身边某个人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目光。林致远的眼睛似乎黏在了别人身上,漂亮的薄唇还微微的勾着。似乎是察觉到了太太的目光,男人挪开了眼看她,一脸无辜。

男人就是一条狗,一分钟也不能松手!

小腿一挪,高跟鞋的鞋跟往某人的皮鞋上一放,碧荷牙一咬,一压!一拧!

鞋跟下的皮鞋一顿,又迅速的挪开了。有一条胳膊随即搭在了她的肩上,碧荷耳边也同时响起了他的声音,一本正经,“麻烦待会给我太太拿杯果汁来,不要冰,谢谢。”

财富密码(18.跳票)

18.

连月姐跳票了。

说好的大家一起去支教,最后她居然说不去了。又说是“出了点情况,没有名额了”,说下回请她吃饭。林致远倒是情绪稳定,一副意料中的样子。下了飞机的第二天,他还去商场陪着她买了几件“地摊货支教专用装”,结果一听见这个消息,马上就把衣服丢进了垃圾桶,看得路人直瞪眼。

倒是不用再回s市了。

林致远和David打过了电话,说不回去了,就陪她在Z市玩几天。最近几年Z市经济很不错了,Z市的风景也很好,有好几个资本大佬都在这里有了别院——林家自然也有。碧荷跟着林致远住了几天,跟着他见缝插针拜访了几个大佬,大家一起喝喝茶坐坐船泛舟江上,日子还是挺开心。

转眼之间,三天已过。

今天是David到种花的好日子。算算时间,David的飞机恐怕已经落地,Z市阳光还正好。林致远没有去接自己的好朋友不说,此刻还颇有闲心的站在自家院子的楼顶拿着望远镜赏着湖边的鹤。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又笑了起来。碧荷本来在一边拿着手机刷着新闻的——都是明星吃饭喝水那些事,有些无聊。David来种花的事倒是连个新闻都没上——听见笑声,碧荷抬头,看了看他。

“啧啧啧。”

“啧啧啧。”

“哈。”

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林致远啧啧了几次,又笑。看了半分钟,他终于放下了望远镜。看见了碧荷抬头看他的模样,男人又笑了起来。

“干嘛?”这个人笑得莫名其妙的,碧荷板着脸,脑袋里警铃大作。

“梁碧荷你真傻。”狗嘴里果然没好话,林致远一张口果然就是Diss她,“你天天把人当朋友,人家心里哪里想过你?”

“你干嘛?关你屁事。”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啥,可是碧荷也是输人不输阵,先吵回去再说,“你和David是朋友,也没见你关心David——”

明明还说要尽地主之谊的。现在人还在这里站着,“你也没把David当朋友。”

“你给你那个季太打电话。“男人打断她,只露出了一口白牙,笑得奇怪,”问她现在在哪里?“

“我才不问!人家在哪里关你什么事?”

到底是问了。

……连月姐没回信息。

睡完午觉,林致远又接了个电话,问她想不想去看David。碧荷点了点头。说走就走,林致远带着她直奔Z大。有人来门口接应他们,给他们发了牌证,带他们去了大学的报告厅。

“我们一直很看好种花的金融市场。”

几百人的报告厅满满当当,保镖站立两侧。最后一排有几个人为留下来的空位,林致远拉着碧荷坐了。碧荷看着前面的人影,主席台上果然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影,他身后的大屏幕上也投影出男人英俊的脸,眼睛碧绿碧绿的,可不就是那个人?此刻他站在讲台上,身姿颀长,音调熟悉,毫无感情,“我们的基金会成员阅读了近几年的种花政府工作报告和未来的十五年规划,我们认为在科技和新能源方面,中米还有大量的投资良机和互惠互利的机会,存在合作潜力。“

旁边的人嘴角勾起了笑,哼了一声。碧荷啊了一声,抿了下嘴。原来David这趟,是带着友谊来的啊!

演讲结束的时候,掌声雷动,学生们鱼贯而出。碧荷一直坐在最后面,看着旁边端着角落的主持人上台低声和David说了什么。David点了点头。等学生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林致远已经站起身来,拉着她走向了下面的男人。

好朋友呀。

第一次来中国的。

碧荷努力压抑住快乐的心情,穿着淡绿色的裙子走向了朋友。她跟在林致远身后,看见他带着自己穿过了人群,又和David打了一个招呼。David扭过头,看见了他,点了点头。

碧荷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笑容。

轮到自己了。

待会要不要握个手?

她看着他笑。David垂下眼,看见了她灿烂的笑容。随即男人又把视线抬高,眼风从她的头顶上掠过了。

过分。碧荷嘟起了嘴。

演讲之后,居然还有无聊的旅游环节。

Z省的政府负责这几天的接待,也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带他去的还是Z市的某个平平无奇的景点。这次来作陪的官员也不知道怎么挑的,更不知道是哪一级,身后跟了一大票人。官员看起来人倒是很年轻,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裤子,眉目温和,笑吟吟的,十分干练的模样。

他陪着David在廊桥上漫步,又和David握了手,又说着话,身后还有着翻译。他们身边还有几个人拍照摄影。陪客的人群稀稀拉拉,夹杂着眼神犀利的保镖和几个黑衣人,碧荷很快坠到了最后。她本来就对David来振兴中华的事没兴趣——说起来,她就是来看热闹的。

扶着栏杆看廊桥下面的鲤鱼,碧荷看见前面有人递过了一盆鱼料给白衬衫的官员,那个官员接过,抓了一把丢在水里,水面上顿时鱼群翻涌。他随即又把这盆料递给了David。David接过,抓了几把鱼料丢了,又觉得麻烦,一整盆鱼料倒了下去。

整个水面上顿时炸开了花。

回到家的时候,碧荷看了看手机,连月姐还没有回复。

“David今天来种花了,”

林致远吃晚饭去了,让她一个人先回。碧荷也懒得管他,此刻抱着手机和好朋友说自己今天的见闻。说实话她参与的政府活动真的不多,肯定是比不上某个部委的工作人员的,“我还跟在他后面一天呢!”

算起来,其实连月姐和David其实也是亲戚——就是“我妈离婚之后又找了一个然后生了一个儿子娶了个老婆”的那种不太熟的亲戚。

“?”那边居然很快回了一个问号来。

“他还去了鲤鱼池,”碧荷想了想,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涉密内容,阿姨说不定自己都要说,“政府派人来陪了一天——”

“哦!”那边回复,“肯定要有人陪同的。”

“别说那个领队的还挺帅的。”碧荷灵光一闪,脑子里闪过了那个白衬衫,“不会是连月姐你们部门的吧?可惜我没拍照片——”

被人挡下来了。

“不是。”那边回得很快。

“好看的都捐献给了国家啊,”碧荷抱着手机感慨,她又打字,“不过今天可无聊的。我还以为David来干啥,结果就是演讲旅游,差点把我腿走断了!”

脑子掠过某个人一天对她的视而不见,碧荷抱着手机用力敲打屏幕,“可真的一点不好玩!”

财富密码(19.男人在金星女人在水星这个人在宇宙最深处)

19.

公公婆婆奋斗了三十年,终于有了今日。公公是首屈一指的行业大佬,受人尊重,还是好几任的人大代表。这才有了林致远——嗯,碧荷又翻了个身,是才有了她现在的生活吧。

聊了天吃完饭躺在床上,碧荷丢开手机,抱了抱V家的枕头,看了看四周的摆设,躺到了床上。公公其实好像管不了林致远,林致远干的工作,好像和公公也关系不大。

这套小院子,她很喜欢。

林家原来在Z市也有房子的。是在湖边,很是别致。外形低调古朴,路过也不显。卧室虽然看不见湖,但是出了后门就到了湖边。这个后门好像也不常开,碧荷下午去过,青石板路上还能看见有点点的青苔。

不是新屋,是已经买了很久的屋子,很有韵味。

百亩中庭半是苔。门前白道水萦回。

半片青苔闪过脑海,初中女老师抱着枕头坐了起来,觉得自己又有了灵感。走到了书房,她找到了笔。其实刚刚她也已经和连月姐聊了,连月姐说她还在S市——她就说么!连月姐怎么可能在这边?她知道她在Z市,来了Z市肯定告诉她的!肯定是林致远胡说八道!

一亩青苔,半亩英。

找了一页纸,碧荷抿着嘴开始写字。作为曾经J中学生最爱的老师之一,她的楷书其实写的不错的。林致远其实也练了一手好草书,当年他的手书可是被当作模板全校传阅,连校长都赞不绝口。

只是可惜了。笔尖落在纸上,碧荷一边写字一边想,他现在也不怎么写汉字,用不上了,可惜呀可惜。

一口气默写了几首青苔诗,碧荷看了看自己的字,满意的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本来想发朋友圈,可是想想又觉得算了。可是今天诗兴大发,总应该有人分享。想了想,碧荷手指一点,先选了最爱捧场的“阿姨”,又勾了“连月姐”,然后把林致远也勾上了。

点击。发送。

大功告成。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在回复。碧荷也没在意,只是找了地方把纸收了起来,又找了古诗聊天,洗澡。想起了什么,睡觉之前她又特意看了看CCAV和Z市新闻——啊,依然没有David来华的消息。又忍着困意去网上搜了下,网上倒是有一个简短的新闻,是Z大发布的《米国罗斯家族继承人DavidRose来校参观并发表演讲》,配的照片还是远远拍的,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连David那帅的惨绝人寰的脸都没拍出来。

也太——那啥了吧?

那啥是啥,她也不知道。

丢下手机,碧荷打了一个呵欠,闭上了眼睛。

半夜突然醒来。

月华入水般皎洁,如纱幔一样的流淌在地板。这里是陌生的房间。

是Z市。

是Z市湖边的林家宅院。想起了什么,碧荷眨了眨眼,往旁边一看,空无一人。

心里一凉。

这是凌晨三点了。

林致远说和David那堆人一起去吃晚饭,还让她自己先回来。然后到现在,就一直不回家?碧荷皱了眉,拿着手里的手机又点开了微信。最新的聊天记录还是她发的手写字照片,他居然没回复。

奇了怪了。

胸膛起伏,碧荷抿起了嘴。

只要和那两个没人性在一起,林致远就没日没夜的。可是这次David过来,是有正事要办——咦?碧荷脑里突然又闪过了白天那个白衬衫的官员。那个人,眉目气质看起来都很温和的,那么温和内敛,会是个很厉害的人吗?国家派他来接待David。可是David在美国和华尔街可都是很厉害的,很多人都很畏惧他——国家不会不知道吧?可别吃了亏——

哎呀不管了。碧荷咬了唇,又觉得自己瞎操心。这次David过来是有正事,林致远和他总不至于去玩,还玩的连家都不回。

先生不回家,太太总要去找找人的。而且以前说好的两点前要回家也没回。坐在床上,碧荷翻出了电话薄,直接按了通话键。

“嘟——嘟——”

安静的房间里,声波在静静的扩散。

“……嘟。”

没人接听。

怎么了?

有些疑惑,碧荷拿着手机又按了一次。却依旧没人接听。心里的疑惑散去了,却又一点点的悄悄变成了怒火,渐渐燃烧了起来。

夜不归宿。

好。

“嘟——嘟。”第三次拨打。

“嘟。”

“hello?”黑暗里一个声音终于传来。磁性,冷淡,带着奇特的口音,微微上调。

不是林致远。

是另外一个人。

下午抬起眼睛对她视而不见的人。

“咦?啊。David?”

拨错号码了?碧荷坐在床上,又忙着把手机拿下来,手机还不小心掉被子上——

捡起来看了看。

是“林致远”三个字没错啊。

“Belle。”

等待了几秒,这边不说话,还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噪声。声波从那边的电话里传来,男人的音调优雅又矜持,带着微微可见的警告和不耐烦,“半夜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请问?”

还“请问”。

可是,这不是林致远的手机吗?她找自己的先生,为什么要回答他的问题。

为什么突然间又觉得自己有些气短?

“David你好。我找Alan。”碧荷咬了唇,“请你让Alan接电话。”

为什么是他接林致远电话啊?他们总不可能睡一起吧。

“他在睡觉。”

那边的回答很快。男人的音调优雅得体,慢条斯理,却又带着显而易见的距离感,“抱歉。他无法接听你的电话。请问你还有其他的事吗,Belle?”

“我找AlanLin!”

心里小火苗烧了又烧,碧荷来了火,压低了声音喊。这个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先生不回家之太太的怒火”?而且为什么是他接林致远的电话?林致远为什么不自己接?语文老师的想象力在发散,脑子里已经想出了一万两千种剧本,碧荷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你快叫他接电话!”

“我已经说了,他目前的生理状况,已经不足以支持接你的电话。”那边的声音冷淡,没有丝毫所动,音色冷淡,“如果没有别的事,请不要再次拨打电话——”

“David我有事我有事!”

男人在金星女人在水星这个人显而易见思维在宇宙的最深处,碧荷很快向现实妥协,她拿着手机,忍住要给阿姨打电话抱怨她儿子的冲动,努力心平气和,“他一晚上没回家,我很担心他——”

“这是你的事情Belle。”那边的声音一本正经,带着已经毫不掩饰的冷淡,“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因为你的问题打扰我的沉思。”

“你们在哪里我过去找你们!”

正常人和这个人交流,一个肺泡都得气出三个来。碧荷吸了一口气,赶在他挂电话前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要去你们那边找你们啊David!”

财富密码(20.)

20.

大灯的光芒扯破黑暗,黑色的车从湖边滑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夜幕里。

碧荷坐在车上,摸了摸身上ME家的大衣,又皱着眉头捏着拳头。虽然David刚刚在那边不太想她去的样子,可是在被她怒吼了之后,到底还是安排了车来接她。

哼,她又捏了捏拳头,别以为她不会发火,先生不回家可是严重的事件,今天算David识相。

车子在黑暗里越来越远,神奇的是David安排来的司机居然还是个种花人——碧荷看了看他。司机的脸沉浸在了黑暗里,屏气凝神,车子前往了不可知的远方。

David怎么会有种花人司机?

碧荷眨了眨眼,算了。

这个家伙来花,又会住在哪里?

车子最终停在了密斯大酒店门口,极具艺术风格的门廊黄白色的灯光明亮。四周环境优雅。碧荷下车的时候,还在酒店门口看见了中英熊日文四国语的“重要来宾接待,恕不接待外客”的标识。四周安保严密,严阵以待。碧荷一下车,就感觉几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大堂已经站着一个白人,人高马大,彬彬有礼。看见了她的身影,这个人立马迎了上来。

碧荷板着脸,努力维持住气场,也迎了上去。她认识他。虽然不知道名字——可是很脸熟的。这个人是David的助理,之一。

“林太太,”那个人果然来招呼她,英文流利,“请随我来。”

碧荷点了点头。

电梯。

安保。

安检。

几层严密得过分的安检之后——可比在米国更严密了很多,这个家伙在怕啥?种花治安可是很好的。碧荷捏着拳头,跟着助理走过了长长的走廊。五米高的大门被两个佣人合力推开了,调高几米的大厅混合着明亮的灯光,一起倾泻了出来。

一个人影站在窗边。身姿颀长,黑色的睡袍系在他的腰上。有人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侧过头来,眉目英俊轮廓起伏,碧绿的眼眸带着冷淡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是David。

心里的小火苗在一路的消耗中已经快要熄灭,可是想想林致远半夜不回家,又好似浇了一杯10.65软妹币元每升的汽油似的,那火气一下子又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捏着拳头,碧荷走了过去。

“David,Alan呢!”

她仰头看他,皱着眉头,努力板着脸,又左右看了看。客厅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刚刚他说的什么“生理不适的原因”?这都凌晨快四点了,David还站在窗边神神叨叨的“赏月沉思”,他难道不睡觉的吗?

助理已经离开了,客厅里只有男人眯着碧绿的眼眸的冷淡视线落在她身上。

男人没有说话。

“Alan呢!”他干嘛盯她?碧荷看了看男人冷淡的神色,又左右看了看,决定好女不和男斗。那边远远的有一道门——

“羊羔的快乐,在于懒惰和愚蠢,”

漂亮的薄唇微吐,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抬起了下巴。他的音调冷淡,又带着独特的尾音,居高临下,“沉醉于今夜的快乐,又岂知明日即将面临刀锋的悲伤?”

平地而起的夜风吹过,脖子有一点点的凉凉。

碧荷嘴角抽动,忍住了伸手摸脖子的冲动。半夜不睡觉,David还在思考什么人生?种花人不说不吉利的话——而且已经有大量的研究表明,穷人穷并不是因为愚蠢,而是因为缺少机会!

不想和他争论,可是又忍不住想要反驳他。

“David这里是种花!”

脑子灵光一闪,碧荷灵感再现,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脑子里又闪过了一个白衬衫的气场温和的身影。她打了一个呵欠,“这里只有爱和和平!欢迎你加入社会主义大家庭!”

视线再一次落在她身上,男人看了她十秒钟——面无表情,又挪开了脸。

“Alan呢!”她又问了一次。

男人看着外面一动不动,没有回答。

“算了我自己找。”碧荷又打了一个呵欠,自己找个台阶下了。

茶几上的红酒开着,喝了一半,是康帝。不知道是他自带的,还是酒店送来的。

酒杯有两个,都有着深深浅浅的红色残液。如果只是一点儿红酒,林致远的酒量,不至于喝醉的——

碧荷皱了眉头。

要找到林致远,并没有花太大的力气。碧荷推开第二道门,走了几步,就在床上看见了那个死猪一样摊着的身影。裤子也没脱,鞋子也没脱。碧荷走了进去,不知道怎么的,站在卧室中央,她没有去管死猪一样的男人,反而左右看了看。

衣帽间。

衣柜。

洗手间。

先看了看衣帽间。空空荡荡,里面只有几件睡衣,所有格子都敞开的。

又打开了衣柜,只有几个衣架。

洗手间——碧荷打开洗手间看了看,再次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一个黑色睡袍的身影已经站在了门口。

“David?”她捂住了被吓得一跳的心脏。没忍住又往洗手间看了看,里面确实啥都没有。

David没有说话,人高马大的,碧绿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

不管他了。这个人一向活在宇宙外。

林致远就仰面睡在床上,屋里还开着灯。他的容貌好看——David就站在旁边,碧荷看了看床上这个天生俊美的脸。没有管这个不请自来的旁观者,碧荷又俯下身,先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衬衫领口。

没啥。

又看了看他的脖子和下巴。

呵,干干净净。算他识相。

皮带好好的。裤子拉链也还在。

手也抓起来看看。

手指修长,戒指还在——

“你在干什么?Belle?”

旁边有人问话,冷冰冰的,咬字独特,尾音微微的上调。

随手给这只死猪把鞋子脱了。碧荷咬着唇,伸手去解林致远的皮带,拒绝回答。

“女人,你的名字是愚蠢。”

冷冰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花费宝贵的时间,只是为了做一些无意义的事——”

碧荷咬着牙。

“到女人那里去,别忘了你的鞭子。”

“尼采最后疯了,你知道吗!”

林致远睡的像死猪,碧荷艰难的脱着他的裤子。旁边这个人不来帮忙,还神神叨叨的发表着演说,碧荷气的把手里的裤子一丢,“David你需要去交女朋友!”

他过来不是有事吗?明天他是什么行程?今晚不睡觉,明天肯定要被那个白衬衫的大官打的体无完肤!半夜不睡觉还过来叨叨。阿姨怎么教儿子的!助人为乐啊懂不懂!天天鄙视女性,神啊为什么不给他一个女朋友,最凶的那种!

“一个真正的男人,只需要两个东西,危险和游戏。”冷漠的绿眼珠看了看她,David的声音又响起,慢条斯理,“女人,不过只是一种危险的玩物——”

“啊啊啊!”

八万珠特别篇?父亲/试验(清平的非洲行动慎买)

碧荷八万珠特别篇父亲

摩托车的马达发出痛苦的悲鸣,急驰的轮胎在黄土地上扬出了一溜的灰尘,远处站着几个的黑皮肤扭头往这么看着,几个背着枪的半大孩子围了上来,嘴里喊着什么,骑着车的卡里因却丝毫没有减速,而是就着风声大声的回了一句什么,摩托车带着屁股后面的灰尘,风一样的拉过了这个小小的卡口。

一辆黄色的吉普车一直缓缓跟在他身后,不疾不徐。车窗罕见的涂了黑色,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是什么。如果有熟悉军用装备的人在这里,自然可以一眼看出,这款车是花国很久以前就淘汰的404军用军马吉普——说是“很久以前淘汰”,那起码也是十年以上了。

当年花方援建非洲,留下几台军用吉普,似乎也显得很理所应当。

吉普车跟着卡里因又经过了几个卡口,最终停在一个院落前面。卡里因下了摩托车。刚刚一路上的奔放自由此刻早已经无影无踪,此刻他规规矩矩的,对门口两个端着实弹枪支的壮汉说了什么。右边的那个黑皮肤的壮汉抬了抬枪口——吉普车的门打开了,踩着皮鞋落地的,赫然是一个黄皮肤的花国人,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密码箱。

来客相貌普通,面无表情。

“这就是父亲的客人。”卡里因说。

“父亲就在里面等你们。”黑皮肤的壮汉舔了舔牙齿,抬着枪回答。他又看了看这个来客——相貌平平,可是来到这里却依然神色自若。提着箱子,来客一声不发,抬脚迈步,跟着卡里因进去了院子里。

“父亲。惟愿我犯下的的罪过能够得到您的宽恕。”

卡里因站在门口,挺直腰并着腿低着头,右手放在自己的右肩上,神色肃穆。

神秘的东方来客站在一旁,等着他的行礼,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等里面有声音传来“宽恕你”的时候,卡里因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来客点了点头,提着箱子,进入了房间。

里面似乎有一个青年穿着白袍的身影。

身材清瘦,黑发黑眼。

相貌平平的来客进入房间一个多小时,再次离开的时候依然那么低调,手里却已经没有了那个密码箱。

或许又隔了不久,一张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暗纹和无意义符号的纸张被人送出了小院。这张纸跨越重洋,进入了陆地,越过来车来车往的闹市区和衣冠楚楚的人群们,最后在一条不起眼的巷子里,被一双手放入了一束花束中。

花束又随着谁的车倒了几手,进入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庄园。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指提着精致的水壶浇着花,慢慢走到了它旁边,漫不经心的,伸手轻轻捻起了它。

“清平,我亲爱的兄弟。”

漂亮手指的主人坐在宽大漂亮的书房里,低头看着哪怕解码之后,对于外人来说依然为不可读取的纸条。他周围的一切富足宁静,金碧辉煌,犹如天堂。和那纸条来源之地——那个白袍的黑发青年所处的贫瘠苦难之地,宛如天壤之别。

“好久没有联系。如之前所约,我每半年向你说明一次行踪。”

漂亮手指的主人看着纸上的暗痕,睫毛微动。

“毕竟你也是这次试验的资助者,之一。”

“这是第三次信件。”

“如之前的计划,我已来到了泰坦大陆。带着光明和解救而来。”

“如我们之前所料想,资本和政治权力,都是改变羊群生活方式的工具。我要做的这个实验——寻找一个放牧地。通过顶层设计,平衡资本和权力,从而赐予羊群,绝对的公平和自由。”

“这是一个让人血脉喷张的实验。光想一想,就足以让人激动得全身发抖。”

“也是一个绝密的实验。一个只有少数几人知道的实验。”

“虽然我们之前已经做足的功课,也曾做过大量的调研和构思。但是到了这里之后,这里的情况和预计相比,仍有不少参差。”

“但目前仍在我的掌握之中。”

“高深的理论和理想,对于食不果腹的羊群还没有一块面包重要。没有相关的思维培训,他们对“道理”的理解能力,并不会比猴子好上多少。”

“哪怕我们已经尽力理解,显然这群羊羔的成色,依然比我们不能理解的地方还要低上很多。”

“但这也意味着挑战,不是吗?”

“还是说正事吧。前期的一百亿美金援金已经取得了部分成效,这是我身边围绕了一部分追随者的基础。但是如第二次信件所谈,我认为,这依然不是一种足够完成试验的力量。”

“羊羔们需要精神上的鼓舞,以激励他们的能力。”

“鉴于他们低劣的理解力和对自己被屠宰命运的无动于衷,我已经启用了预案第3.2条。”

“因为我必须对试验进度催化,以保证我们有生之年,能够见证到结果,而非过程。”

“所以现在,他们称呼我为“父亲”。”

“信仰,是羊群那低劣的大脑能够理解的力量。我将用信仰之力,带领他们走向完美结局。”

“基金会和西方的鹰眼,仍需要你的掩护和斡旋。我们的教父态度依然不明。”

“而现在,太阳升起之处,也开始和我进行试探性接触。”

“但只是浅浅的接触,离建立信任还有很远。”

“毕竟我的力量还很渺小,目前也不值得他们的关注和押注。”

“清平,我亲爱的兄弟。世界的棋局已经在我们面前缓缓展开。我们已经从观棋人,到了执棋人。”

“刀锋即将雪亮,血流即将成河。”

“但是这个世界已经沉寂太久了。不是吗?我们需要给它注入活力。弱者恒弱,强者恒强。这个世界,真的安静的让人生厌。”

“新生,或者毁灭。我会把按钮交到他们手上。”

“另,目前物资充足,但部分药品稀缺。请尽快说服基金会安排以下药品的定向援助。”

“武器部分不需要担心,刚刚来过的来客表示他们的一批过期武器即将马上进入销毁环节,而恰好我的理念被他们欣赏。他们不介意多“销毁”一些。”

“当然。这也是他们的试探。”

“愿试验成功。”

“宇宙早日爆炸。”

“祝好。”

【药品清单】

目光落在了纸张上,男人和生父神似的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漂亮的手指捻了捻。一簇火苗燃起,这页纸发黄,发黑,然后燃烧了起来,飘飘荡荡的落在了砚台里。

纸张燃烧完之后,一杯清水注入了砚台,灰烬飘荡,再无踪迹。

“清平?清平?”

下面有个女声喊他,“该下来去舞会了!”

“来了!”他站起了身。伸手拿起了砚台一泼,这点浅浅的墨水,全都消失到了垃圾桶里。

————

大家心心念念的八万珠特别篇来了。开始写着本文的时候,真的没想到这本文能到八万珠。感谢所有的粉丝~不过这本文挂完结很久啦,以后也会显而易见的越更越慢啦。

财富密码(21.贱人)

21.

啊啊啊!

女人崩溃的尖叫显然并没有引起男人任何的情绪波动,绿眼睛感情冷漠,视线在她气鼓鼓的腮帮子上停留了一会儿,又挪开了。

啊!

简直气死人了!

碧荷喘着气,丢下了手里男人的裤子。看了看旁边那个高高大大抬着下巴的,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这个露着光腿的,她又站在床边喘了几口气。

这些死猪。

男人都是这模样。生活就是一个个轮回。她记得几十年前自己还读初中的时候,爸爸那时候快要下岗,也还有几个酒肉朋友。那时候他老人家也是每天都出去二两花生米半斤二锅头,喝的晕乎乎的。妈妈那时候也天天骂他——此时此刻,命运重复,自己终于有了感同身受。

灯还亮着。

想了想,碧荷还是拿手按了按某个人的胸口,又伸手指摸了摸他的呼吸。

气息正常。有些淡淡的酒味。

呼吸,也是正常。胸膛起伏,睡的正香。David还站在卧室里,靠着窗户看着月亮。碧荷看了看他那沉思的模样,要看了看床和床上睡熟的男人。没忍住打了一个呵欠。

“我要睡了。”

故意自言自语,碧荷走了几步走到床边,故意稍稍微放大了一点音量。

穿着黑色睡袍的男人站在窗边,一动不动。

“我要睡了。”碧荷看了看他,又打了一个呵欠。

无人理会。

“我要睡了!”

这回的声音太大,很明显又打扰了有人的思考。男人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表情冷淡中又带着不可意味的严厉。

“我要——”

“Belle。”男人转过身,眯着眼看着床边站着的矮小女人,声音冷淡又严肃,“恕我直言。你已经三十多岁了,不是五岁。虽然我们对这个世界上的很多行为都难以理解,但是我们通常对这个世界抱有宽容之心。现在,我们认为,每个成年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和Alan结婚可能已经带给了你富裕的生活,但是并没有意味着你从此失去生活自理的能力。现在我这里,也并没有安排为你服务睡觉事宜的佣人——我也没有打算亲自为你服务。”

“现在,”男人的声音冷漠,气息平稳,“请你自己上床睡觉。安静的。你可以独自完成吗?”

“我不能!”

半夜穿着睡衣在别人夫妻的卧室游荡,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碧荷感觉一股热血上扬,脑血管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灭;又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有一万个冲动一把解开大衣吓唬吓唬他——又觉得这个家伙的脑细胞,未必能感知到这是一种“吓唬”。

“我要睡觉了。”

可能错的一直不是这个世界,而是她。林致远还裸着双腿在旁边呼呼,人已经找到了,全须全尾,只是喝醉了酒而已。碧荷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和他争论也没有意思。就在这突然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突然已经看淡了什么。

“David可以请你出去吗?”

也许错的一直是她,一屁股坐在床上,碧荷喃喃自语,“我想睡觉。而且我不想在陌生人面前脱衣服。”

“痴人,才执着于肉体。”

黑睡袍的男人在凌晨依然思维活跃,他站在窗边,神色冷淡,月光皎洁,落在男人英俊的眉目上,他低声喟叹,“到底是思维控制肉体,还是肉体控制思维?Belle,在享受肉体愉悦的时候,你有没有动用过你那可怜的大脑来思考。你之所以是你,是因为你有这个肉体的躯壳,还是你的思维承载在这具肉体中?人生来就是天体,为何却要受着衣物的束缚?”

“呃……呜。随便你。”

这一刻的真理拷问是如此的让人灵魂颤抖,不事思考的浅薄女人在真理的拷问下流下了泪,她抽泣了几声,自暴自弃的自己脱了外套和鞋躺在了床上。在男人严厉的注视中,她躺在床上,拿被子裹住了自己的全身。被子又随即鼓动了几下,是她拿被子裹住了他沉睡的同类——然后被子又鼓动了几下,她整个人缩到了被子里,又拿被子捂住了她那脑容量极低的愚蠢脑袋。

一只白手又从被子里伸出来,在墙上摸索着。

啪。

灯灭了。

黑暗在一瞬间笼罩住了房间。月球高挂。交流失败的男人挪开了眼睛,独自站在窗边。

愚蠢的女人。

愚蠢的羊羔。

果然不能沟通。

这一刻的月光是那么的皎洁。牧羊人应邀而来,讨论和决定下一个百年对羊群们的分割。众所周知,羊羔们吃的是草,割出来的是肉和血。男人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异地的深夜冰冷的空气,同样能刺激那常年处于活跃的大脑。

永不休息。

这是一种以前常有,如今不常有的睡眠状态。明明已经睡了,又好像没睡。以前也有过研究——研究别人的时候,自己也被研究着。表层细胞休息,底层细胞并没有。所以醒来的时候,并不会有休息的感觉。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阳光透过薄薄的眼部皮肤,显示这是白天。身下柔软,是床或者床的类似物。他的手伸向了旁边,昨晚——

柔软的触感。

草!女人!

草!

昨晚没回家!这个女人不是梁碧荷!

大脑一瞬间清醒。又如同灌入了100g活力素一般,大脑细胞立马激发了最大的活力。在睁开眼睛翻身坐起的0.01秒间,男人那智力卓绝的大脑快速运转,已然想好了三种应对方案。

他绝对没有出轨!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能叫出轨吗?!

眼睛睁开。

判断无误!白房间,白床。白光。白天。

身边的被子里拱起了什么,一截黑色的头发露了出来。

草。男人看着这截头发,觉得牙有点痒。电光石火之间他已经记得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最后记忆在喝了David的“一点助眠的东西”之后戛然而止。David来花国,本身意味着很多事。虽然昨天下午跟着他和接待团的很多状况很多对话,因为信息不足暂时不能读取出什么,可是并不妨碍他已经在记忆里保存。他记得昨天下午自己很兴奋——好像品味到了财富密码的味道。这没有证据只是一种玄妙的玄学——是鲨鱼闻到血腥味,那种细胞里兴奋的味道。

但是现在,这个并不重要。

昨晚他没回家,现在身边却躺了个女人。还露出了一点头发。

草!

虽然想不起来什么,可是这好像是以前在美国经常发生的事。现在他的牙齿有点痒。又有些嗜血。那截头发就在旁边,是恶心的人体附属物。这种女人还敢躺自己旁边过夜——手一下子伸到了被子里,男人咬着牙,舔着牙齿,手掌贴着头皮,狠狠的一把拽住了里面那个女人的头发!一拉!!小臂上的肌肉甚至都在一瞬间高高的鼓了起来!

“啊!!!!”

被子里面的人被他拽着头皮拖动,发出了痛到变形的嚎叫,男人却冷笑了起来,咬着牙,一脚狠狠的往她身上踹了过去!

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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