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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老前辈住在5楼,医生推着祁妙进电梯,刘敬天掏出钥匙开?门?。
房子?是很普通的户型,2室1厅,装潢简单,家具只有最基本的那几件。
卧室里?似乎很久没有人来打扫过了,窗台前落了些灰尘。
谈老前辈,就是在这里?自杀的。
“睹物最思人,你谈警官跟沈法医除了头两年还时常来这边坐坐,后面一忙起来,就不怎么往这儿跑了。”
几位医生擦了擦桌子?,把带来的仪器摆放好,先给?祁妙测了遍数据。
“……你那个通灵,要怎么开?始呢?”
医生收回听诊器,碰上他?专业之外的东西?,眼里?尽是好奇,“还需不需要什么仪式?”
“不需要,”祁妙摇摇头,“吃几口菌菇就行了。”
刘敬天把盒子?拆开?,用带来的矿泉水将几只鸡枞菌冲洗了一遍。
小姑娘伸手接过,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眼都不眨一下,鸡枞菌就被她?咬掉了一口。
蘑菇是一种没有什么异味的食材,没经过烹饪也不会很难吃。
祁妙嚼吧嚼吧,很快就把一只鸡纵菌咽进了肚里?,又喝了几口刘敬天递来的矿泉水。
她?眨眨眼,神清目明,思维也很清晰。
看来还得继续吃。
没多少功夫,半盒的蘑菇都被她?吃完了。
在医院吃的早饭本来就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会儿就着一瓶水生吃蘑菇,给?祁妙撑得直打嗝。
她?收回手,坐在轮椅上闭起眼,打算等待幻境的来袭。
一室安静。
几分钟后,祁妙清了清嗓子?。
“……那什么,大家能别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吗?”
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那齐刷刷的几道视线。
她?不自在地挠挠头,“弄得我怪紧张的。”
“好的好的!”几位医生连忙答应。
刘敬天也跟着转过身去,盯着架在一旁的相机摆弄。
大家都自觉不再去打扰卧室床边的小姑娘。
祁妙又闭起了眼睛。
窗外的鸟鸣声?隐隐约约的,让人平白生出几分困意。
或许,是昨夜一直在忧心邀请函跟安琪岛的事,没有睡好。
总之,她?坐在轮椅上,脑袋一点一点,恍恍惚惚地快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妙忽然听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很亲切,很温暖。
他?问?:“你的腿,最近好些了吗?”
腿?
打着石膏呢,恢复得不错,她?下意识想。
却听到,那人喊出一个名字——
“月君。”
祁妙猛然惊醒,“唰”地睁开?了眼。
在她?的面前,场景大变。
这里?不是卧室,而是谈老前辈家中?的客厅。
此时此刻,那道遗照和视频中?的身影,正端坐在沙发?上,拎起茶壶给?人倒热水。
而茶几的另一边,则出现了一辆轮椅。
上面坐着的人,祁妙也见过。
是为救路口的几位学生,被货车撞断了双腿的冯月君警官!
她?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眼中?还带着几分对老师的尊敬。
“好点儿了,多亏了您的引荐,这次定制的一只很合适,我再训练训练,就能自己走动走动了。”
祁妙往她?的腿上看去,毛茸茸的毯子?下,露出了一双机械脚。
谈老前辈温声?叮嘱道:
“不用心急,身体要慢慢恢复,走路也要慢慢训练。”
“嗯,我不急。”
冯月君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双腿,皱起的眉头显出了她?的痛楚。
“再急也急不来……老师,我后半辈子?都当不了刑警了。”
谈老前辈把杯子?推到她?面前来。
“当不了刑警也无妨,月君啊,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有意义的职业,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都在等着你去做。”
他?看着自己曾经的学生,苍老的双眼中?,闪过几分无奈和痛惜。
至于更深层、更复杂的情绪,祁妙就看不懂了。
冯月君自嘲一笑,“您教导的对,是我自己……走上了岔路。”
杯中?的水热气腾腾,漂浮的茶叶打了个旋儿,静静地坠入杯底。
谈老前辈叹了一口气。
“我以前总批评你,爱钻牛角尖,行事不懂变通,这么多年了,现在还是这样,要是能跟敬天那孩子?中?合一下,该多好啊。”
“我没法跟刘哥相提并论,”冯月君双手握着杯子?,似乎是贪图这一分的温暖,“他?是正直的好刑警,而我……”
她?蓦然抬起头,牙关里?咬出几丝悲戚:
“老师,我如今身上,都数不清背了多少条人命了。”
谈老前辈听到这话,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
他?只是很懊悔,很自责。
“月君啊,老师也替你算不清了。”
他?不像是位庄严、不可接近的警界神话,反倒更像一位小老头儿,花白的头发?和眉毛都透着些颓唐无力。
“老师老了,有些不中?用了,若是能早几年就发?现你的不对劲,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走到如今这幅局面。”
冯月君顷刻间就带上了哭腔:
“老师,您千万别这么说!”
她?捂热的手放在胸口,言辞恳切道:
“您一直是我的榜样,我跟我的组织也都非常尊敬您,否则,我也不会来这一趟。”
“可你该来的地方,不是这里?。”
谈老前辈沉声?开?口:“月君,你做过那么多年的刑警,不会不清楚,真?想回头的话,最该去的地方是公?安局。”
他?看向昔日的学生,又恢复了课堂上严苛的模样。
“你走吧,去自首,去把一切罪行都交代了。”
冯月君没有说话。
她?端起茶杯,不顾烫嘴的温度,一连喝了好几大口。
喝得又急又快,呛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谈老前辈心软了一瞬,从水果?篮里?摸出了一个最大个儿的橘子?,给?她?递了过去。
冯月君接住,声?音里?的哽咽消失不见。
“老师,对不起,我不能回头,也不能背叛我的组织。”
听到这话的祁妙陡然一惊,握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用力到指甲泛白。
这个冯警官是什么意思?
不肯背叛组织,却又向自己的老师摊牌。
以谈老前辈的原则,他?绝不会对犯罪分子?姑息,昔日的学生也好,神秘莫测的组织也罢,他?定会追查到底,不死不休。
难不成?,冯月君要杀了谈老前辈灭口?!
正当祁妙紧张到炸毛时,冯月君再次开?口了。
她?说:“您其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