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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个沐梁溪,姜文如今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厌烦至极。

却还是不得不掩下深深的厌烦,好声好气的和楚郢泽说:“到时候天下都是您的,何况是沐大人呢。”

楚郢泽没忍住,又捏碎到一颗檀木珠子,终于是忍不住反问道:“你觉得我得了天下,就能得到他了么?”

他站起来,声音在风雨中化作了魔鬼的呐喊:“我如今夺的位是宋其琛的么?”

楚郢泽大声叫喊:“我夺的是小执笔的皇位!”

“你要不要去问问隔壁那人,他会不会原谅他儿子夺他的皇位?”

“宋其琛这步棋真是好极了。若是我夺了他的位置,小执笔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若是我不夺他的皇位,以我臣子的身份,以他对我的厌弃,永远都无法再靠近他。”

而他刚才还在算计的天启帝,如今在他眼中已经成了一步废棋,他如何能不去夸奖宋其琛当真是好算计呢?

“宋其琛……”

若是再来一次,他就不会看戏似的。

在宋其琛一进京的时候就直接就地诛杀。

不然今日也不会沦落到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

“备马!进宫!”宋其琛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59章

楚郢泽踏入东宫的时候,刚好赶上宋其琛做完晚膳,宫娥们捧着托盘鱼贯而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从他面前走过。

楚郢泽站在门前,虽也是听说了宋其琛将小厨房视为禁地,他却不打算遵守,直接台步迈了进去。看着宋其琛又拿了一个东西来切,仿佛没见到他似的,他也不生气,开口问道:“他,吃的多么?”

殊曲迎到这里,他最忧心的还是殊曲迎的用膳问题,他本来就吃的不多,若是在不看着他吃下去,那身体怎么受得了。

“早膳的时候进了一碗粥,一个鸡蛋,三筷子菜叶子。午膳的时候肉饺子吃了十三个,一筷子青菜,两筷子蓬篙菜,还有一叠芙蓉豆腐。”

“这会子晚膳想必吃的不多。”宋其琛切清水萝卜的动作一停,将刀抵在案板上,颇有些嘲讽的笑道:“只要我和你离得远远的,他吃的比谁都香。”

楚郢泽没接他的话茬,若是按照他这样说,那宋其琛又何必费尽心思将殊曲迎撸到东宫里面来。

他来的时候,走到半道上的时候骤雨初歇,身上带着雨水的湿寒,与自己身肃杀之气相辅相成的迫着人。

宋其琛这这一块萝卜终于被他切成了大小一致的片状,放在了一旁的青花瓷碟子里面,在光线上发出了如玉一样温润的亮色,莫名的好看。

他将这青花瓷的碟子端起来,放在了楚郢泽身旁的托盘里面,放了一大壶酒:“喝酒么?”

楚郢泽看向了那一碟子萝卜,盛的盘子再好,也不过是个萝卜而已。方才出去那么多的菜,面前的人就给自己吃萝卜?不过想想若是他来到自己府上,估计连萝卜都没的吃。

外面的天气凉意渗人,他们二人倒不在意这些,寻了一个不远处的青石桌坐了下来。

酒香浓烈,光是闻闻就觉得醉意袭人。

宋其琛先给自己倒了一樽,自顾自的饮了起来。

“你以为你赢了?”

宋其琛楞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他虽不喜欢你,亦不在意我,王爷此话未免太嘲讽人。”

“既是求不得,那我只能放手了。”

“若我放手,他又不在高位,那我后悔了怎么办”

“只有这样……”宋其琛伸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我和你才都伤害不了他。”

楚郢泽忽然想起,殊曲迎被自己掐的无法呼吸的景象,手心里一阵寒意。人若是有权有势了,就没有人再能左右的了自己,做事全凭自己的选择。

一时冲动,也无人拦阻。

他将手伸向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樽酒,连忙饮了下去。

寒凉的酒水如喉,却激起身体的暖意。

“若是,我不应呢。我当上皇帝……”他看向了一脸淡然心如死灰一半的宋其琛:“你放心?”

“我就是再没本事,藏一个人,也是能做得到的。”

宋其琛将酒给他满上:“你也可以。只是你从未想过,因为退隐就代表着你败在我这个市井小民的手里了。”

“我只想让他平平安安的活着。”宋其琛似乎想起了什么,笑意更甚:“其他的,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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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本就不是什么挚交好友,能坐在一起喝口酒已是难得。

夜渐渐地深了,楚郢泽起身靠近了太子寝宫,殊曲迎已经入睡了,层层的幔帐将他的人影映衬的影影绰绰,似乎很遥远。殊曲迎睡梦中翻了个身,这样微笑的动作将楚郢泽吓了一跳,生怕他惊扰到了殊曲迎来之不易的安眠。

楚郢泽踏着宵禁的时辰回了府里,第二日,大臣们也不去上朝,应卯似的按照品级排排站到厉王那硕大的花厅里面。

他绕过人群,朝门外走去。

有一个大胆的问道:“王爷您这是要去哪?”

“上朝啊。”

皇室两个唯一的正统继承人,都承认那个人是皇家血脉,哪里还轮的到他们质疑?

乾清宫的盘龙柱上多了几条亡魂,也是无济于事。

在这样表面的风平浪静中,殊曲迎也是一脸懵逼的登基了。

他甚至都有功夫和系统开玩笑【你说反派混倒我这份上的,也算是独一位了吧。】

还真的是。

让一个小反派挑这样的大梁,着实有些为难他了。

宋其琛站在百官之首的位置上,红色的官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与此同时,玄甲军浩浩荡荡的朝着皇家陵寝的方向驶去。

他又被宋其琛摆了一道。

新帝登基,旧帝的事情也应当有个了解才对。他与旧帝是有些账要算,可也不至于在殊曲迎登基当日那么着急啊。

他这一走,没一两个月可回不来。

大殿上宋其琛脸色凝重了一下,将喷嚏悄无声息的憋了回去。看向了在大殿上的殊曲迎,一如那日仰望,触不可及一样。

随着殊曲迎每迈上一步台阶,他都无比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和面前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是他自己的选择,日后就算在如何的抓骨挠心,心心念念,也是无法将他囚于掌中。

只能恭恭敬敬的后在门外,等着公公通传,等着门内人的召见。

一切以他的意愿为主。

这样也好,至少谁也不会在伤害到他了。

况且,每日上朝的时候,至少都能看得到他。

按照殊曲迎的意愿走,怕是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召见宋其琛的,宋其琛的住处并没有搬出宫外,反而是在东宫久居,如今他称得上是一手遮天,也无人敢说什么。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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