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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喽,以后这里可就要冷清得多了……”
二婶道:“灵姝莫不是被之前王家的提亲给?吓着了?”
林氏叹气:“怕是偷听了她阿耶叔兄们聊朝政事, 吓住了。”
“一个王家,一个东宫……都不是省油的。”
“咱们家娘子不比外头,咱们自有富贵,没理由?让大娘嫁那些乱七八糟的门户受罪。”
“可不是,富贵再大,也?比不上一家平安和和美?美?……”
妯娌一聊起大娘的婚事。
沈夫人忧心了。大娘的婚事确实该提上了,也?不知下次还会被哪些乱七八糟的门户盯上。若是这样,还不如让灵儿寻个自己喜欢的姻缘,早点嫁了……
沈夫人幽幽叹了声气,望着外头檐瓦下的雪。等家主回来,再商量商量。
*
沈灵姝酒量向来好。两盏小酒并没有醉,但是困乏了些。
听着婶嫂们的话,回房一歇,悲从中来。迷糊睡去,竟又梦回了上辈子。冷宫中她逗着笼中雀,板着脸的宫婢侍在两旁,新找来的小话本被太?后没收,苛责她不务正事,懒怠后宫。
夜晚皇上伏在她身?上,春潮起伏涌动,汗珠从人冷戾的眉骨滑落,落在沈灵姝唇瓣。
微微咸涩。
今夜不知是第?几次,沈灵姝小声啜泣:她困得抬不起一只胳膊,皇上却不让她歇片刻,本来今夜没有小话本看就伤心……
人不解,吻掉沈灵姝脸上的泪珠,以是御案坚硬,遂抱人于卧榻继续。
“……”
皇上来了,又走了。
宫婢告密了她偷偷藏起来的小话本,太?后沉着脸拿出了佛经要她抄写个三天三夜……
沈灵姝猛一惊醒。
汗水浸润了白色里衣。胳膊更因睡卧时压着,传来酥酥麻麻的酸痛,仿佛刚抄完厚厚一本佛经!
这种狗都不过的日子,绝对不能再来一次!
沈灵姝一觉睡醒,才发现外头日头已落。
灰色羽毛的鸽子在窗檐下的笼子吃着米粒。
*
卫曜升任了金吾卫。撇开自己的忧愁,这么?一事,定是值得庆贺的。
宵禁后。
沈灵姝和人见面,第?一时间就道上了恭喜。
卫曜并不意外人知晓。应了。
既然是庆贺,怎么?会少得了请客。
沈灵姝拽着人要去酒肆茶楼给?人庆贺。
路过了沈灵姝经常进出的楚馆,卫曜改被拽为拽,提握着沈灵姝的手腕,大步流星将人拉走。
沈灵姝摸摸鼻子。“……”
有些可惜。
吃酒听戏,人间乐事。
不会享受的家伙。
卫曜选了间清雅的酒阁。
要了间暖间。
煮酒炉上沸腾,小菜逐渐上齐,伙计离开后,暖阁中只剩下两人。
从暖间窗棱往外看。
外头细雪纷飞。夜色中格外清晰。
沈灵姝扬起笑?容。“来来来,别客气,这顿饭我请了。裴小公子高升……”以后可不能忘了我。这话在沈灵姝嘴边一绕。“……以后可要记住咱们的同?……墙之谊。”
千万别恩将仇报!
卫曜只抬眼?扫了女娘一眼?,端茶轻抿。
甜酒微微辛辣。
沈灵姝吃了两盏,才发现对面的人,一滴为沾。甚至饮的是茶。
“你怎么?不吃酒?”
沈灵姝放下了自己的酒盅,好奇。
“同?是饮子,是茶是酒,无差。”
“你该不会……不能喝吧?”沈灵姝窃笑?。
在卫曜掀开薄薄眼?皮扫来,立马止住偷笑?。
暖阁中有些窄小。
沈灵姝甜酒喝得晕晃,遂四肢并爬到人身?边。“你怎么?不吃酒?今天是给?你庆贺,光我一个人吃酒没意思。来嘛,我给?你斟满。”
卫曜眸子垂敛。
女娘甜生生地笑?。
卫曜遂低头,轻抿了口甜酒。
而卫曜饮一口,沈灵姝则饮了一盏。到最后,似是不胜酒力的小女娘几乎半躺茶阁上,仰着脑袋,脸蛋红润,盈晃晃的眸子眨巴着,抱着酒盏,盯着暖阁的梁木。挥斥方?遒。嘴边念叨着什么?。
谁家女娘会吃酒吃到睡暖阁地上。
成?何规矩。
卫曜微蹙眉,“坐起来说话。”
卫曜的声不大。
但被凶了的沈灵姝还是哼了声,抱着酒盏爬起来,但因爬得急,没等彻底爬起,脚下就是一滑,重重往前摔卫曜身?上。
女娘身?上的甜酒味和梅花香,萦鼻皆是。
卫曜眉皱得更紧,但还是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卫曜的手停留在沈灵姝盈盈一握的腰肢。微顿。
但沈灵姝额头还是磕撞到了卫曜的下巴,
一下滑落在人怀中。
“你怎么?……”沈灵姝被磕疼了额,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眸中盈满了眼?泪,吸了吸鼻子,“你怎么?恩将仇报呜呜呜,我明明是好心要给?你庆祝……嗝……呜……”
梦里的也?是,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呜呜。
卫曜一顿。手脚几分无措,抬手给?人擦泪。
沈灵姝一吸鼻子,干脆整个脸都埋进了人胸膛中。眼?泪全数沾人衣裳上。
卫曜抚额,抬至半空的手蜷缩回,目光转至窗外看景。由?着人胡闹耍性子。
半会。不见怀中人动静。
垂眸一看。
竟是含着眼?泪睡熟了过去。
卫曜:“……”
两人本打算,先简单庆贺后再去听热闹。
但沈灵姝吃酒上头了。
卫曜本以为人酒量不错,便遂着人点了两壶酒。结果人一两盏就倒。
就这么?点酒量。
竟然还敢跑去楚馆看别的郎君吃酒!
卫曜背着人,眼?眸更加深。
坊内人行渐少。
偶尔有附近楚馆秦楼的调笑?之声飘过来。
夜色之下,细雪竟然有下大的趋势。
女娘软软地倚贴在自己身?上,身?上暖乎乎,酒香和着独属人的花香,胳膊圈抱着卫曜的脖子,脑袋靠在人的肩膀上,香香软软的嘴巴一张一合,含糊不清地说着话。
不知是醒着还是梦呓。
“呜……你升官了,以后就没有人带我听热闹了,阿耶把树都砍了,墙太?高了我爬不上去呜呜……”
“狗洞,呜呜狗洞你还给?填了……”
卫曜:“……”
“你一个女娘,宵禁后就不该出门。”卫曜淡淡补上一句。
“胡说!”卫曜背上的小女娘一挣扎,原来是醒着,“你比我阿耶还顽固……嗝……不化,谁说女娘就要在阁楼中关着,呜呜你关了我那么?久,不同?我讲话还尽欺负我,还让人收我的话本子,你现在还要关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