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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这是个好东西啊,你日后就是在如何穷,也不能当了它啊,这日后就是咱们的传家宝了。”
“你爹我,为了它和你命都可以不要。”
他爹求了一辈子的体面,还指望自己给他开宗立祠,他以鬼魂之身都要庇护子孙的。
怎么就这么没了?
怎么连死都这么不体面?
宋其琛独有的嗓音悠悠荡荡的传来:“却不知死了还要在太子您的断案如神之下被鞭尸三日。”
“住口!住口!住口!”殊曲迎猛地站起来,怒指向台下的宋其琛,颤抖的话从牙缝中挤出:“都是你!若不是你我爹他根本就不会死!”
宋其琛立在堂下,和台上那神色癫狂的太子相比,未免太过镇定自如,他朝着太子的方向遥遥一拜:“草民忘记了,草民也有一冤。”
他抬头,目光如刺一样的射入殊曲迎的双眼:“草民被人追杀,设计被殊老爷夺走隐龙玉佩,希望能将借此脱困,谁知他竟利诱草民给太子替考,事发之后杀人灭口的冤情……”
“不是我父亲贪心。”太子走到宋其琛面前,双眼通红,浑身爆发出最后的气势,恨不得生啖其肉:“是你设计我父亲拿到你的玉佩!”
“是你害了我全家!!!”他的手掐上了宋其琛的脖子,宋其琛站在原地,任由他如何掐住自己的脖子,双脚也不曾后退半步,他低头看向宋其琛,仿佛在看一只命不久矣的蝼蚁。
他的声音很小:“哦?太子是说你知道那玉佩原先在我身上喽?”
四周一片寂静,连根针落在地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殊曲迎楞在当场,似乎还在反应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顷刻间他直接抽出了一旁侍卫的佩剑,寒光横在宋其琛的脖颈之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却像是一只穷与陌路的兽物,他撕扯着嗓子说道:
BaN “是我拿了你的玉佩,你用玉佩陷害我父亲,害我全家,那玉佩本该是我的,是你欠我的!”
他说着高高举起剑,正欲刺下,不知从何处伸出一柄刀出来,“啪”的一声,剑断成两半。
“够了!”随着那剑落地的声音,后堂走出来一个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拜。
太子没跪,他看着地上那半截剑尖。
它怎么就断了呢,就差一点他就可以假装剑脱手,作出自刎的假象,回家吃盒饭领钱钱去了!
作者有话说:
殊老爷的伏笔到此结束。
……写完我都想虐宋其琛怎么办?
第17章
天色已晚,天牢之中,狱卒正换着班,平日里本来就很戒严的天牢如今又加了不少守卫,一间牢房原本住着四五个人,如今竟又往里面挤进了不少,再往后面走关押重刑犯的地方,却是空空荡荡前后左右整整四件牢房只住了一个人。
看守这一位犯人的狱卒,就有六七位之多。
“李牢,换班了。”钥匙在裤腰上晃荡的声音,在空空荡荡的牢房中,竟像是索命的冤魂铃。
一行人走了进来,与站在牢房旁边的守卫交班,整个过程安静又严肃,仿佛在那牢中躺着的,是一名武功高强恶贯满盈的大盗。
原先站岗的那一行人出去,新换来的这一行人,也是一句话都不说,安安静静地站在牢房外面,目不斜视。
站在那牢房对面的守卫,偷偷用眼神去瞄自己看守的这人。
那人坐在铺满了茅草的“床”上,双手抱膝,脑袋埋在膝中,看不出相貌,整个身形瘦弱,身上披着的那一身鹅黄色圆领袍,已是沾染了灰尘,上面那被最厉害的宫中绣娘绣上的莽纹、蛟龙也被那杂草戳了眼睛,再无半点气势。
他的靴子不知遗落在何处,双足却是干净的很,圆润的脚指尖衬在暗红色不知被多少人的血液浸过的茅草上,显得更加白嫩。
脚背纤细,干干净净,没有茧子也没有伤痕。
那守卫暗暗咽下一口口水,心想因着面前这人连续值好几天班了,都没碰家中的婆娘,连看着个男人的脚都搞得春心荡漾。
不过这人倒也不是一般的男人,那胆子比天还大,冒充皇亲国戚,还是冒充太子!我的天,他只在戏文里头见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牢房中又传来脚步声,那守卫估算了一下时间,离换班的时间还早得很。
他扭头一看,只看见了那人暗紫色的蟒袍在火光重重中走向他们。
“叩见厉王。”
齐刷刷的声音在牢狱中响起。
“都退下。”那声音低沉,在这安静的牢房之中清晰明白的很,暗暗隐藏了许多历经世事的沉稳,这里本就是世间最偏执狠厉的人被囚禁终身的地方,他的声音在此处,却不显突兀。
他一说话,仿佛要将这牢房之中所有喊冤咒骂的亡灵吓得退避三尺。
守卫们接到命令,自然是一个人都不应该放出去的,可面前命令他们的是厉王,不一会整个长廊空无一人。
厉王身形一动,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守卫给他搬来的长椅之上,绛色的衣摆从长椅上垂下,和厉王腰间挎着的“斩邪”在一条线上,仿佛他坐着的是府中正堂上放着的那一把金丝楠木交椅。
“小王只知你性格,却不知那宋其琛竟是如此的狠心。”
厉王用手拨弄着手腕上的一串檀木珠子,也不看看牢中的殊曲迎,仿佛他屈尊降贵到这牢狱之中只不过是为了借着牢火看他那串珠子罢了。
“你为了他如此付出,几乎将性命都舍出去。如今他穿着蟒袍头戴金冠好不快活,你却在这牢狱之中,可后悔?”
“小王可以帮你。”
牢房里面的人缓缓地抬头,双眼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他沙哑着说出从入狱之后的第一句话:“杀了我。”
这三个字没有愤怒,不甘,平静的仿佛是一个简单的决定。
“如果你想帮我的话……”
厉王终于抬头,殊曲迎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糟糕许多,双唇没有任何血色,几乎要和惨白的脸色融为一体,更让厉王在乎的是他的双眼,当初在宋府外他的双眼有神明亮,带着怯意和狡诈,而如今只是一双眼珠子罢了。
“小王竟有些羡慕那位太子。”他摇摇头:“我能帮你离开这里,却不想帮你去死。”
他的刀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心头血,有大恶之人却也有无辜之人的,如今当着殊曲迎的面却是感慨道:“若是杀了你这样的人,小王怕遭报应的。”
“厉王殿下竟还怕遭报应。”远处一句温和的声音传来,脚步声缓缓靠近:“早就听闻厉王在外征战沙场,在内肃清党羽,手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如今却说出‘怕遭报应’这样的话来,那让死在厉王‘斩邪’之下的无辜亡魂的作何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