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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半了,其实他在车里的时候心里已经知道来不及了,可还是不死心。
严以宁下了车摇晃着走到铁门前,恍惚地抬起头,里面的人正在奋笔疾书。
双腿一软,下意识扶住旁边的铁栏,才不至于跌倒,可手上却一痛。
不知道哪个学生调皮把铁丝缠绕在栏杆上。
铁丝嵌入到血肉里,掌心流出暗红色的血液来。
严以宁张嘴想喊,却尝到了一嘴的咸湿。
原来自己拥有的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吗?
才刚刚失去了过去,这么快就要失去未来了吗?
远处几个保安向着他的方向跑来,嘴里喊着什么,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严以宁已经在医院了,是那对母女把他送来的,最后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记下了对方的手机号。
离开医院后,他想了许久,还是回家了一趟,在饭桌上找到了一张纸条和一张银行卡还有几百块钱。
以宁宝贝: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做一个厉害的人,不像妈妈,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严以宁心里有些麻木,终究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打在纸上。
一滴血掉下来,跟眼泪混在一起,晕在纸上。
他抬起手擦了下,是流鼻血了。
严以宁直接用信纸揩了下鼻子连着两句假惺惺的话扔进垃圾桶里。
房子应该要被挂牌拍卖了,他也怕厉峰找上门来,不敢停留太久,擦了擦眼泪,简单打包了点东西,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呆了十七年的家,关上了门。
严以宁打车到了车站,看哪班快要开车了,就买的哪班车票,可临到开车他又反悔了,从上面跑了下来,到大厅重新又买了一张h大所在城市的票。
他想过自己会握着这张薄薄的车票,却没想到是这种情况,苦笑了下。
也许,他是说也许,有一天他可以走在h大的校园里。
说起来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感觉好像有点记不清了,好像是妈妈说过让他努力考上大学,可现在是为了什么。
会不会是因为这是他最后能抓住的东西。
不然他活了十七年,到底拥有过什么呢?
刚到新城市的几天,就击碎了严以宁本来想着攒够了钱重新去上学的幻想。
银行卡里只有一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不能坐吃山空,刷盘子三天只有几百块,去了吃饭住宿,剩不下多少在手里。
新城市不太一样,空气里湿湿的,好像夹杂着人温热的吐息一样,他还有点不太适应,但有一样没变,走在路上,周边的人还是三三两两,只有他孤身一人在流浪。
他心里不承认,说不定其实早就后悔了,要是早如了厉峰的愿,至少他不会沦落到连家都没有了,那个家虽然不够温暖,至少遮风挡雨。
只是被人那么轻轻一碰,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您好我们书店刚刚开业,正在打折,要不要进来看看。”
严以宁抬起头,发现是周末时常会来的那家连锁书店,有些意外,心里升起一股熟悉的归属感,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好像又回到了不久之前,他还是个只需要想着学习的待考学生,周末就吃了饭去书店里在新书那一栏前看看进了哪些新书。
严以宁伸手随便拿下一本打开,手指有些眷恋地抚摸着书页,轻轻翻页,一眼就在书页首行看到一句话。
今早雾霾蔽日,但是不要害怕,太阳依旧在云端。
太阳依旧在云端。
严以宁把书按在胸口上,眼前被泪水遮住。
作者有话说:
那一句出自罗翔《圆圈正义》
孩子会考的 安心
下章没这么难过∠( 」∠)_
第47章
【.】
电视大声地播着早间新闻,“高考期间某高中一名考生晕倒在考场外…夏日高温炎热,请广大市民做好避暑防晒。”
“这么大的事情都能错过!”
“家长都不管管吗?”
“孩子也是不懂事。”
清晨的车厂淹没在家长里短的讨论里,严以宁抻着肩膀走出来,也陪着笑了几句,“这孩子以后就长教训了。”
老大爷一副很懂的样子,还没说够,“没用,这样的孩子啊,改不了,一辈子都得这样…”说着回过头指了下,刚好指到严以宁眼前,“没有出息。”
严以宁笑笑,“是是。”俯身钻到一辆车下继续做事。
老大爷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脑袋,“不是说你啊,小严,我说他,你可是能干的嘞,你师傅天天给我们夸他这个徒弟聪明呢,我看你去考保准也是个大学生!”
严以宁从车底匍匐出来换工具随意答着,“我哪有那个水平啊,我还是赶紧把活干完去买菜吧。”
他现在需要保证的是温饱与居住的地方,这段时间里被骗了一次才辗转找到这份镇里车工的工作,老板人很好,是一对老夫妇,他们没有孩子,看他可怜,就让他睡在修车厂的阁楼里。
至于其他,他暂时先不想了。
本来他是这么打算的,可没过多久,临近各高校录取出了一件大事。
全国高中生竞赛金奖获得者被人举报窃题,金奖资格或被取消。
迟朔被人举报了…
事情闹得很大,传的沸沸扬扬,连他隔这么远都知道了。
怎么可能?
没有人比他清楚,迟朔没有作弊,他也没必要作弊。
他看了一圈学校论坛,举报人明里暗里指向林木喆。
怎么回事?他还以为他们是朋友。
难道是那个时候的密卷?可那时也只有他跟鲁小庆看到了才对…原来还有别人在…
…这样的手法,怕是那个人出了国也不想让迟朔好过。
等等,严以宁手一顿,发现了一件事。
如果说…迟朔不是金奖了,那他是不是能去学校开证明作为替补,各高校还没有开始录取工作,他是不是还有被录取的可能。
这是让他踩着迟朔过河吗?
车厂里的机器开始运作,已经习惯了的刺耳噪音划在耳膜上,突然变得让人无法忍受。
在他绝望的时候,为什么给他这样一个机会?
周围太吵,反应过来的时候严以宁已经走出去了很远,耳边早就安静下来。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迟朔的脸,在夹杂着晚风的夜色里温柔地看着他笑。
严以宁甩甩头,他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这个金奖不属于他,他不屑于接受。
迟朔也不该蒙受没做过事情的污蔑。
严以宁写了一封实名澄清信,从镇上坐公交到县里寄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但他知道他要证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