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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娘将随身带着的盐椒均匀的铺在肉上,用匕首切下?一段送去给傅蓉微。

有些?烫,傅蓉微尝了一小口。

味道很不错,傅蓉微抬眼正想夸几句,却只见?那两人?悄声退到了远处。

姜煦一身白袍胜雪,负手?站在她面前。

多日不见?,魂牵梦萦。

傅蓉微目光落在他挂在腰间那条花里胡哨的马鞭。

傅蓉微感觉自己那死灰一样的心?又开始不由自主的翻腾。

真是没出息……

傅蓉微低头?看了一眼有些?灰蓬蓬的自己,道:“难为你了,一路跋山涉水,倒还能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周围没了外?人?,裴氏兄弟碰上面,一东一西各自守着安宁。姜煦说:“为了见?你,不难为。”

他知道傅蓉微最爱他哪一点。

傅蓉微的嘴巴能骗人?,但眼里的神?采会瞒着主人?偷偷跑出来。

傅蓉微始终忘不了那年冬宴上的初见?,惊鸿一瞥,他一袭白衣闯入了她混沌的视线中,那抹色彩经久不灭。

姜煦自从当上摄政王后,便极少见?这样轻狂的打扮,今日为了哄人?,特意穿得漂漂亮亮,迎合她的喜好。

傅蓉微平心?静气:“坐吧。”

然?而左右并没有其他能坐人?的地方了。

姜煦站着不动。

傅蓉微与他对峙了半天,侧身挪了一寸,让出了半个树墩。

姜煦提衣坐下?,与她背靠着背。

两个人?的体温慢慢的渡给了彼此,心?跳和呼吸声也都渐渐纠缠到了一起。

他们抵达镇子的时候,日头?就已经偏西了,而今他们坐在山脚下?,远峰后暗淡的天色被涂染了一层橘红,由于山间终年不散的雾气,那色调显得有几分脏,并不赏心?悦目。

傅蓉微问道:“上一次,你是怎么被种下?此毒的?”

“上一次啊……我从北打到南,经楚州而下?,先拿下?了西边的十三郡,到了南越家?门口。胥柒请我做客,把杜鹃引下?在了香里。”姜煦寥寥几句把实话交代了。

傅蓉微问:“你撑了几年,最后解毒了吗,你憔悴成那个样子,也是被杜鹃引折磨的。你功成后饮鸩自尽,是不是因为这个?”

“我撑了好多年呢。”姜煦道:“故人?所?托未竟,不敢轻言死,我那时候身体不好,也并非全?是杜鹃引的缘故,十六年的征战,沉疴难愈,早就不好了。杜鹃引的药性其实并没有外?面吹嘘的那么厉害,不过就是蚊子叮了一口罢了,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毒要死要活。我自尽的结局,不是什么悲伤的事,那时候天地间只余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我是遂了自己的愿。微微,你不要为了此事难过。”

傅蓉微为了此事难过了很多年,终于今日被他戳破了窗户纸,傅蓉微心?想,怎么能不难过呢,少年弱冠便动手?挖了个坑,十六年的时光填上了最后一抔土,把自己给埋了。

傅蓉微沉默着把他的每一句话都拆开了反复细品,轻轻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走那么早。那十六年,我该留下?来陪陪你的。”

姜煦道:“走的早也不是坏事,我倒是希望你少受些?苦楚。”

傅蓉微在往事中沉湎了片刻,发现自己的心?气似乎弱了,便强迫自己不要再回忆,眼睛盯着当下?,傅蓉微道:“我要去见?胥柒,他费尽心?思送信到华京,用你身上的毒把我引过来,一定有话要对我说。”

姜煦道:“行啊,那我们就去见?他,总之?我来了,你想干什么都行。”

傅蓉微正愁没办法混进南越皇城,姜煦一到主意便跟着来了。

他们避开正经山道,林中穿行,姜煦显然?是熟悉周边的路,趁着夜色用银钱糊弄了守境的关卡,一行人?乘坐一艘小船,飘进了南越。

傅蓉微坐在船头?,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对着昏暗的鱼灯,打开层层包裹,露出里面小心?存放的血珊瑚。

傅蓉微把这东西也一起带上了。

姜煦没见?过,问:“这是什么?”

傅蓉微道:“血珊瑚,你知是做何用处的?”

姜煦摇头?,转身招来了徐子姚:“徐先生来看看。”

徐子姚上前小心?捏起了这块血珊瑚,打量了半天,道:“这应是海里的东西啊。”

傅蓉微道:“此物是胥柒当年寄给我的,我并不知用处。”

徐子姚:“南越可不临海。”

张显忽然?插进来一句:“血珊瑚啊,可以入药,去翳明目,安神?镇惊。”

傅蓉微立即问道:“对杜鹃引可有奇效。”

张显摇头?:“并无。”

傅蓉微难掩失望,又把它收了起来。她道:“我还有一事不明,两浦镇的屠户娘子告诉我,有馠都的贵客造访,有兵有马,非富即贵。我猜不出是谁,你可有想法?”

姜煦一抬手?,虚指了一下?她,道:“你不是猜不到,你是不敢说。”

傅蓉微抬头?看着他:“莫非真是他?”

姜煦点头?。

傅蓉微提到那个人?就没个好脸色,冷笑?了一下?:“九五至尊,他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姜煦道:“许是为了那什么龙脉吧。”

傅蓉微不解:“他已大权在握,尽掌天下?,怎么还惦记这山沟沟里的龙脉,更何况那有不是真正的金龙降瑞,早前也没见?他信奉鬼神?啊。”

姜煦道:“他不信奉鬼神?,但民间百姓信,他一个乱臣贼子,若是不像被后世戳着脊梁唾骂,总要使点手?段给自己正名。你忘了,前不久,他还卯着劲打传国玉玺的主意呢。”

接连挫败,眼看传国玉玺无望,萧磐也只能另想他法了。

傅蓉微终于被点透了:“他要的是蝮山传说中的祥瑞和吉兆?”

她在这一点上显得稍微迟钝些?。

没真正坐过那个位置的人?,终究是没法感同身受的。

姜煦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徐先生曾亲手?所?著有关蝮山龙脉的游记,当年深受先帝的欣赏,时常品读。前些?时候,是我让人?编了歌谣在市井间流传,嘲讽窃国的乱臣贼子,也是我派暗线将那本?游记摆在了萧磐的案头?,言语点播激起了他的念头?。我就在蝮山等他,他来了,我就要送他一份大礼。”

傅蓉微被这个消息震慑到了,盯着姜煦久久没回过神?。

好险的一步棋,他费了一番苦心?部下?的局看似胜券在握,可主动权却握在萧磐的手?里。

他怎断定萧磐一定会来。

若是萧磐再谨慎些?,此局就算是白费心?力。

傅蓉微:“你……”

姜煦道:“微微,赌天下?靠的是运气,我们要大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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