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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春听到此言,瞬间眼前一阵模糊,她重重地磕在金砖之上。不理会隐隐传来的疼痛,带着几分哽咽地说道:“妾身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太后轻叹一声,看着元春低声地说道:“你这个孩子是个命苦的,好在你姑姑的女儿如今被苏槿那丫头养在身边,日后也应当是个有造化的。
你就算是为了她,也要多多考虑一番才好。”
元春听闻此言,目露喜色,又再次拜倒。
“多谢太后娘娘提携,元春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太后素来不许多管事情,如今所做的已经超越了平素,因此见元春这样,也不在甘泉宫中久留,便直接回到自己的永寿宫。
而元春一直恭顺地跪在地上,直到太后的脚步声都已经听不见,她这才微微直起身子。
她转头看向那个仍旧昏睡之中的男子,对方的相貌并不丑陋,甚至可以说大汉朝就没有难看的皇子公主,然而对方两眉之间那份窄细,却也说明对方并非是个宽心之人。
元春的眼神越发的复杂,眼前的这个人乃是九五之尊,但是他却毁掉了自己的一辈子。
明明事情早已经安排好,纵然有正妃的存在,但生下长子的却应该是自己。而自己也是因为这个,这才真正受了接近三年的苦楚服用雌丹。
然而一切的一切在事情将要明朗的时候,忽然变成了讽刺的诙谐。元春从腰间拔出小刀,那柄刀呈半弯型,不过手掌大小极为的娇小,但是这刀却是极为锋利的,此刀原本是贾代善当年缴获的西羌宝物。
据说此物乃是前代西羌之王,送给自己王妃的定情信物,可吹毛断刃。
后来被贾代善缴获,最后流转到元春手中,元春一直将其带在身旁,作为防身之用。
此时元春将其拿出,看向景帝,隐隐有杀意纵横。
不理甘泉宫这一边腥风血雨,太后此时已然回到自己的永寿宫中,此时正有人等着她。看到太后进来,对方乖巧地跪在太后面前。
“你这孩子自己的身子骨还没好,竟然又跑我这里来跪着,你要求的我知道,可是你真的想吗?”太后扶着自己身边嬷嬷的手,走进宫中坐下,便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美妇人。
对方仍旧是乖巧得像一团棉花,丝毫看不出统领后宫多年的雷厉风行,可是太后却从她那软绵绵中品味到孤注一掷的决绝。
“求太后成全,嫔妾没有别的所求,只是这一切求太后成全。只要太后能够成全,嫔妾愿意为陛下陪葬。”甄贵妃将头埋得极低,她此时身子上没有完全好,如今做这种动作不过片刻豆大的汗珠便落下来。
但即使是这样甄贵妃仍旧是做足了姿态,她的礼节没有半分的敷衍,让人一眼便可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认真。
太后低着头,看着有些倔强的甄贵妃,她此时缓缓阖上眼睛,当年的皇后也罢,今日的甄贵妃也罢。从中挑出任何一个,都足以匹配国母之尊。
可是偏偏景帝一直是有眼无珠,宁可当个盲人。
“哎……”太后叹息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盯着眼前的甄贵妃说道:“你这孩子你应该心中清楚,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可以让忠昱王接你出宫容养。你如今又闹些什么,偏偏要把他直接过继出去。”
太后一边口中说着,一边颇为生气地拍着桌子,显然是被甄贵妃气到。
实际上太后并不讨厌宫中的这些女人们,更多的时候甚至有几分心疼她们。
她们这些被送入宫中的女子,每一个几乎有着相同的背景和命运,皆是为了家族的荣光被送来这里。然而最后家族有没有荣光先不说,她们的一生却被埋葬在后宫之中。
也是因为感同身受,太后并不会去为难这些妃嫔。甚至今日把话说得都极为明白,只要是甄贵妃一直安分守己,就可让自己的儿子接她出去荣养。
要知道在宫中荣养和在自己儿子府中,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甄贵妃也是极为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苦笑一声,眼泪一滴滴地砸在金砖之上。
“太后娘娘,嫔妾到您身旁已然快20年了,您是一直看着嫔妾的,嫔妾是个什么样的人您一直都知道。
嫔妾从小到大一直循规蹈矩,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嫔妾做到了别人几乎做不到的一切,可是嫔妾心中堵得慌。”甄贵妃说到此处,猛然抬头双眼已经通红,一滴滴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在手背上。
“嫔妾14岁进宫,这么多年来,为了家族做了不少的事情。嫔妾没有什么其他的念想,甚至自己都是风中残烛,不过是挨着日子而已。
只是我儿,我儿尚小,太后娘娘,嫔妾赌不起。”
甄贵妃说到此处,不在太后面前呜咽不已。
太后一直面容沉静,她已经看了太多甄贵妃之流,在宫中沉浮,如今自己竟也仿佛多了几分麻木。
“我知你的来意,你是担忧水霖上位,会使得你儿没了下场。”太后低头看着甄贵妃,她的话如同一根钢针插进甄贵妃的心中。
太后说的话并没有错,这正是甄贵妃所担心的,毕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后边很多事情就要难办了。
只是如今太后在上坐着,甄贵妃并不敢将自己的心意和盘托出。在宫中的人久了,已经不知道自己面前的是人是鬼,连自己还是不是活着都不知道了。
“你想要护着儿子,我便给你指条明路,若是水霖继承,你儿子就算是过继给他人都没用。你明白了吧?”太后口中说完,便挥手让身边的嬷嬷将甄贵妃送出去,看着若有所思的对方,太后揉揉眉心苦笑。
自己这么多年不肯插手,结果到底晚节不保,只是她却也无怨无悔,毕竟有些事情哪里能够真的无欲无求。
甄贵妃从太后处出来,心中一直思索着刚刚太后所言,她若有所思地瞪大眼睛,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永寿宫。
这么多年来,太后一直退一射之地,如今却又为何直接几乎毫不掩饰的站队呢,难道说真的祖孙情深?
“娘娘。”赖嬷嬷那时,甄贵妃身边多年的用的,此时见到自家主子的神色,一时有些不解下意识地询问:“可是身子不舒服?”
甄贵妃摇摇头握住自家嬷嬷的手,她的手指此时依然冰凉,仿佛是外边山中的寒冰。
“嬷嬷,我们走吧。”她此时不愿意再想些其他的,既然是太后授意,那么她便做好自己该做的也就是。
昨日宫中的发展,苏槿这边并不太清楚,不过她大概也心中略有些数。
然而却有一件事情让她有些惊讶,苏槿带着些许不可思议地看向黛玉。
小包子如今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她指指自己的鼻子带着几分不解地看向苏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