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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居然没对他用疏远的敬称,温知宴那张强势得充满力量感的面孔上流淌出一些玩味,他轻滚喉结,低哑出声,“好啊。”
黎尔这么跟男人说完这顿饭AA之后,便找不到话题跟他聊了。
温知宴也一直不说话。
布置精妙又浪漫的和室里,两人对坐在榻榻米上,气氛很奇怪。
想到他这种人,是他们酒店最期待招揽的潜在客户,上次他来一次,就让前厅部全体员工可以狂喜一个季度,黎尔在心里刻意振作了自己一下。
就当今天是跟酒店的潜在铂金级别VIP进行业务洽谈好了。
“不知道温先生平时都有些什么爱好?滑雪?游泳?”黎尔开始主动跟男人攀谈,用酒店服务业营销的惯常话术。
要拉近跟客户的距离,先从他们的喜好聊起。
“滑雪吧。”温知宴给黎尔倒了一杯温酒,递给她,要她暖一暖。
她刚才走进来时,小鼻子冻得通红。温知宴留意到了这个细节。
“谢谢。”黎尔接过,低头抿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等到她将那口温暖的酒液吞咽,她才反应过来,“啊,忘了我今天开车来了。”
“没关系,等一下我会安排人送你。”温知宴示意她可以畅饮。
“这是什么酒?”黎尔问。
“糯米酒。通气补血的。”温知宴耐心回答。对着黎尔,他似乎有很多耐心。
“哦。”
黎尔继续抿酒,被酒液浸湿的红唇绽开,面容更显妩媚的她又再捡起那个话题,“不知温先生平时都在哪里滑雪?我们储运每年都会接待璃城好几个雪场的游客。”
“很久没滑了,以前去Mont Sutton,每年一次。”温知宴回答。
“是吗?”黎尔的眸色忽然亮了起来,终于跟温先生找到共同的话题了。
“我大学在蒙特利尔上的,冬天我也经常去Mont Sutton滑雪。”黎尔顿了顿,用揣测的口吻说,“也许我们在雪场见过也不一定。”
“是吗?”温知宴的嘴角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终于漾开来一个笑容。
尔后,他想要说他连着去了四年,在她在那里上大学本科的时候。
哗一声,和室的拉门被拉开,侍应来上菜了。
两人的谈话被打断,被侍应生宣称是拍卖级别的菜式被一一呈现上来。
黎尔并不拿乔,开始动筷细细品尝,她还真没来这么贵的日料店吃过饭。
如果不是温知宴带,她可能根本不知道在璃城的探凤街有这样一个华丽又低调的豪奢日料店。
从那窄小的毫不起眼的门面判断,老板应该只想做一小撮人的生意,就是温知宴这样的达官贵人。
程余欣说温知宴大学上的是北城的清大,物理系,家里本来要安排他从政,具体哪个位置都给他找好了,那些光耀门楣,富贵荣华的路早就为他铺好了。
他却转身要自己创业,不然现在黎尔不该称呼他温先生了,该叫他温领导了。
黎尔吃得很自在,进来之前,她曾经卸过妆,现在也不担心口红晕染什么的,大快朵颐。
温知宴没怎么吃,偶尔动动筷子。
中途他问了她一句:“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不介意。”吃着鱼子酱的黎尔摇头。
温知宴掏烟盒,燃了一根烟,夹在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送往仰月唇边。
他闲少吃东西,筷子一直放在筷枕上。
偶尔起筷,是帮黎尔夹菜。
瘦突的骨节分明的手,被柔美的日式纸灯照耀,漾出如白玉剔透的冷光,拿到黎尔眼皮底下,招呼她尝尝这个。
第一次被异性,并且是被温知宴这个异性投喂的黎尔觉得有些暧昧,脸一下红了。
她此前跟人相亲吃饭,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个环节。
她以为的相亲,是跟对方坐下来,相互报出自身条件,然后相互嫌弃,相互选择,最后轻易的彼此否定,转身一起拉黑。
可是今天跟温知宴相亲,黎尔心里完全没有这样的体感。
温知宴看起来也不饿,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她身边,陪她在一个大雪的夜里吃饭,耐心的听她说话,仔细的瞧她的眼睛。
他对待她的方式,像是一场等待得旷日持久的久别重逢,只要她这样陪着他,他就觉得足够。
黎尔渐渐有了这个认知,但是又觉得是错觉。
因为他们此前并不认识。
第13章 苏烟沉香
后来黎尔又找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试图不冷场,黎尔今日抱着的是相亲不成功,起码还能为酒店争取一个顶级VIP顾客的目的来见温知宴。
说到最后,一些黎尔认为可以拿来攀谈的话题都说完了。
温知宴的烟抽了三根,他抽的烟是苏烟沉香细支,苏城特产的香烟。香味很清甜,后劲还带了许多的醇。
黎尔对这样的烟味并不反感。
“我们走吧。”黎尔见男人手里的第三支烟燃尽了,建议他道。
“不再坐坐?”温知宴瞧着她绯红的脸问,她喝了几杯糯米酒,纯白脸蛋生出两团冶艳的绯红来。
“不坐了,时间太晚了。温先生今后要是想要定套房,会议室,做SPA,玩牌,都可以在微信上提前告诉我。”黎尔决定结束这场商务会晤,她把温知宴当贵宾爸爸。
她睁大线条柔和的长眸,娇俏的看着贵宾爸爸,等着他回给她一个「好」字。
那么,今天这场拍卖级AA日料就没有白吃,吃出金钱的味道来都是应该的,都是有效投资,黎尔来日可以收到回报。
放长线钓大鱼,温知宴要是成为她的客户,明年去港城总部晋升的机会,黎尔已经拿捏了。
岂料,男人被她有所期待的凝睇了半晌,轻启薄唇,语调认真说出的话是,“我会回去告诉我奶奶,我愿意跟你结婚。你要是想好了,可以第一时间通知我,期待听到你的意愿。”
“啊???”黎尔当场呆住了。
她把温知宴当金主爸爸,他却要当她的老公,这……
黎尔诚惶诚恐的说:“不好意思,温先生,我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温知宴怕她再装,起身,来到她身边,伏低下来,将带着淡淡烟味跟酒味的薄唇凑近,对着她的耳朵,吐词清晰的说:“我说,我们结婚。”
“……”
在他的薄唇擦过她的耳廓,似吻非吻这瞬,黎尔有生以来的产生了一股心跳失去正常频率的迷乱感觉,短暂的晕眩感从她脑门上不断的浮过。
那压低了的声线,含着一些难以形容的颗粒感,像无形的毒药,从耳廓染上来,黎尔感到无比的头晕目眩。
他说什么呢,是在开玩笑吧。
“温先生,别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