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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面色如常,只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周逾:“我们是来做客的,礼貌吗你就翻。”
“哟。”周逾收回手,也不是就想看,只是稍微好奇了下,手比脑子快。
于是努了努嘴,笑着往门外走:“不知道的以为你继妹呢。”
“Girls help girls咯。”江诗随口扯:“而且我要是有个妹妹我开心死了好吧,省得小时候只能找你玩。”
“能跟我玩就乐吧。”
“不要脸?”
“不要。”
“......”
两人拌嘴中,这点小插曲被揭过。
卧室门重新阖上,夏思树也呼出了一口气。
窗外的天已经有些擦黑,房间内,邹风收藏架的那堆碟片部分是绝版,或是有艺术价值,但因尺度问题,被划为三级片,目前市面上已经找不到了。
十分钟后,周逾挑了一摞碟片和唱片下了楼,江诗只拿了那张Jay Chou的签名唱片。
回侧厅的路上,四人的位置完全和过来时对调。
两个挑得心满意足的人走在前面,夏思树手插着兜,沉默地走在最后位置,只和邹风隔着两步距离。
因为刚才那几秒的紧张,她脖子上似乎是出了层薄汗,呼吸间,似乎还能嗅见刚才喝下去的那杯酒的甜涩。
直到走到旁厅,周逾和江诗已经用半边手臂撞开门进去。
门受力不匀地晃动,一开一合,直到邹风即将抬脚进去的前一秒,夏思树攥住他的卫衣,从他身后轻轻拉住了他。
她还戴着鸭舌帽,五官隐在暗处,只能看见搭在颈旁的缕缕发丝。
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将身后那扇门轻声带上,合好。
“怎么了?”邹风看着她,轻声问。
夏思树的手还拽着邹风的卫衣,布料柔软,她不知道在垂眼想什么,一门之隔,里面欢呼声闷闷地传过来。
昏淡的灯光下,夏思树缓缓收回手,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地提:“我那屋灯泡好像坏了,有些暗。”
邹风点头:“嗯,我去说。”
夏思树:“听说你妈妈过来了?”
邹风默了秒:“嗯。”
夏思树:“那送你礼物了吗?”
“......”
拐弯抹角的扯到这份上,邹风好像也有些明白了,不再说话,只笑笑,垂眼看她,静静等着她下文。
就这样,继续保持了一会儿沉默,夏思树后脑勺靠着墙壁,脖颈有些出汗。
那杯酒在慢慢挥发作用,燥热得爬满四肢百骸,心口和手心都逐渐微微发麻。
随后,夏思树轻轻呼出一口气,终于从口袋里把东西拿出来,摊在手中朝他递过去,说道:“生日快乐。”
看着她手中的物品,邹风忍不住笑了下:“送我打火机?”
她“嗯”了声。
邹风从她手中接过,上面还沾着夏思树手心的温度,他挑开盖子,问:“花了多少钱?”
夏思树如实说:“四十。”
他又笑了笑。
估计是全场最廉价的一个礼物了,夏思树抿了下唇,还是问了句:“你喜欢吗?”
邹风没回答这个问题,挑着打火机打了簇火出来,问:“为什么送我这个?”
为什么送他这个。
夏思树倚着墙壁,微扬着脸想了想,应该是她不太喜欢邹风漠然垂着眼玩打火机的样子。
尤其是那个样式的塑料打火机,像是早晚要被抛下的廉价旧物。
他和那个一块钱一个打火机凑在一起,常常给她一种二者命运相连的宿命感。
明明自己都自顾不暇,她还是偶尔觉得邹风可怜。
但明明他的倚仗不知道比自己多出多少倍,后路比自己多出多少条。
她可怜才对。
想到这儿,夏思树眼睫垂了垂,没再等他回,擦着他的手臂转过身,推开了面前的那扇门。
人声鼎沸的热闹重新回归到耳畔。
她在人群之中走到之前的沙发上坐下,胳膊搭在扶手边,撑着脸,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缓缓等着身体里的那点酒精代谢完。
直到房间内有人在唱片机上播了张《富士山下》,粤语歌声缓缓流泻而出。
——谁能凭爱意任富士山私有。
夏思树看见微信朋友圈那一栏,忽地出现了一个新内容提示的小红点。
而头像是那张从未出现过的黑色日全食。
邹风的朋友圈动态只设置了半年可见,只这半年的朋友圈也是空空如也。
夏思树抿了下唇,指尖按住页面,缓慢下拉刷新。
两秒后,空白的页面出现了一张图片动态。
看着那张图,夏思树怔了怔。
是她送的那只打火机。
光影交错,银色的金属外壳,立在桌面冒着啤酒汽沫的酒瓶之间。
配文只有两个字:喜欢。
第29章 触碰
半年空白的朋友圈就像是一汪湖面, 突然被掷进去了一颗鹅卵石。
路过的,在旁观望的人,都能瞧见这一幕, 感受着它激荡起的那阵涟漪,似是而非,又弥足轻重。
像一根羽毛,轻微搔着人心尖发痒。
外头天色将暗,前厅的宾客逐渐散去,热闹的只余下年轻还不知疲惫的他们。
周逾将碟片投影在巨大幕布上, 未开灯的房间光影五光十色,光华流转。
夏思树窝在那张沙发上,胳膊环着膝,脚后跟搭在沙发边沿, 有点漫无目的地看着那部影片。
之后觉得口渴,她把那瓶邹风之前开的那瓶粉色的酒,一杯杯倒出来, 连着喝得一干二净。
“真挺像果汁。”她笑了笑,把空酒瓶拿起来,冲江诗晃了晃。
江诗有点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抬手碰了碰她微红的脖颈, 烫烫的:“你别喝醉了。”
“没事。”夏思树回。
她撂下那个空酒瓶, 给自己倒了半杯凉茶, 才继续抬眼看向幕布。
夜幕降临, 房间里的部分人已经走了。
邱渡直到最后人都快散光了才过来, 逃难似的, 身上穿着外国语的校服。
“干吗呢你。”周逾笑他:“这一身,跟从良了似的。”
“我去你的。”邱渡把手里的包直接砸他身上, 笑着走过去,两人扑在沙发上一来一回的掐起来。
“有点困。”江诗跟夏思树差不多的姿势,环着膝盖打了个哈欠,转过头问夏思树:“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她半小时前刚给家里发过消息,得八点半过来接她,连带着周逾一道顺路接回去,这会还不到八点,她有点坐不住,困得慌。
“嗯。”夏思树也有些头昏脑涨,有点疲乏地伸了个懒腰,点头:“走吧。”
两人从沙发上起身。
绕过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