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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着眼前奏折所写的一切,自己竟然在茫然无知的情况下,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仇都尉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乱党了?他明明是要做个清流人家的,他不怕死可是现在,他的死谏还有意义吗?
如果现在他死了,史书上会如何书写……仇都尉不敢想。
几乎是有些木然,他盯着眼前的奏折出神,好半晌才如梦初醒一般,盯住前方不远处的一道白色的人影,仿佛是被激怒的野兽露出狰狞的獠牙。
他的双颊不停地抽动,眼中已然充血,虽然达不到血灌瞳仁的地步,可是看起来却是有些骇人。
捧着奏折的双手,青筋暴起,做工精良的宣纸,此时竟被对方捏出痕迹。
小允子一直注意着仇都尉的情况,眼见其脸色不对以为他恼羞成怒要撕扯奏折,立刻向前冲过来,直接从他手中将奏折夺走。
已经有些癫狂的仇都尉,瞧着奏折被抢走,他下意识地盯着空荡荡的手,显然还未反应过来,但很快他便找到了另外的突破口。
“北静王,你这个混蛋。”
仇都尉仿佛是被激怒的狮子,直接冲向了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的北静王。
几乎还未等北静王反应过来,自己的脖子便被对方狠狠地攥住。
北静王有些迷茫的,看着面容若厉鬼一般的仇都尉。他本来还在好奇那奏折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却未曾想到,对方竟然直接冲着自己而来。
“快放手……此处乃是金銮殿,尔等莫要……”北静王挣扎着想要让仇都尉松手,可是对方如今却更加用力起来。
很快一阵窒息感传来,北静王一阵阵觉得眼前发花,随着胸口越发的闷,他忍不住开始挣扎。
然而对于他这个纨绔来说,对比仇都尉不知差了多少。
此时仇都尉彻底癫狂,他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手下越来越用力,北静王被他掐得直翻白眼,脸色紫胀。
北静王从脖子中努力地发出气音和呜咽之声,似乎想要周围求救。
而殿上那些大人们,有目瞪口呆的,有不争所措的,有冷眼旁观,就是没一个上前救人的。
不过眨眼之间,北静王已经觉得自己眼前白光晃晃,似乎快要离体而去。
“还不赶紧救人。”坐在龙椅上的水湛此时忽然出声,随着他的嗓音落地,那些大臣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直接冲上前拉扯仇都尉。
而此时仇都尉也不知道是为何,竟是那一般的仇恨。在自己被众人拉着往后退的时候,忽然心头发狠,直接一口咬在北静王的脖颈上。
本来以仇都尉的牙齿也就不过是个小伤口罢了,可是此时众人正拉扯着他,这一用力竟是直接作用在北静王身上。
只听得一声惨叫,随即便看见脖颈一片血肉模糊的北静王,捂住自己的脖子。
疼,好疼,几乎让人无法忍受的疼痛。
北静王捂住自己的脖颈,倒退两步随即瘫软在地上,一阵古怪的味道从对方的身上传来。
有些眼尖的大人,随即便看见北静王身上的白色龙袍下摆,不知何时沾上了些许黄色的液体,此时还在渐渐地晕开。
一直在作壁上观的苏槿,也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变得这么有趣,她微微惊讶地捂住嘴,掩饰住口中差点脱口而出的:“好厉害。”
而仇都尉此时,嘴中满是血腥之气,这些血腥之气反而让他更加的暴躁起来。
这会子竟还是想要挣脱众人,再次靠近北静王。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被压制住跪在殿上。
“你这个混蛋,你毁了我,我从未想过谋朝篡位,是你毁了我。”仇都尉大声地喊着,眼中隐隐有泪光莹然。
此刻整个金銮殿上一片宁静,众人只有一个想法,便是将自己的耳朵堵上。
这是他们可以听的东西吗?
苏泽此时听到这里,已然脸色一变,他立刻上前一步直接躬身道:
“陛下,皇后娘娘显然仇都尉这人是疯癫了,还请将其押下大牢定罪。”
这却是苏泽在为殿上的文武百官开脱,毕竟一旦涉及谋逆,可就不是死一个两个了。
这一番话确实让众人皆是点头附和,如今这件事情简直,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摆着。
恐怕是仇都尉一心想要打压永安公主,以博求清名,甚至打算死谏留名青史的想法。
然而不知何故被北静王利用,牵扯到了谋逆大罪之中,这才使得其大为癫狂。
关于北静王有意谋逆之事,其实早有耳闻,只不过手中无有证据。而两任陛下似乎都未曾,将这事儿当真过,如今看来恐怕大有可能。
至于为何,陛下不曾点名问罪,恐怕不过就是想看对方的笑话。
这个想法在众官员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便难以挥散,毕竟这是大有可能的。
想想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若是真的说非是剑指皇位,谁人又能相信呢?
如今证明是北静王在其中搅风搅雨,这完全能够解释得通啊。
而且如今对方这副模样,陛下竟然没有宣召太医救治,这显然是根本不打算救治对方。
这其中的味道自然是不言而明,众人如今猛然警觉起来,他们彼此互视一眼,充满了对于彼此的警惕。
很显然茫然无知之间,他们这些人被卷入了,谋朝篡位之中。所有人都知道从龙之功有多大,那是泼天的富贵,可是这其中的风险又有谁能忽视。
升官、发财谁不想要,可是那有个前提是有命拿。当初义忠亲王老千岁的例子还在眼前,谁又敢闲着没事儿去四处下注。
谋朝篡位四个字一出,每一笔之下,都沾染着无尽的血海。
能够在皇宫之中,朝堂之上存在,这些大人们都不是傻子。
要说他们是不想换一个更能够左右的皇帝,他们自然是想的,可是前提是对方的位要正。
毕竟他们已经实验过,前一个得位不正的皇帝的确是被他们辖制了,可是这辖制是有代价的,君不见多少文臣死在发配的路上。
他们辖制了却没有完全的辖制,反而将对方逼到了另外一个极端。
至于说跟随北静王谋朝篡位?呸,真的当陛下和苏家是摆设吗。
想明白一切之后,大人们先是目瞪口呆,随即彼此苦笑,紧接着便心头酸涩起来。
此时他们突然能够理解仇都尉的癫狂。
北静王这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就仇都尉是个大傻子。
仇都尉变成了他人的工具,在不知不觉间参与谋朝篡位,再想脱身已然难如登天。甚至就算是北静王成功,仇都尉也会被人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文臣要的是名留青史,而不是遗臭万年。
想到此处,众人看向仇都尉的眼神中,带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