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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伤心得要跟他一起去了。”
路行雪闭了闭眼,目光在扶渊脸上一扫,闭上眼睛,气若游丝道:
“死前最后看到的是这样一张脸,有点糟心呢。”
扶渊被他气笑了,“哦,那扶某还真是对不起城主大人呢。”
路行雪无力再开口,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生机的流逝,意识也渐渐往下沉。
他要死了,甚至比河伯还要从容,似乎还能听到一些虚幻的欢呼声——是城民们在欢庆他这个暴君的死吗?
但愿他们的好心情能持续得久一些。
他的死亡对自己来说是结束,对有些人来说,却是开始。
路行雪这样想着,忽然嘴巴里被塞进一个什么东西,那只手还趁他现在无力动弹,恶趣味地捏着他的嘴唇捏了好几下。
路行雪:“……”
什么人呐,怎么会欺负一个快死的人?!
入嘴的东西化为一股暖流,从喉咙往下,流经四肢百骸。
原本枯竭的生机,一点点回流;昏沉的意识,重又清醒。
耳边有个烦人的声音贴得很近。
“哼,想死?我不同意,你死得了吗?”
路行雪忽地睁开眼,对上扶渊那双带着淡淡嘲弄与得意的脸。
路行雪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看到路行雪醒来,扶渊挑了挑眉。
“哟,活过来了,暂时又死不了了,城主大人是不是很高兴?”
【系统,你说让我救这么个玩意儿?】
系统的声音透着小心。
【宿主,是、是的呢……怎么啦?】
路行雪面无表情,语气依旧平平听不出情绪。
【他什么时候灭世?】
系统的回答更小心翼翼了。
【啊,这个要到剧情后期吧……宿主你问这个是想……】
【不能提前吗?就现在,他不灭,我来灭。】
系统吓得打了个嗝,一下不敢吱声了。
系统不只是被路行雪那句话吓到,更是因为,它能感觉到,此刻的路行雪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自绑定后情绪几乎没有波动,哪怕被人指着鼻子骂也只是一副恹恹表情的宿主,居然因为快死时被人救活过来而生气?!
系统不能理解。
感到大为震惊。
头顶响起一声轻笑。
听到这欠揍的笑声,路行雪原本一分的暴躁,直接飙升到两分。
扶望海眼见河伯断了气,自己的逼问没有得到半点答案,脸色黑沉得很。
郦夫人还在那里发疯。
“你说清楚,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贱人?她已经死了,如今骨头都化作了泥,而我还活着,我的儿子马上要成为城主,赢的是我,我赢了她!”
旁边的路远看到母亲这个样子,有点被吓到,不知所措地去拉她袖子。
“娘……娘你怎么了?”
郦夫人猛地转头,发红的双眼死死盯住自己儿子。
“远儿,你会帮娘赢过那个贱人的是不是?你会登上城主之位,把那个贱人的儿子踩在泥尘里!”
这样疯狂的母亲是路远没见过的,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而没得到儿子回应的郦夫人,眼睛更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双手用力抓住路远胳膊,指甲陷进肉里,痛得路远脸色微微发白,她却全没看见,眼底闪着癫狂之色。
“那个贱人,姬鱼容那个贱人……明明已经嫁了人,心里却还想着别的男人……凭什么,凭什么都这样了,他真正喜欢的还是她?!”
“可那又怎样,最后她还不是死了!死在她——”
癫狂的话语戛然而止,郦夫人眼睛一翻昏了过去,路远慌慌张张地接住自己母亲,抬头对上舅舅难看的脸色。
“你娘累了,扶她下去休息。”郦家主沉声说道,扫了眼郦夫人的面容,眼中闪过一抹不悦。
他这个妹妹真是魔症了,什么话都往外说。
别的不提,今日在场人中,有多少人心中依旧感念鱼容夫人的,一口一个“贱人”,没见不少望过来的眼神都不对了吗?
再让她这样疯下去,败坏的就是郦家与远儿的名声。
“啊,那是什么?!”忽然有人惊呼。
扶望海心中正憋闷不已,闻言下意识抬头望去,瞳孔骤然一缩。
扶渊确定路行雪一时半刻不会死了,很随意地将手里剩下的半个果子扔掉。
天可怜见的,这位城主大人的身子弱得要命,虚不受补,一个果子吃下去怕是会让他当场命赴黄泉。
之前众人的目光都在自绝的河伯身上,及至河伯断气,路行雪吐血,很多人看着路行雪就那样倒下,以为他会当场随河伯而去。
却见他旁边的扶家公子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塞进路行雪嘴里拿手挤了挤,没过几息,眼见要死的路行雪竟然又活了过来。
那东西路行雪只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扶渊随手丢到地上,末了还拿手在路行雪的衣服上擦了擦,皱了下眉头一副嫌弃的样子。
有人死死盯着地上,认出来那是什么后,震惊地声音劈了叉。
“魂元果,那是魂元果!”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知道魂元果是什么的,眼中蓦然闪过贪婪。
扶望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扶渊身边的那块地。
婴儿拳头大小的雪白果子,果汁被挤出了大半,果子瘪了下去,乳白色的汁水流出来滴在地上,就那样跟泥土草屑混在一起。
扶望海的心在滴血,很多认出那是什么的人,都一副被割了肉死了爹娘的沉痛表情。
你吃不完可以给我啊,我不嫌弃的,怎么能扔地上呢?!
“扶渊,你哪来的魂元果?!”扶望海喊着自己侄子名字,咬牙切齿地问。
不知道的看他这副表情,还以为魂元果是扶渊从他这儿偷的呢。
扶渊没理他,一脸兴味盯着路行雪看,想知道路行雪得知自己吃的是魂元果后会有什么反应。
路行雪没反应,抬眸向河伯望去,头发花白的老人被绑在木柱上,垂着脑袋,面容安详。
路行雪缓缓眨了下眼,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少年。
引觞正在掉眼泪,他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看死去的河伯,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
“河伯……河伯死了……我要河伯……”
少年虽稚如孩童,不懂很多事,但他懂得死亡。
“引觞……”路行雪轻声开口,少年泪眼望他。
“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吗?”
引觞想也不想地点头,点完突然意识到什么,眼中浮现惊恐不安,抓住路行雪衣袖。
“城主哥哥,引觞听话,你不要死。”
路行雪想摸摸少年的头,但他现在还没力气抬手,只得冲少年浅浅一笑。
“别怕,引觞是个勇敢的孩子……城主哥哥想让引觞去做一件事,引觞……能答应城主哥哥吗?”
路行雪说了两句有些气喘,不得不停下缓缓。
扶渊眉头微皱,抬手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