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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赞同,再仔细询问白苓各种细节处,问当时医治的思路推导,继续商讨起来。”
“整整数个时辰下来,白苓也从他们的探讨中,逐渐了解而今谷中的纷杂病情案例与各处变化。”
“身侧的白术也从起初的不发一言,到后来时不时插入讲述自己的思路想法。”
“到最后天色暗下来后,等到来通知诸位去用餐的苏师妹掀开大帐篷的门帘进来时,就看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与白师姐拍桌怒视,当着药医流派诸位大医的面,大喊:‘你们药医就是死脑筋!’”
“苏师妹只好佩服这不知是哪派医者,如此胆大,竟敢在桃源谷中放肆。”
哈哈哈哈哈哈!
大胆狂徒!
众听客可给白术的放肆逗乐了。
真不怕被药医们套麻袋啊。
“被招呼着去用餐的诸位大医可算感受到自己空空如也的胃肠,精神恍惚地一道出了大帐篷。”
“走在最后的白苓与白术被一团和气的孙老一手一个,推出了大帐篷。”
“孙老慈和道:‘娃娃们先去吃饭。吃饱喝足休息好,才有精力研究医理。’”
“从研究区域到烧灶煎药的区域,要贯穿中间一大片病患居住的区域。来往穿行的医者都用浸过药的布蒙住大半张脸,以防自己也染病倒下。”
“走到中间的时候,前头一个医者突然蹲了下去。吓得众人都以为这位同门昏倒了。”
姑娘们攥紧帕子,担忧着这位医者突如其来的状况。
这是太过劳累所致?
还是……也染上了疫病?
“年迈的孙老竟然一马当先,一步并作两步到她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同门抬起头来,满脸泪水,攥着拳缩着肩,无声哭泣着。”
“她也不敢放声哭出来,这里是病人们休养的区域,怕不好的情绪影响到他们。”
江公子叹息:“多么善良可人的孩子。欲要哭也顾及病人,不肯哭出声来。”
燕兄也即是铁汉,亦怀有柔情,何况这实在令人不由动容。
“孙老也在她身边蹲下,声音温柔平缓地问她:‘小秋,发生了什么?’”
“小秋师妹咬着牙关压抑着大哭的冲动,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不断淌下,她透过婆娑的泪眼隐约看清面前之人,半晌才从鼻腔里模模糊糊地发出回答:‘又、又走了一个……刚刚走……早上还……还说不想喝药了……’”
“她猛地扑到孙爷爷怀里,低低的哭声像是快要压抑不住了,就如受伤的幼雏艰难地发出呼救:‘孙爷爷,孙爷爷,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
大屏风之后,掩藏在斗篷底下,无人可见之处,也有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琵琶声如泣如诉,遮盖过了他嗓音中那点微不可查的颤抖。
小秋师妹的哭诉是身后的岚烟所出,她在初初听闻这个故事时,也曾为这善良好心的单纯医者动容过,此时她替小秋医者道出心声,更是代入自己曾经遭遇过的那些无能为力之时,感同身受。
雅室内,胡铁花是个嬉笑怒骂皆痛快的丹心赤子。
他此刻眼睛红通通的,一下一下吸着鼻子。
姬冰雁也在失神,他于大漠中经历过多少次无可奈何的绝境,一次次眼睁睁送走同行之人……
另一处雅间中。
辣娘子问夫君道:“你们医者都经历过这样的事吧?你也有过如此心绪的时候吗?”
“没有!”温和青年心口一跳,矢口否认,他头一回在面对娘子时失态了。
他垂下眼帘,好似事不关己,手中紧握的茶盏却裂开数道纹路。
“宽厚的手掌轻轻顺着她的脑后,像是在怜惜安抚那颗善良无助的心。”
“孙老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对她,也是对还未离开的周围弟子道:‘孩子,医者便去行医者该行之事,俯仰无愧于心——便足矣。’”*
辣娘子的手伸过去,一把握住夫君紧扣茶盏的手,假作满不在乎地说:“你们不过区区医者,又不是神仙,哪里管得了生死簿上有谁的名?”
温和青年默默回握娘子的手。
“白苓恍惚地看着小秋师妹。小秋师妹还未出师,所以从未出谷游历过,突逢此事,情绪失控也是难免的。更何况她也在师妹身上看到了数月前的自己,面对那些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失去,她也曾有过迷惘,有过自责,有过……逃避的念头。”
“当时, 当时好像是白术……”
“一张散发着暖意的手掌轻轻盖在白苓的肩头, 白苓转头,就见白术对她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
“白苓低下头,心里隐隐接受了这位总爱自称哥哥的兄长。”
“小秋师妹逐渐缓过来后,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在诸多同门面前失态。”
“孙老也扶着腰缓缓起身,却踉跄地身形一晃,被小秋师妹急忙搀扶住。周围弟子们都非常担忧地上前,白苓也上前护在孙老的一边。孙老却摆摆手,道:‘没事儿,没事儿啊。老了嘛,很正常。’”
“小秋师妹忧心忡忡地叮嘱道:‘孙爷爷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可要好好休息呀!’”
“孙爷爷扶着小弟子们慢慢往前走,笑呵呵回应:‘好,好。’”
“接下来的时日里,不断有桃源医者从外赶回谷中帮忙。白苓与白术也在继续与其他桃源医者一道照顾病患、诊断病况、推演病情发展、研究病理与医治策略。众多医者们研究起来,简直像是有猛虎在身后追赶一样,分秒必争,通宵达旦,许多人还挑灯夜战,以致日渐憔悴。”
此时,众人都安静下来,只听大堂里回荡着斗篷生一人说书的声音,以及那道如影随形、随着故事起伏千变万化配合得恰到好处的琵琶声。
“在研究讨论的过程中,白术有些出人意料的特殊应对方法,这让得知他毒医流派灵枢山庄出身的桃源谷弟子对他起了疑心。”
怎么回事?
众人大惊。
莫非这个毒疫是白术搞出来的?
此前他不是一直被师门催促什么动手吗?
难道就是此事?
可毒医不也是正经的医道流派吗?岂能行如此恶毒下作之举!
“白术并未辩解,对质疑的声音也不做辩驳。”
“这日,他来到隔离病患的重症区。在这里,他于一众面黄肌瘦的贫苦流民中,见到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师弟辰砂。”
啊!
竟是此人,犯下此番罪孽,合该下十八层地狱!
老大爷狠狠不已,忽的重重一拍桌,吓得中年书生没拿稳杯盏,摔到地上去了,碎得哗啦啦响。
“白术对他说:‘辰砂,你可知你如此行径,是在给师门蒙羞。’”
“原来是嫉妒苍术的辰砂私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