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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酒的确有几份香浓,水湛原本往口中灌的动作停顿下来,他垂下眉目低头轻抿。

“这是御桃园的桃花。”这句话理出水湛的嗓音变得柔和许多,原本身上纠缠的阴郁也少了不少。

宇文邕哼笑一声,从盘子里夹起两片卤牛肉。

“要我说,你既然喜欢人家,那索性便直接成为大汉之主。到时封她为后,谁人再敢多言?”自家这个表弟什么都好,而且足够重情乖巧,可偏偏就是在这一件事上始终拧不过来。

宇文邕有些无奈地摇头,他这几年隐姓改名,之所以如此这般,为的还不就是自己这个让人放不下心的表弟吗?

可偏偏对方每次见到自己,就像是看见什么惊世骇俗之人一样,恨不得赶紧把自己塞起来。

他就不想想,说句难听的话若是他真的暴露了,出问题最大可能可是他水湛,而不是他宇文邕。

北周和大汉之间本身就有着特殊的关系,再加上北周手中雄兵百万,根本不是地处富庶的大汉朝能够比拟的。当年之所以会未曾因皇姑姑之事而发难,归根结底不过就是因为了自家这个表弟。

可是偏偏对方一直转不过这根筋,总以为是因为北周惧怕大汉,实际上压根儿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如今的大汉支撑着的,不管是文武都是苏家,若真是苏家一时造反,恐怕用不上半月,大汉皇室变得易主。

“你说你父皇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对于世家来说所求的根本就不是皇朝更迭,反而对他们来说同样稳定才是最重要的。”宇文邕有些古怪地盯着水湛,显然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水湛此时也不想替自家父皇解释些什么,毕竟他一直以来对于景帝的情感都十分的复杂。

好在那人也没打算听水湛的解释,不过是顺嘴吐槽,随即便放在脑后。

水湛见宇文邕没有抓着这一件事情不放,当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对方终于吃饱喝足离去,水湛看着他的背影颇有些无奈地揉揉眉心。

“主子。”小允子手中托着托盘,里边是七八封粉色的信笺,显然这是几位贵女的垂青。

水湛看都没看,直接挥手吩咐道:“直接交给别人处理,本王没兴趣。”

小允子点点头,随即仔细地查看着几封信笺,然后又将其端了下去,再回来之后,脸上便有几分笑意。

“主子,如今已然鼓响三次,主子猜猜苏小姐有没有写信笺?”

从对方的兴高采烈之中,水湛似乎明白,苏槿仍旧没有选择。

“不过是没有写信而已,偏你竟高兴成这样。”水湛掩下眉目间的一丝笑容,随即看向小允子说道。

小允子知道,这不过是自家主子口中说话而已,因此也毫不在意,凑近自家主子轻声说道:“奴婢可不信主子不知道,要知道咱们这大汉朝百来年可从来没有群芳会上,三次不宣最后攒花绶带的。”

说到这里,小允子用手捂住唇,显然是极为的高兴,他的年纪并不大,甚至比水湛还少上几岁。

因此这么多年来,水湛一直与其说当做奴才,不如说是自己身边带着的小弟弟。

也正是这样,使得小允子有时说话便并不那么顾忌。好在他平素里,对外还算谨慎,不然水湛也不会随便让他跟在身旁,毕竟这宫中每一步都是刀山剑刃。

此时见到对方如此,虽说知道不该如此喜形于色,但到底还是知他是为了自己开怀。

水湛用手轻拍小允子的额头,看他向后缩脖子,这才笑着说道:“你这小子未免太过得意忘形了。苏小姐平素行事往往出人意料,若是她做出怎样的决定恐怕都是极为正常的,而且就算是为了苏家,想必苏小姐也不会……”

水湛说到此处,停住话语,他的手心紧紧攥起,原本散开的阴霾瞬间凝聚成结。

小允子咬住下唇,带着几分不甘心地说道:“要我说主子有时不免有些妄自菲薄,主子对于苏小姐的一片心,日月可表,为何不可直接争取呢?

都是皇子,况且主子要比,那水霖不知高贵上多少倍。你就看他的母家是谁,咱们母家又是谁!”

“小允子,还不闭嘴。”听到小允子的话越发得不对,水湛忍不住呵止住对方。他自然知道小允子乃是一片忠心,只是他正是这样,自己才不能够让他惹得祸端。

“你根本就不明白,这件事情从最开始的时候选择权,就没有在景帝、或者水霖、或者是我手上。”水湛抓起两颗琉璃棋子在手中把玩着,他的眼神带着两分虚空。

他不是没有想过争取,甚至他比任何人都想去争取,可是若是争取的结果是失去她呢?

若争取的结果会让她闭上灵动的眼眸,他宁愿一直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他宁愿她酣睡在他人榻间,只要她一世安稳。

水湛闭上双眼,掩盖住几乎无法掩饰的悲凉。他也曾年少轻狂过,以为只要自己肯去争取,一切便会如同想象之中一样。可是最后的结果使他平安无事做上九五之尊,而他最心爱之人却永远沉睡在一具冰棺之中。

“若我接近你,便是对你最大的伤害,那我宁愿再也不靠近你半分,无论你与何人在一起,只要能够平安即可。”

水湛的想法无人能知,众人只见他于此情此爱之上,如同懦夫退后竟没有半点进取之心。可众人皆不知他曾两失所爱,第一次,他成为孤家寡人,独守江山数十载,到最后却也只能望花神伤。

第二世,他满心痛苦,望着所爱常伴他人身旁,然而那人却将他心中至宝弃如敝履。

他知她不贪情爱,索性便为她披荆斩棘破除一切的阻碍,他送她入了至尊之位,不是皇帝而胜似皇帝,只要她在,她安好就好。

然而即便如此,终究还是一场风寒夺去了她。

水湛缓缓闭上双眼,他的眼皮眨动,此时他已然不知道自己这样一次次重复地活着,究竟是为了何事,是为了遇见她,爱上她,然后失去她。

这若是漫天神佛对他往世的惩罚,如今他已然千疮百孔,可否……可否求得她一世平安?

水湛想到此处深吸一口气,揉揉自己,酸疼不已的眉心,他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此时水湛心知,自己心头住着一只野兽。那只兽儿被他一直困守着,可是若是真的有一天被放纵出来,却不知会造成怎样的灾害。

小允子看着自家主子眉宇间满是阴霾,心头也是心疼不已,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恰恰在此时,忽然瞧见一名小宫女在远远地招手,这让他有些奇怪,随即走到对方跟前便,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从怀中掏出的粉色信笺。

他带着几分莫名地接过,瞬间扫过上面那熟悉的暗纹,一刹那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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