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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都汇聚到京城,晨食的百八十花样便已能勾出饥肠辘辘者的食欲了。
陆炤收拾好装束,推门而出。
边吃早饭的几人开始讨论今日的行程。
江枫夹起一块眼熟的酱饼:“陆小兄弟可知,接下来要上哪处官衙报到?”
陆炤被烫得直“呼呼” 爪,闻言手上那颗茶叶蛋差点溜掉:“这个……我也不清楚哎。口谕上也没有指明去哪。”
几人面面相觑。
这可如何是好?
总不能上皇宫门口问去?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不知何去何从时,客栈外进来几人。
领头的一身绯袍,佩银鱼袋,胸腹处的补子上是一种陆炤认不得的白鸟。
这位官大人走到陆炤这桌,这桌四人立时起身。
相互行礼过后,官大人自我介绍道:“本官任礼部郎中,免贵姓张,乃奉陛下之命前来接待。”
陆炤讶异自己这一行人是怎么被礼部这么快就找到的。
张大人笑道,昨日进城时,不都好好做过登记录入了么?
平易近人的张大人坐在一边等他们用完早饭。
期间陆炤还犹犹豫豫地举起一个饼子,问张大人吃了没。
张大人摆手,直言早上已经在官衙公厨吃过。
吃完早饭,陆炤几人回房间带上行李,跟随张大人去了礼部安置他们暂住的地方——国子监。
路上,和气可亲的张大人偶尔与几人说两句,舒缓几人可能存在的紧张情绪。
国子监是武朝当今最高学府,天下最聪颖的学子几乎都收拢在此读书学习。在国子监读书的学子被称为“监生”。国子监不仅接纳本朝各地收拢上来的顶尖学子、官员勋贵的子侄,还接待外国留学生,比如西域小国、东南蛮夷等地前来求学的学子。
路过国子监门外立着的石碑,小字陆炤没看清,只依稀看到大字是“笃学敏行,明德惟馨”。
进了国子监的大门,里面不远处就是一座高大的牌坊,张大人介绍此为“龙门”,取“鲤鱼跃龙门”之意,早年正中一道门只许天子与状元过,后来天子垂恩,开放此门,希望监生们多从此门过,激励勤学,来日都成材为国朝栋梁。
张大人的语气中带着故作矜持的炫耀。
而被炫耀的主要对象——疑似外族人的陆炤完全没觉察哪里不对劲,兴奋地一个劲到处瞅。
怀着感恩、昂扬的心绪过了“龙门”,张大人指着不远处那块金属制的鳌雕,说那是“独占鳌头”。
陆炤扑上去轻柔地抚摸了一把,燕南天也有些意动,最终也凑了个热闹,过去摸了一下。
这个寓意也是真的不错。
再往里走,绕过平日里一般轻易不得入内的主殿,便到书院处。
此时正在上早课,各方向而来的朗朗读书声不绝于耳。
最终到达监生学子们的住宿处——号舍。
典簿正等在这里,为他们四人安排了两间房,刚好两人一间陆炤看江枫似乎已经打算与“养弟”江琴同住一间房的样子, 便只能选择与燕南天同住一间。
典簿做好记录, 便与张大人一道离开了。
张大人临走只说,让他们安心等待,陛下有空后便会在恰当时机传召。
四人各自安置收拾妥当后,就无所事事了。
燕南天要在院子里练会儿武。
陆炤就蹿到隔壁房看另外两人打算做什么打发时间。
陈设简单的房间里,除开两张床榻和放置衣物的箱子,就只剩下一张大木桌。
江枫正不知从哪里取来一张宣纸在桌上铺开,手执笔在纸上缓缓书写下一个大字,教导坐在身侧的江琴:“这个字,就念作‘琴’。琴棋书画四艺中的琴,是君子常用的乐器……”
江琴面上很是认真的神情,眼睛紧紧盯着白纸上那个墨水书写的大字,似乎正在将其铭刻到心头。
陆炤探头探脑,被江枫看到。
他抬手招呼:“陆小兄弟也进来看看么?”他又解释道,“陆小兄弟此前的提点,在下受教了。既然我的确曾说过,会把阿琴当兄弟看待,便应该按照对亲弟弟的教导与照看对待他。好在阿琴这个年纪,启蒙也不算太晚。”
江琴炽热的目光憧憬地看向江枫那张透着慈爱的面容。
陆炤很想扶额,日后狼心狗肺的背叛者江琴而今还只是一个小少年啊。
他总不能现在就对他喊打喊杀、赶尽杀绝?
如果……也许江枫的悉心教导,真能把这人的扭曲心性掰回来?
陆炤最后还是开口提醒道:“育人以德先行,明心见性更为重要。”
江枫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受教了。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德育先行,智育后发,理当如是。
受到启发的江·哥哥·蒙师·枫决定先教导江琴良好的人品美德与不可缺少的常见礼仪,总要让孩子先学会生活。
识字方面可以顺便学一点常用字,再补点日常所需的算学皮毛。
温厚善良、仁爱果敢、乐善好施的大好人江枫对弟弟的品德教育课程正式开始了。
无所事事的某人又成了剩下的那个。
闲来无事,又没有电子产品可供娱乐,陆炤只能选择出门转悠转悠。
溜溜达达在整个国子监里绕了一圈,连茅房都确认好了方位,记下以防起夜时找不到人问路。
陆炤最后还是停留在书院外,在水池子边沿坐下来发呆,听着几处夫子讲学的声音从书堂中传出,看着池子里红白黑相间的锦鲤们晃碎水面大斗篷的倒影。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水面那灰白色的大斗篷倒影身侧忽然出现另一抹倒影。
是一位须发皆花白仍然精神矍铄的老头。
陆炤回过神,转头对上老头一张严肃的脸。这张寒气逼人的大冷脸看到他露出的半张正脸,顿时就融化成一张和蔼可亲的和善面容。
老头也是一身绯袍,佩银鱼袋,胸腹处的补子上绣着大雁,一看便知又是一位五品以上的大官,许是国子监里管事的。
老夫子方才也许是发现此处停留了一个不知来历的外人,又或许是以为发现了个逃课不听讲的在读监生,气势汹汹要过来逮人一通教训。结果初见一照面,好嘛,奇特的样貌,一下子就意识到只是个误会,于是软化成和气的老爷子,试图循循善诱。
“读书?读过的,不过不读四书五经。”
“学习?当然学,跟我朋友们学了好多新招式!”
“为国效力?肯定想的呀,可惜没有本朝户籍……咳咳咳……”
……
自称姓荀的国子监祭酒越聊越无奈,他教过的叛逆弟子也不少了,真没见过这么、这么……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