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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片刻,才记起在前往帝都星的星舰上,自己曾在梦醒后将满腹乡愁诉诸一二。

回忆裹挟着当时的情绪,如潮水般往回涌,但宁宴此时已经不再感伤。比起回不去的来时路,或许他已经在这里遇到了更值得挂念的存在。

意识到这一点,宁宴的心口忽地热了起来。

宁宁:“不是想家,是梦到了一些和上将有关的事。”

宁宁:“科尔叔叔,可能你听着有点突然……前不久,他向我表白了,但让我考虑之后再给出答复。”

对面看起来并不惊讶,语气平静客观。

科尔:“这毕竟是大事,他担心你被一时的情绪感染,做决定时太过轻率。”

宁宁:“嗯,我之前没懂,不久前才理解他的用意。”

白天,从精神力波动的军雌口中听到“复眼”“虫纹”的字眼时,宁宴确实畏缩了,发冷脱力的手脚不会撒谎。

但卡洛斯捂住了他的眼睛。往日镇定从容的军雌,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思维与行事全凭本能,却能死死压制住将雄虫拆吃入腹的欲.望,企图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减少他带给宁宴的惊吓。

他知道宁宴的遭遇与创伤,因而处处小心谨慎。

但宁宴心想,自己并不像对方认为的那么脆弱。

他心中百转千回,然而种种细节不必为外人道,最终只是在聊天框打下一句简短的话。

宁宁:“我也相信他。”

这条消息发过去后,科尔同样没有多言。

科尔:“宁宁,如果你做出了选择,他会为你排除万难。”

虽然这事还没定下来,但宁宴生出一种带男朋友见家长并得到认可的既视感。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宁宁:“科尔叔叔,这么晚了,你怎么也没睡?”

科尔:“还在工作。”

宁宁:“加班到这个点吗?最近你好像都很忙。”

科尔:“其实一直都是这个工作强度,只不过之前担心你的情况,给你的消息设置了特殊提醒。后来不方便开铃声,你那边又有虫照看,就不常看白果了。”

宁宴才知道这一茬。动容的同时,不禁纳闷军雌都这么忙碌吗,卡洛斯也经常零点才回家,还要在书房里加班。

这倒是让他想起一件事。

宁宁:“我看到直播间里的观众猜测,你这段时间在准备匹配。”

科尔:“不是系统匹配,但我确实正在追求一位雄虫阁下。”

原来科尔真的还没有成婚,是他之前想当然了。

宁宁:“科尔叔叔这么好的虫,那位阁下一定会接受的!”

科尔:“借你吉言。”

宁宴还想再说两句,对面却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

科尔:“宁宁,快睡吧。”

宁宴于是作罢,道过晚安便收起了终端。

注意力从聊天中抽离后,他才感到后背的汗早就干了,身上热意散尽,凉嗖嗖的。他赶紧钻回被窝,捂着嘴打了个喷嚏,很快重新睡着。

次日,波昂下楼吃早餐,却发现保温柜里放着两份饭。他在心中纳罕一句宁宁难得睡懒觉,也没有多想,像往常一样将自己的那份早餐吃了。

等到中午,午餐准时送到后,波昂仍没有看见宁宴的身影,发消息也没有回应。他这才意识到不对,起身去宁宴的卧室。

五分钟后,波昂捏着终端从房间里走出来。

“舅舅,宁宁发烧了!”

“体温……我摸不出来啊,就是很烫手!……对哦,我让机器虫过来量一下。”

“没吃饭,我刚刚把他叫醒了,他说不想吃。”

“嗯嗯,好,那你快点回来啊……”

波昂照着卡洛斯的吩咐,给宁宴量过体温,又让家政机器虫把粥煮上。

二十分钟后,楼下传来开门声。

“还在卧室躺着?”

卡洛斯大步走进来,见波昂正站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等着粥,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径直往楼上走。

宁宴头晕得厉害。昏昏沉沉之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生病了。被波昂叫醒后,随口和他说了几句话,欢迎来君羊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追雯雯就翻身朝向床内侧,想要继续睡。

卡洛斯进屋后,只看到床上鼓起一个小包。他下意识放缓了脚步,先摸了一把雄虫额头的温度,随后在床沿坐下,低头轻声道:“阁下?”

他耐心唤了几声,宁宴才闷闷地回了一个“嗯”,仍是拿乌黑的后脑勺对着他。

卡洛斯无法,只得拨开被子的一角,握住宁宴的肩,把他小心翼翼地翻过来。

宁宴虽然不配合,但也不反抗,顺着肩上的力道转过来。

他把自己捂得紧紧的,只露出半张脸。双颊酡红,唇瓣却干燥泛白。

卡洛斯见他的鼻尖凝着细小的汗珠,替他拭去,又伸手将被子扯松了些。下一秒,却见宁宴皱着眉又裹了回去。

宁宴浑身难受,虽然闷出了满身汗,但缩成一团的动作让他生出些许安全感。感觉到有谁在拽他的被子,宁宴不满地哼了一声,又将被子拉回颈边。重复几次后,对方终于不动作了。

过了一会儿,一块冰凉的东西覆上额间。这让宁宴终于舍得睁开眼。

床边坐着一个身影。

“卡洛斯……”

他低低地唤着对方的名字,声音沙哑虚弱,还因为身体的不适,隐隐染上了委屈。

“嗯,我在呢。”冰贴压住一缕黑发,卡洛斯将它拨弄出来,“喝点水,好不好?”

认出卡洛斯后,宁宴变得乖巧起来:“好。”

一双微凉的手探进被子里,将宁宴半抱出来。他靠在卡洛斯怀里,刚感觉有点儿凉,紧接着肩头搭上一条小毯子。

卡洛斯接到通讯时,波昂没能说出具体情况。他生怕雄虫烧出个好歹,一路十分匆忙,进门时连军靴都顾不上换掉,更别说制服了。

宁宴的脸贴在冰冷的金属扣上,也不吭声,没一会儿就被压出两个浅浅的红印子。

卡洛斯扶着雄虫喂了两口水,才觉察到自己身上的各种金属纽扣勋章恐怕硌得慌。他单手脱掉外套丢在一旁,雄虫侧脸的体温只隔着薄薄一层衬衣布料传过来,正贴着胸口的位置。

宁宴慢吞吞地喝完一整杯温水,听见头顶卡洛斯问道:“昨晚做什么了,怎么会生病?”

宁宴这会儿清醒了些,但程度有限。闻言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心想就是这张脸闹得他半夜惊醒,于是小声嘀咕。

“都怪你。”

扰我清梦。

卡洛斯先是一惊,随即想起昨晚的聊天内容才反应过来,赶忙顺毛哄道:“好,都怪我。”

他在心中估算着时间,现在粥应该已经煮好,却不见波昂端上来。他正准备去看,一转头却发现波昂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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