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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犯病?”周逾忍不住笑骂。
夏思树看着那件跟上午时一样的绿色t恤,回忆起是早餐铺跟邹风一起的那位。
“哟哟哟哟哟哟还急上了。”邱渡勾起唇,边乐边笑着低头,兢兢业业地把面前炭火拨了拨。
日光逐渐隐没地平线,天是幽蓝色,院中四处围墙挂着照明灯。
邹风袖口卷着,气温高,冲锋衣外套已经被脱下来,搭在椅背边缘。
夏思树坐在他身边。
“不是说不认识?”邱渡拎了罐冰啤酒递给邹风,用有些暧昧的眼神看着他。
邹风没说话,睫毛动了下,模样冷淡又疏懒地单手撑着腮,下颌处有些不正常的红。
他从邱渡那接过那罐啤酒,指节勾住易拉环,轻而易举地用单手把啤酒打开。
“你也是联高的?”邱渡把目光转向夏思树。
夏思树“嗯”了声。
“噢。”邱渡介绍自己:“我是外国语的,同级。”
夏思树额头轻点。
“哎,你那提醒了没?”过了会,邱渡刷着手机天气,跟邹风说道:“半夜好像有雷阵雨。”
邹风反应很淡,只“嗯”了声。
他手里握着工具钳,指甲修剪得整洁,骨节性感明显,正拨着桌上用来保持烧烤温度的小型碳烤架。
“雷阵雨?”周逾撂下橙汁,望了眼天:“我怎么没看出来。”
“有一回还出着大太阳下雨呢。”江诗:“雷阵雨就是来的快去得快,能叫你看出来的就不叫雷阵雨咯。”
尽管手机天气APP上有详细的几点几时什么天气,这场雨理应十一点过后才会下来。
但天不如人意,烤架上的那几串还没考出来,风就忽地起得猛烈,差点将头顶的遮阳棚掀翻。
“这来得也太快了。”周逾往后退了退,雨水溅湿他的脚踝,烧烤架还摆在外头草坪上,漆黑的夜空中暴雨如注。
“怎么办?”邱渡回头,看着几人:“今晚将就在这过了?”
“成啊。”周逾没意见,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想回房间换个衣服:“反正也没其他人,你们愿意在这过就在这过一晚。”
江诗看着夏思树,问:“你呢?要不要在这住。”
她家就在隔壁,实在不方便,她们改去她那住也是一样的。
“不了。”夏思树微笑,扬起脸看着走廊下飞溅的雨水:“这雨应该过去很快,等小些,我打个车回去。”
“嗯,那也行。”
说完,周逾把双开装甲门拉合,几人从室外转移到室内,打算打两把UNO牌。
这牌在全世界年轻人群体里都很流行,夏思树以前在课后小组也参与过,于是也加入了进去。
“阿风呢?”邱渡坐在地毯上,扬起脸看他:“不玩?”
“嗯。”邹风点了头,看上去精神有些不济:“你们玩,我先上去。”
客房在二楼,邱渡目送着他抬腿上楼的背影,没说什么,收回眼,开了周逾拿过来的薯片,继续颇有兴致地洗牌。
雨一时没有停的苗头,时针指到十一点的时候,几个人已经逐渐有了困意。
邱渡拉着周逾跟江诗还要再来一局,夏思树看了眼时间,直觉今晚是回不去了,于是说了声后,先行往二楼的客房走。
从楼梯上去,客房位置在右手边的走廊。
室内隐约听着外面的雨点声,夏思树顺着走廊往里走。
给她留的是倒数第二间房。
路过隔壁时,见房门还开着,夏思树视线下意识地往里头瞄了眼。
房间内,白色的床单整整齐齐,床尾摆着一张单人沙发。
而邹风正坐在那张单人沙发上,冲锋衣领口敞着,阖着眼,正在睡觉。只是看上去很累,面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意。
夏思树皱了下眉。
他好像从一早就是这副没精打采的样。
雨点声连续不停地传过来,看着靠在单人沙发里的邹风,夏思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折了个身,朝他的方向过去。
夏思树停在他面前,看着睡梦中的人,睫毛眨了下,犹豫了会,还是伸出手,手背缓慢贴上他的额头。
不出所料的,手背触碰到的体温滚烫。
大概是因为昨晚淋的那场雨。
发着烧,睡得不安稳,即便是这么轻微的触碰,邹风也皱了下眉。
夏思树刚要收回手,却不想面前的人忽地睁开了眼。
邹风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点阴影,眼睛就像风过无痕的湖面。
“干什么?”生着病,刚睡醒,嗓音带着嘶哑。
夏思树撞上邹风视线,淡定地收回手:“你在发烧。”
倚在沙发里的人反应了一会儿,像是在判断她话的可信度,几秒后“嗯”了声,像是对自己糟糕的身体状况早有预感。
片刻后,邹风稍有迟缓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拧了下眉,冲锋衣布料摩擦在一起发出窸窣声响。
大概是因为生病,或者是这里除了她外也没第二个人,邹风难得跟她主动说了话: “我睡了多久?”
他淡声问,左手腕搭在膝头,右手缓缓往后捏着发酸的后颈。
夏思树瞄了眼一旁的钟表,回了他:“大概一个多小时。”
邹风:“嗯。”
回完这句,接下来的大半分钟,眼前的人都再没有多余的反应。
夏思树踌躇了会儿,看着他的发顶,还是不忍心地问了句:“要不要紧?”
等了半分钟,沙发里的人还是没出声。
“邹风?”夏思树喊他。
……
十几秒过去,没人应,时间一点点流逝,寂若无人的房间让人有些恐慌。
见情况不对,夏思树猛地蹲下来,几乎是要跪在他面前。
两人之间只咫尺之遥,夏思树手碰着他的脸,试着把人唤醒:“邹风?”
面前的人闭着眼,没人回她。
手底皮肤温度烫得吓人,夏思树有点心跳加快。
她看着他,语气稍急:“能不能听见我说话?邹风?”
“……”
又两分钟过去,见人还不醒,夏思树正要拿出手机打救护车,面前的人终于有了点缓慢地反应。
邹风抬了抬眼皮,淡着嗓子看她:“没死。”
“......”
夏思树松了口气,也因为这场惊吓语气不自觉加重,甚至罕见地有些冒火:“发这么高的烧,你没感觉?”
邹风:“有点感觉,头疼。”
夏思树简直觉得拿这人没辙。
看着这人就这么继续倚在这儿,仿佛多睡会儿这高烧就能自己消了似的。
夏思树站起身,望向窗户边,看着丝毫不见小的雨势,眉头轻微蹙起——
或许是因为占了他房间的愧疚,觉得他淋的雨跟自己脱不了关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