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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样。”克拉克语气不满,他轻声说道,“我真希望狂笑蝙蝠侠不是【布鲁斯】。”
戴安娜明白他的意思。亚马逊战士垂下眼眸,她将蝙蝠侠视为人类中的勇者,一个真正的不屈战士。戴安娜知道人类有多脆弱,他们会失败、被击溃、哭泣、然后永远地沉入谷底。
但从离开天堂岛后,戴安娜也见过不少勇敢的人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的勇气都比得上她的兄弟。但他们都会迎来死亡,冥河上的船舶会带走他们的灵魂。
戴安娜年轻的时候曾憎恨过将她的恋人带走的死亡,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座座新的建筑从废墟上建起,战争的痕迹慢慢被腐蚀,戴安娜也接受了这件事。
她如今的人类朋友也会如此,但戴安娜不希望蝙蝠侠的结局会是狂笑那样。那是被人恶意捏造的、让他原本的价值蒙尘的结局。正如布鲁斯之前说的,【蝙蝠侠】中了小丑的诡计。
在他们两人的这场搏斗中,赢的人是【小丑】,或者说,赢的人是狂笑蝙蝠侠。
“呼哧呼哧——”
屏幕里传来的声音唤起了戴安娜的注意力,她收起思绪,全神贯注在Ace的视频上。
是手帕擦着什么东西的声音。
摄像头被人单手放在了前方,另外一只手扶着猎/枪枪|管的老人捡起手帕,又开始擦拭着干净得发亮的枪|管。
和之前的两个视频一样,【阿尔弗雷德】的开场白依然是时间:“现在是20xx年x月18日3点28分。”他的手一刻不停地擦拭着银色的猎/枪,好像要让这把有些上了年纪的家伙容光焕发似的。
“昨天,老爷又恢复了正常。”【阿尔弗雷德】扯起嘴角笑了笑,是屏幕前的克拉克和戴安娜都熟悉的笑容。每当他们来到韦恩庄园的时候,阿福都是这样笑着用英伦腔招待他们的。
“他挺过去了,这次维持正常的时间甚至比上次还要长。”【阿尔弗雷德】的高兴显而易见,但却没感染坐着的克拉克。
经验丰富的调查记者盯着【阿尔弗雷德】的眼睛,他在那些医院里面见过和这类似的目光。那是彻底绝望后的眼神,深邃的瞳孔中是无底的深渊,坐在急救室外面的父亲曾这样空洞地看着《星球日报》的记者。
他的孩子正在急救室里,而那个父亲随便拉着医院走道上的人,被他扯到面前的克拉克低下头隔着厚厚的镜框注视着他。
“我的孩子手术马上就要成功了,”那个父亲说,他的嘴角明明是笑着的,眼睛却在无声地流泪,“我已经听到大卫的声音了,他让我买最新版的超人玩偶给他,他手术后要和朋友炫耀……”
碰巧路过这里的克拉克看了一眼急救室的方向,惨白的布料已经盖在了那个孩子身上,医院早就宣布了他的死亡。
“节哀,先生……”克拉克还没说完就被男人重重地推了一下。愤怒的父亲大声地指责着他:“你在说什么?不长眼的东西,你也是来诅咒我的孩子的对吧!你和那些白衣服的人是一伙的……”
克拉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任由男人发泄的情绪,周围的人都觉得那个沾一身晦气事的大个子是个傻子。直到男人被医院的安保带走,克拉克才离开那里,继续他的采访工作。
屏幕里【阿尔弗雷德】的眼神与那个男人的无异。
“今天送过去的饭老爷全部吃下了,他不再大笑,也不再提起之前的说过的那些话,”【阿尔弗雷德】的笑容像是被锋利的匕首刻在脸上似的,冷硬得像块石头,“他不再祈求我杀死他,而是和我聊起过去。”
“他说起我教他格斗的那天,他在学校被欺负了跑回来生闷气,我教他怎样用手表给那些管不住嘴的家伙脸上添点色彩。”
“我还记得我当时多少生气,那些学校里面无礼的小崽子一直在嘲笑老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充满怀念,他似乎被关在地下室的那个【蝙蝠侠】的话勾起了回忆。
【阿尔弗雷德】说:“但我忍下了怒气,因为我知道他终有一天长大,作为韦恩家的主人,他需要自己去面对那些。我教他怎样去反抗他们,怎么让那些人尊重他。”
【阿尔弗雷德】开始往猎/枪里面装弹:“我教他的东西不多,他学的很快。等我回过神来再想教他些什么东西的时候,老爷他已经长大了。”
“他想当个在哥谭夜晚晃来晃去的蒙面怪物,我不可能答应他。”冰冷的子弹被受伤的手一颗颗塞进去,【阿尔弗雷德】说,“我和他打了一场,他输了。”
“但我知道我不可能永远地赢过他,他是个固执又聪明的孩子。”【阿尔弗雷德】说,“所以我放手了。”
【阿尔弗雷德】用手握住扳机,他将枪|口对准摄像头,他在练习射击。他的猎物是一只狡猾的毒蛇,毒蛇慢慢消化着猎人的宝物,他张开充满毒液的嘴巴,在那里发出声来的却是猎人孩子的声音。
“那个世界的【蝙蝠侠】已经失败了。”布鲁斯看着正对着他们的枪|口说道,“死去的是【蝙蝠侠】,活下来的是狂笑。”
想要死去的是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的【蝙蝠侠】,想要活下来的是享受疯狂的狂笑。
【阿尔弗雷德】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狂笑蝙蝠侠的伪装没有骗过他,他披着【蝙蝠侠】的外衣在地下室里徘徊着,企图靠曾经的回忆博取【阿尔弗雷德】的信任。
正是他的一句句话让【阿尔弗雷德】想起了那些发生在韦恩庄园的点点滴滴,让老人清楚地认识到,【布鲁斯·韦恩】已经不存在了。从不认命的【蝙蝠侠】安静地消失在了这副躯壳中,活下来的那个怪物在那副躯壳中无声地大笑。
【阿尔弗雷德】终于放弃了。
他放下猎/枪,开始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阿尔弗雷德】拆开右手上缠着的绷带,被腐蚀性药物触碰到的手背上丑陋的伤疤宛如崎岖不堪的山脉。
他整理得差不多了,站了起来拿起摄像头。【阿尔弗雷德】的脸在他们面前放大,足够让他们看到那双被悲伤与坚定弥漫的眼睛,与脸上堆叠的褶皱。
【阿尔弗雷德】说:“对不起,老爷。”
他满脸坚毅:“这一切早该结束了。”
他一手拿着猎/枪,另一只手关闭了摄像头。
这次【阿尔弗雷德】没有说“记录结束”,但是屏幕前的几人都知道,【阿尔弗雷德】将来到那间地下室。
他擦得干净透亮的猎/枪会对准地下室中那个将他的孩子吞吃入腹的怪物。与孩子相似的外表无法阻拦他,从那个怪物嘴里吐出的话语无法撼动他按下扳机的手指。
【阿尔弗雷德】已经下定了决心。
但坐在蝙蝠洞里看到这个视频的他们也知道,【阿尔弗雷德】失败了。
蓝绿色眼睛的怪物吞噬了他,在他蠕动的食