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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的对手,那么她就要开始寻找自己此刻的对手了。
她既然领会到西门吹雪的指点,便不再多说什么无意义的废话寒暄,干脆利落地作别依旧是奉师之礼。
西门吹雪没有再说什么, 推门进入身后的大院。
目送西门吹雪离开视野的曲无容却没有走远。
她小臂轻轻一抖, 手腕一翻,袖口蹿出一道银光握在手中,这是一柄与她先前的银刀差不多长度的软剑,剑锋寒芒逼人。
“若非宵小之徒,出来一见!”她冷声道。
忽然,她眸光一凝。
那道隐秘的气息正要退去——
何方宵小,竟敢来犯!
被发现也不肯露面与她在此一战!
曲无容提剑拧身,身形不断留下残影,迅速向那个方向追去。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要来找她剑道半师的麻烦!
追了一段,曲无容发现那道气息似乎原本只打算绕开她,并不是要就此退去。
这是冥顽不灵之徒,非要叨扰院中的西门吹雪了。
曲无容牢记自己欠了西门吹雪的恩情,引她入剑道的半师之恩,还有方才指点她接下来路途的恩情。
她实在是一个冷傲孤僻的人。她不愿欠任何人。
但她此刻正欠西门吹雪的。
曲无容还是一个倔强而骄傲的人。
因而她此刻下定决心,虽然她还无法报恩,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眼前就有个她能出手略尽弟子心意的契机。哪怕西门吹雪并不把这个鬼鬼祟祟的宵小放在眼里,她也要主动为西门吹雪代劳,扫清这些扰人清静的魑魅魍魉。
曲无容加快速度,很快追上了那人。
那人只好手腕发力,黑蛇般的剑鞘格挡,接下她的攻击。
曲无容的银剑反射出光芒,照亮那人的一双眼睛。
那是双冷得像冰一般的眼睛,狠得像狼,灰白得似山巅的积雪,却又坚定得像是积雪的山峰。*
照面的几招拖出对方脚步后,曲无容冷叱道:“你是什么人?来此有何居心?”
那人道:“来杀西门吹雪。”
曲无容眼神一厉,银剑的剑光更是冷冽。
杀气一激,那人下意识拔剑出鞘。
那人运剑如风,剑法之快,难以形容,但自肘以上,却纹风不动,每一招俱是以腕力发出。*
曲无容心中一惊。
如此快的剑,这样独特的剑法,又是行的刺杀之事——此人是杀手组织的快剑中原一点红!
她贝齿紧咬,凭借旧有的运刀对战的经验辅助运剑,才勉力接下对方的发招变式。
倘若她此刻用的是原先的银刀,她有自信绝不会比鼎鼎大名的中原一点红差什么。
然而刀法是石观音传授给石林女弟子的,是曲无容放下的过去。
如今她手中的剑,却是她的新生!
即使因着她刚从刀转剑不久,与中原一点红打起来稍落下风,但也只是落于下风,又不是全然没机会、完全打不过!
曲无容的出剑变招角度愈发刁钻,剑意蒸腾,气势迫人,竟然真就将中原一点红绊在此地,进退不得。
一点红几次诱使对方出招露出破绽,却都没能骗过那个心思灵敏的女人。
他还是想绕过曲无容,突破阻拦,去杀目标西门吹雪。
一点红其实不是很想来刺杀西门吹雪的,他私心里不想杀那些不该死的人。
他确实有些偏激,一些可死可不死的人,他杀了也不觉得可惜,那些该死的人,他杀起来更是毫无负担,甚至有些痛快。
可西门吹雪这样的人,他绝不会愿意伤害这样的人。
只可惜他动不动手,并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他接到什么单,除非是他自己私下里接的私单,上面派下来的暗杀单,他是没有拒绝的余地的。
“杀人不见血,剑下一点红。”
因而他听到江湖中那些人如此传他,并还以此称呼他为“中原一点红” ,好似他真算得上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他只自嘲,被那张大手掌控的杀手组织中一个接单的杀手罢了,他倒是对被操纵着接客的□□有些同病相怜。
都是身不由己的人。
“叮叮叮”又是几声急促的剑相碰击声。
曲无容在回合之间喘息间隙喝道:“何人叫你来刺杀的?让我杀了那个单主!或者我出比他更高的价,你去杀了那个单主!”
一点红只道:“那个人一定要杀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不可能活下来了。”
曲无容怒不可遏:“就凭你,你杀不了西门吹雪!”
一点红:“你也杀不了我,只要你杀不了我,我就一定会去杀他。”
他确实没把握杀西门吹雪。
虽然他不能肯定自己能够刺杀成功,但是这是那个人让他来的,他无法拒绝那个人的命令。所以他必须来,也必须尽力。倘若可以,西门吹雪痛痛快快在他的剑下瞬间归于永恒安宁,总归比最后那个人亲自出手来折磨凌/辱西门吹雪的要好。
又是一回合的两剑对决,出招接招。
就在一式变招中,曲无容突然整个人往一点红怀中撞上去。
一点红那当胸一剑,她视若无睹,只为将自己的那一剑刺到敌手的咽喉之中。
这个女人是真的够狠,欠了西门吹雪的恩情,哪怕落于下风也奋不顾身,就要迎面对上一点红。
连同归于尽的打法都使得出来!
可一点红连目标西门吹雪都不想杀,更何况眼前并非刺杀目标的无辜女人。
一点红的剑急转斜上挑飞,两人身形交错分开。
他再转回身看向那个女人,顾不得自己脸上被剑锋划开的一道斜斜口子,血液缓缓流至下颌,再于空中滴落。
那女人裹得严严实实的白布已然被剌出一道口子,虽然并不见血,一点红的剑上也未见血色。
但一点红的身体却在刹那间被定住了。
那女人的面纱也破损了。
他见到了一张有如魔鬼的面容,狰狞,可怖,无数道惨烈的杂乱划痕在那张面容上交错盘踞, 简直能止小儿夜啼, 令寻常人看一眼都会夜晚做噩梦。
谁也想不到,这样一副面容,居然会出现在一个众人都认为她风华绝代、必然是国色天香美人的姑娘脸上,会出现在体态如此轻盈、风姿如此绰约、气质如此冷冽、如此出尘脱俗的少女脸上。
究竟是什么人,才能狠得下心,对这样一位少女的容颜残忍毁去,到如此地步。
曲无容厉声狂笑道:“如何?你的眼福可真不浅,瞧见到世上最丑的女人,这副尊容是不是把你吓得不轻?是不是叫你恶心地想吐,都要拿不动剑了?”
一点红的眼睛看着她的脸,没有躲闪回避,眼中不曾有过嫌弃、厌恶。
他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