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5


脱离开上一代,她或者他也没法再被管制着,但不是今天。

日光熹微,廖晚看着他打着打火机,娴熟点烟的动作,差不多就能想到他这两年,自己在外时抽得多凶,于是还是忍不住提了句:“你少抽一些。”

邹风点头,“嗯”了声,声音轻:“就一根,戒了有段时间了。”

“她说想我活得久一点。”

……

夏思树是大半小时后回来的,那会邹风和廖晚的谈话刚结束,她换了双小羊皮的马丁靴,合脚温暖,身上还是那件毛呢线大衣和修身牛仔裤。

“换好了?”邹风见她撑了把伞,挡着细雪,从静园方向的路口往这边走,他从位置上起身,笑着看她过来。

“嗯。”夏思树点了头,散着发,细发贴在耳侧和围巾边缘。

跟廖晚打过招呼后,两人便一道朝着门口的方向走。

雪下得姑苏城白茫茫的一片,邹风撑着一把伞,两人并肩走着,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化出白雾,踩在“吱呀”作响的积雪上。

园子里一步一景,两人脚步都慢。

那辆黑色的轿车在白雪皑皑中显眼,司机和另外一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车侧等着他们。

雪扑簌簌飘着,在两人下到太湖石旁的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邹风视线朝下地垂了眼,轻蹙下眉,随后他拉住夏思树,她也随即停下来,偏过头看向他。

邹风手中的伞面朝她那倾斜,递给她,他自然地从夏思树身边的位置走下去,在她身前蹲下来,将她那根松散开的鞋带重新系好。

周身安静,万物银装素裹,白雪压着窄细的竹叶。

一阵寒风吹过,头发丝轻荡着,夏思树看着雪花飘落在他的肩身和发梢,随着动作,邹风身侧的衣角扫着地面上的积雪,夏思树忽地感到一阵鼻酸。

她知道,不管以后如何,她都没法再忘记这个人了。

他赢了。

第67章 回甘

在邹风走的前一天, 他们依旧在参加朋友间的聚会。

那段时间基本只要有局邹风就要带着她去,年轻人聚在一起总是放纵又热闹的,谈笑风生间, 邹风也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会和朋友笑着开玩笑,搂着她。

只是每当聚会到后半程的时候,那阵子热闹逐渐冷却,邹风便只靠在沙发上安静地看向人群的方向。

从学生时代过渡到大学的这半年,不少人都已经是出双入对, 在聚会中嬉笑着在一起哄闹。

昏昧的灯光交错间,夏思树就靠在他的身边,看他握着酒杯,嘴角勾着淡淡的笑, 另一只手还牵着她。

那一瞬间,夏思树竟然在他眼睛里看见了羡慕。

那时年后已经过了这个寒冬最冷的时候,再过一段时间, 南城的悬铃木又要长出新绿,凉风轻拂。

聚会结束后,两人从朋友家出来,已经是夜间的凌晨一点。

夜很深, 路灯穿插在道路两侧, 整条路上只有他们, 夏思树垂着眼, 感受到碎发被风吹拂, 她走在他的身边。

刚才在室内暖气打得高, 邹风身上只一件单薄的卫衣,手边拎着外套, 他回过头,看她一眼,笑了声,抬手在她额头上轻拍了下:“还晕吗?”

夏思树因为这一下突然的举动而脚步略微停顿,在路灯的光线中抬起头看向他,摇头:“不晕了。”

邹风说:“车里有两瓶雪梨汁,解酒的。”

“哦。”夏思树:“那我喝一点儿。”

车停在小区花园的外侧,上了车后,车载空调循环着暖风,夏思树脱下身上的那件情侣款棒球服,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V领宽松毛线衫。

邹风将扶手箱里的一瓶雪梨汁拧松下瓶盖,递过去给她,夏思树将外套扔到车后座,头发丝因为轻微的静电而勾在领口,她接过饮料,喝了两口。

车窗外风在刮,冬夜漫长而寒冷。

不知道距离日出还要有多久,车驶出停车场,开在漆黑只有婆娑树影的路上,夏思树偏着头,朝外望,手中的雪梨汁拧上瓶盖后放在腿侧,丝丝凉凉地从那层牛仔布料传递到皮肤上。

“是下午的飞机?”夏思树忽地开口问。

邹风轻声“嗯”了一声,车停在了距离联高不远的那处江流边,天冷着,岸边干枯的芦苇依旧在夜风中扑扑簌簌。

车内是暗的,江边有一盏路灯。

还没从联高毕业时,邹风那个时候刚转到七班,掀起了些腥风血雨,之后在一个大雪天,她第一次坐上他的车,副驾驶,紧接着被他带到这里,接了很久的吻。

可是今夜没有雪,冬天也即将结束。

昏淡的灯光从挡风窗落进来,在肩头,在相交的手指边,在丝丝贴在颈侧的发梢,夏思树的额头和邹风相贴着,后背紧靠着车门和车窗,寒意透过来,她眼眶微红。

邹风把她带回了颐和公馆,在她曾经的房间,两人在这里有过许多意义上的初次。

沙发前的那处壁炉被打开,暖黄色的火焰光线温暖地铺着整间房间。

夏思树流了很多汗,眼睛是红的,她身上的毛线衫已经脱了,只剩下那件黑色的吊带内搭。

在即将天亮前,她靠着他喘着气,接近于脱力地在那张沙发上,在她望着天花板平复着的那段时间,邹风搂着她,拇指从她的眼角蹭过,轻声问:“阿思,想回家吗?”

她看着他。

这一天要结束了,他要走了,她也要走了。

“回哪?”她轻声问,潮湿的睫毛轻微动了下。

“回家。”邹风垂眼看着她,喉结滚动,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回你自己的家。”

“在西港,离海边不远,院子中有一口小井。”邹风将她的话重复给她听:“姓卞。”

是她爸爸的姓,也是她以前的姓。

壁炉上的火焰跳跃着,窗外有风声,寂静片刻后,夏思树忍不住小声问:“你去找了?”

“嗯。”他答,说着:“很早之前就找了。”

“包裹拆了吗?”邹风垂着眼,看她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和鬓角还未干的汗水交融在一起:“是去年送你的生日礼物。”

那间别墅被法拍后,买主近些年生活在加拿大,联系到房主后,答应能回港办理房屋手续的日期只有月初的那几天,又恰逢申请大学最忙碌的一个时期,于是在西港待了差不多两个月才回来。

那个时候他已经想好会答应她,不管是什么形式和她在一起,借着东窗事发,送她走,他做好了和夏思树以后都不会再见面的准备。

这是他的初恋,失个恋也得烧钱烧到别人达不到的程度。

夏思树在一阵胸腔堵塞中缓缓呼出一口气,看着他肩头上她的咬痕,声音发闷:“是我的了?”

“嗯。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