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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沉默不语,只是拿点心给阿春吃。
吃饭时候,堂姐阿梅也回来了,为了见堂妹特意回来的,还带着女儿。
阿梅又瘦了,女儿也一副不大精神的样子,见人就缩着。
见到阿梅母子,一家人都觉得,更加劝不动阿贞了。
阿梅嫁到包家,真是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三朝回门,阿梅一人回来了,不见女婿。阿贞的叔婶很生气,阿梅还替丈夫说话,“有人请他吃饭,他喝多了,不舒服。”
过了几个月,婶娘去看阿梅,发现她手臂上有伤痕,才问出来,原来包家小子包存有一言不合,就动手打老婆。他还说,是朋友说的,屋里人不服,就打到服。婶娘这才知道,原来女儿嫁给这么个混账东西。
平新城是个大城,成亲前,两家不认识。阿贞的叔婶一家又都是老实人,听了媒人舌灿莲花,把包家夸成天下少有的和善人家。后来包家小子跟着媒人来过一次,叔婶看这小子长得周正,嘴又巧,会说话,就愿意了。
阿梅是一见钟情,包存有长得还不错,阿梅就中意了,而且他不似一般小伙子腼腆,第一次见面就缠着阿梅说话,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似的。阿梅只见了一次,就同意嫁了。
可是婚后,那包存有就原形毕露,性情暴躁,一不顺心,就打老婆出气。他父母教他,男人压不住老婆,就会窝囊一辈子,朋友也跟他说,男人大丈夫就得在女人面前说一不二,不然女人就会蹬鼻子上脸。
阿梅的日子苦不堪言,但是她好面子,不愿意跟别人说,连父母也瞒着,不想让父母跟着伤心。可是身上的伤疤瞒不住,婶娘气急,跟女婿讲道理,包存有说喝醉不小心的,日后不会让阿梅委屈。
看女婿赔罪,婶娘消了气。但是,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报信,说阿梅被丈夫打断了腿。叔婶一家去兴师问罪,婆家人说着道歉的话,还说以后不会了。阿才想揍一顿妹夫出气,但是那小子早跑了。
叔婶把阿梅接回来,养了两个月,阿梅腿好些了,能下地走路了。期间公婆也试图来接人,沈家没给他们好脸色。就在叔婶犹豫要不要解除婚事的时候,阿梅被诊出有孕了,这下婆家非要接人了,还放话说,“她肚子里的是我包家的子嗣,万一有个闪失,你们沈家担不起。”
阿梅也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没父亲,只好跟公婆回去了。那段时间,因为有孕,婆家人没有苛待,包存有也不敢打妻子了。本来以为日子能过了,但是阿梅生了个女儿,生活又回到了从前。被婆婆苛责谩骂
,生了个赔钱货,又被醉酒的丈夫打,阿梅都不敢跑,因为还要护着孩子。
叔婶和阿才不是没有去接过阿梅,但是阿梅自己舍不得孩子,没两天又回去了。她的腿也没好利索,走路始终不得劲。
阿贞同情大姐,但是她解决不了。只能每次回叔婶家,给大姐留点东西,但是除了花样子,其他的大姐都留在娘家了。
这一次,阿贞又送了阿梅一个精巧的银镯子,“大姐,你戴上,好看不?这是银楼最新的样式了。”
“好看。”阿梅爱惜得摸了摸,然后还给堂妹,“你留着吧,我用不上。”
“为什么?”
“我要是戴回婆家去,有被那死鬼男人抢去换酒喝了。他前些天跟人做生意赔了,把我的簪子都抢去换酒喝了,公婆都管不了。再这样下去,一家子生计都要愁了。”
一家人都发起愁来,要没有孩子,还能自请下堂,现在只能这样凑合过日子。
阿贞就跟叔婶说,“看吧,女人嫁人后就是这样任婆家欺负。有了孩子,更要为了孩子忍气吞声,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不嫁,是对的。我这自梳女当定了。你们别劝了。”
阿梅忙道,“我不走运,遇人不淑。可不是所有人家都这样。”
“阿芳也是苦得很,她倒是生了个儿子,可也没见婆婆多善待她,照样背着儿子洗衣、做饭,腰都压弯了。”
最后所有人都放弃劝说了,阿贞在“姑婆屋”,在叔婶、堂兄还有绣庄众人的见证下,由老年的自梳女为她盘发,做了自梳女。
阿贞本来在绣庄附近租了个小院子,但是有天晚上一个无赖企图翻墙进来,被邻家的狗突然汪汪叫吓跑了。阿贞觉得一个单身女子还是不安全的。
有人就劝她和其他自梳女一起住,阿贞便和一个织布娘阿霞住在一起。阿霞被一个男子辜负,一时气愤,便做了自梳女。
阿霞虽然性子有点急躁,但是人还不坏,两人合租一个小院子,一起互相照顾,互相依靠,如同亲人一样。
有那无赖嘴上无德,虽然不敢闯门,但是污言秽语撩拨也很难听。阿贞性子安静,遇上这种人只有忍气吞声。但是阿霞性子烈,敢拿着菜刀去砍人,虽然是做样子,但也吓走了无赖。阿贞感激阿霞,家事就自己多做些。
两个人一个绣艺好,一个织布好,收入都不错。三年后,两个伙伴终于合买了一个小院子。当天,俩人还请了其他认识的自梳女过来做客,大家都说她俩搭伙日子过得不错。
她俩也觉得很体面,愈发珍惜当下的日子。可是阿霞家人总是上门,她家里三个哥哥,日子过得紧张,当初她自梳,家人也同意,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家里拿不起嫁妆。
当地流行厚嫁,嫁妆常常要多过聘礼,可是阿霞家里三个哥哥娶亲,就掏空了家底。恰好阿霞又遇到负心汉悔婚,阿霞就自梳了,家里人觉得这样省下了嫁妆钱,挺好。
阿霞搬出来和阿贞同住,娘家人看阿霞不用娘家出钱养活,自己养自己,也就不再管她。可是,等到阿贞和阿霞买下小院子后,她爹娘发现,这个女儿挺能赚钱啊,那不如贴补些家用呗。阿霞被娘家三番五次上门要钱哭穷弄得有些烦,她嘴上抱怨,但是三四次里,也帮一次。
阿贞也常带些东西回去看叔婶,也偷偷把堂姐母女两个叫出来,请她们吃顿好的。
这事被堂姐夫包存有知道了,就厚着脸皮上门借钱,阿贞自然没好气,把他撵出去,包存有恼羞成怒,就四处败坏阿贞的名声。一会儿说阿贞和阿霞两个是怪人,是女女之好。一会儿说,阿贞名为自梳,其实不甘寂寞。她家根本不是什么“净女之家”,而是放荡的“暗门子”,白天装正经,一到了晚上就男盗女娼。
自梳女的存在,其实是对社会的反抗。她们不嫁人,不生儿育女,不用侍奉公婆,也无需讨好丈夫。男人对自梳女多半是当怪物看的。尤其一些有本事的自梳女,赚钱比一般男人还多,这在好多男人看来,更是扎眼了。
所以,阿贞的谣言一经传出,立刻就有人信了,还有人传得有鼻子有眼,“赚钱哪里那么容易,男人养家糊口尚且不易,两个女人,才三年,就买房子了。没有猫腻,谁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